他刚要下令搜查,负责殿后的两个士兵突然发出惨叫。桑坤回头时,只看到又有一个士兵被吊在半空,另一个则捂着膝盖在地上打滚——他的小腿被滚落的石头砸中,骨头都露了出来。
“废物!一群废物!”桑坤端起枪对着夜空连开三枪,枪声在密林里回荡,惊得无数飞鸟扑棱棱飞起,“给我搜!挖地三尺也要把人找出来!”
拉孟却悄悄拽了拽他的衣角,低声道:“队长,不对劲。这些陷阱太密集了,不像是临时布置的。他们是想拖住我们,给昂觉争取时间。”他指了指地上的脚印,“昂觉他们肯定走不远,我们绕过陷阱直接追,别中了调虎离山计。”
桑坤咬着牙,腮帮子的肌肉突突直跳。他知道拉孟说得对,但龙坡村的焦土和阿武的惨叫让他怒火中烧。最终,他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:“留四个人处理伤员,其他人跟我追!谁再踩中陷阱,自己扛着!”
队伍继续前进,只是速度慢了许多。士兵们每走一步都要先用枪托拨开落叶,活像一群惊弓之鸟。拉孟走在最前,他的观察力比桑坤敏锐,很快发现了岩拉刻在树干上的记号。但他没有声张,只是故意往记号旁的草丛里开枪——他想看看,这些陷阱到底是谁布的,又想掩护谁。
突然,走在右侧的士兵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叫,紧接着是“轰隆”的巨响!是阿月布置的“滚石阵”被触发了!那块半吨重的岩石顺着山坡滚下,正好砸中两个躲闪不及的士兵,瞬间将他们碾成了肉泥。碎石飞溅,又划伤了另外三人,惨叫声在山谷里回荡。
“妈的!”桑坤被气浪掀得后退两步,看着被岩石堵死的山路,眼睛红得像要滴血,“给我炸开路!用手雷!”
拉孟急忙拦住他:“队长!不能用手雷!声音会引来边境巡逻队!我们是在边境!”
桑坤这才想起这里已经在边境了,强行用手雷确实冒险。他狠狠一脚踹在旁边的树上,“绕路!从左边的陡坡爬过去!谁要是敢说‘不’,我现在就崩了他!”
左边的陡坡几乎是垂直的,长满了湿滑的青苔。士兵们只能手脚并用地攀爬,稍不注意就会滑下去。一个狙击手在爬坡时踩空,半个身子悬在半空,还是拉孟伸手将他拽了上来,代价是自己的胳膊被树枝划开一道口子。
就在这时,岩拉和阿月在前方的密林里故意发出了响动。他们折断树枝,还朝着桑坤的方向扔了块石头,正好砸在一棵树上。
“在那边!”桑坤像头被激怒的公牛,举着枪就冲了过去,“抓住他们!我要活的!”
拉孟想阻止已经来不及,只能跟着冲上去。他心里有种强烈的不安——这动静太刻意了,像是故意引他们过去。
果然,当桑坤冲进那片密林时,迎接他们的是更多的陷阱。一个士兵踩中活套被吊在半空,另一个掉进了阿月挖的陷阱坑,底部插满了削尖的树枝。最惨的是个想绕后偷袭的士兵,他被岩拉用柴刀砍中了腿,虽然没中要害,却正好摔进了野蜂毒竹片的范围,疼得在地上翻滚。
“老东西!有种出来单挑!”桑坤对着密林大喊,声音因为愤怒而嘶哑。
“桑坤!你这个畜生!”岩拉的声音从树上传来,带着血泪的恨意,“你烧了我们的村子,杀了我们的人,不得好死!”
阿月也跟着嘶吼:“你们这些刽子手!龙坡村的鬼魂不会放过你们!”
桑坤循着声音找过去,只见岩拉正站在一棵十米高的榕树上,手里还握着柴刀。阿月则躲在另一棵树上,手里举着块石头,随时准备砸下来。
“抓住他们!”桑坤下令,“留活口!”
两个士兵刚要爬树,就被岩拉扔下来的石头砸中了头。老人虽然年纪大了,但常年打猎练就了准头,一块石头正好砸中一个士兵的太阳穴,那士兵哼都没哼一声就倒了下去。
“开枪!打他们的腿!”桑坤失去了耐心,举枪就朝岩拉射击。
子弹擦着岩拉的耳朵飞过,打在树干上,木屑飞溅。老人晃了晃,差点从树上掉下来。阿月急得大喊:“阿爷!快下来!”她想跳下去救爷爷,却被岩拉厉声喝止:“别管我!往北边跑!告诉昂觉,桑坤要的是他怀里的本子!”
这句话像炸雷般在桑坤耳边响起。他猛地看向岩拉,眼神阴鸷:“你怎么知道?”
岩拉冷笑:“要想人不知,除非己莫为!你以为杀了我儿子,就能掩盖你私吞军火的事?昂觉手里的本子,记着你的罪证!”老人故意编造了这段说辞,他其实根本不知道本子里写了什么,只是想激怒桑坤,拖延时间。
但这话正好戳中了桑坤的痛处。他确实私吞过军火,这件事他一直瞒着拉孟。此刻被岩拉当众说出,他顿时杀心四起。
“找死!”桑坤不再留活口,举枪对准岩拉的胸口扣动了扳机。
“阿爷!”阿月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喊。
岩拉中枪后没有立刻掉下来,他用最后一丝力气将柴刀朝桑坤扔了过去,虽然没砸中,却让桑坤下意识地躲闪。趁着这个空隙,老人用尽全身力气喊出了最后一句话:“阿月!快跑——!”
随后,他像片枯叶般从树上坠落。
阿月眼睁睁看着爷爷落在地上,鲜血染红了身下的落叶。她失去了理智,从树上跳下来,举着刺刀就朝桑坤冲去:“我杀了你!”
桑坤侧身躲过,一脚将阿月踹倒在地。刺刀掉在旁边的泥地里,溅起一片水花。他用枪指着阿月的头,眼神冰冷:“说!昂觉往哪走了?”
阿月咳出一口血,嘴角却咧开一抹嘲讽的笑:“你永远也抓不到他……龙坡村的人会缠着你……直到你下地狱……”
“砰!”
枪声响起,女孩的笑声戛然而止。她手里还紧紧攥着那根给玛尼编的红绳,红绳上的花纹在血泊中格外刺眼。
桑坤喘着粗气,看着地上的两具尸体,又看了看周围——刚才的陷阱和交火,已经折损了好几个部下,现在只剩下十个人。拉孟正在给受伤的士兵包扎,眼神复杂地看着他,没说一句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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