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道惊雷,在四合院的上空炸开。
不,比惊雷更甚。
雷声尚有预兆,而这个真相,却是毫无征兆地,将院里所有人的天灵盖都给掀开了。
易中海,侵吞了何家兄妹近十年的生活费!
消息像一场瘟疫,从前院传到中院,再到后院,所到之处,一片死寂,随即便是冲天的哗然。
“天杀的!这也太不是东西了!”
一个正在院里洗衣服的大婶,手里的棒槌“哐当”一声掉进了盆里,水花溅了她一脸,她却浑然不觉。
“亏傻柱那个缺心眼的,还把他当亲爹一样供着!这是把人当猴耍啊!”
“何大清寄回来的钱?连孤儿的救命钱都贪,他晚上睡得着觉吗?就不怕遭报应,死了下十八层地狱吗?”
议论声,咒骂声,惊叹声,汇成了一股巨大的声浪,几乎要将95号院的屋顶掀翻。
就连平日里只顾着自己一亩三分地的二大爷刘海忠,此刻也背着手,站在人群外围,脸上那副官僚做派的表情,被一种混杂着震惊与鄙夷的神色所取代。
他咂摸着嘴,半晌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。
“真是……禽兽不如。”
他忽然觉得,自己过去那些为了丁点权力和利益搞出的小动作,跟易中海这手笔比起来,简直纯洁得像个三岁孩童。
这是挖绝户坟,吃断头饭的勾当!
不远处,刚从派出所放回来没几天,正准备重整旗鼓的贾张氏,听到这消息时,正坐在自家门槛上嗑瓜子。
她整个人都僵住了,瓜子从手里滑落都未曾察觉。
她愣了足足有十几秒,然后猛地朝地上啐了一口浓痰。
“我呸!老娘以为自己够黑心了,没想到这院里还藏着个更黑的!”
“易中海你个老绝户,怪不得生不出儿子,这是要断子绝孙的报应!”
连她这种视财如命,恨不得把别人家铜板都划拉到自己兜里的人,都对易中海的行为感到了发自内心的不齿。
原来,和真正的大奸大恶比起来,他们这些小打小闹,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。
后院。
聋老太太的屋里一片昏暗。
她枯坐在一张老旧的太师椅上,手里那根磨得油光发亮的拐杖拄在地上。
外面的喧嚣声,隔着墙壁和窗户,变得有些模糊,却依旧一字不落地钻进她的耳朵里。
她那张布满沟壑的老脸,没有任何表情。
许久,她才抬起头,浑浊的老眼里,倒映着窗外的一点微光,那光芒里闪烁着一种极其复杂的情绪。
有愤怒,有失望,但更多的,是一种计划全盘落空的死寂。
她缓缓地,长长地叹了一口气。
那口气,吐出了几十年的心血与算计。
易中海。
这颗她亲手挑选,精心栽培,准备用来安度晚年的最重要的一枚棋子,算是彻底废了。
中院,贾家。
秦淮茹的脸色一片煞白,嘴唇失去了所有血色。
巨大的恐慌,如同一只冰冷的手,紧紧攥住了她的心脏,让她几乎无法呼吸。
易中海倒了!
这个消息对她而言,不亚于天塌地陷。
她脑子里飞速盘算着。
易中海是傻柱最敬重的人,如今出了这种事,傻柱对他的怨恨可想而知,那份维持了多年的“父子情”算是彻底断了。
而傻柱,是她和整个贾家最大的,也是最稳定的经济来源和饭票。
现在,这个给饭票提供“精神指导”的后台倒了,傻柱会不会因此受到什么不可预测的刺激?
她那根维系着全家生计的经济命脉,会不会……就此断掉?
这个念头一冒出来,秦淮茹就感到一阵天旋地转,手脚冰凉。
就在整个院子都陷入一片混乱与恐慌的漩涡中时。
林卫国已经推着自行车,载着何雨水,冲出了院门。
何雨水的哭声被风吹得支离破碎。
她趴在林卫国的背上,身体因为剧烈的抽泣而不断颤抖,眼泪浸湿了林卫国后背的衣衫。
悲伤,愤怒,屈辱,还有被最信任之人欺骗了十年的痛苦,像无数根钢针,反复穿刺着她年轻的心脏。
林卫国一言不发,脚下却蹬得飞快。
自行车链条发出清脆而急促的声响,车轮卷起地上的尘土,朝着街道办的方向疾驰而去。
街道办,主任办公室。
王玉梅主任听完了何雨水带着血泪的哭诉,整个人都气得浑身发抖。
她脸上的肌肉因为愤怒而微微抽动,眼神里是几乎要喷薄而出的怒火。
“反了天了!”
“砰!”
她猛地一巴掌拍在办公桌上,桌上的搪瓷茶缸被震得跳了起来,发出一声刺耳的巨响。
“在我们眼皮子底下,在红旗照耀的首都,竟然发生这种侵吞革命后代生活费的恶劣事件!”
王主任胸口剧烈起伏,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而变得有些尖锐。
“这哪里是人民内部矛盾?这是在犯罪!是在给我们社会主义抹黑!”
她看着眼前哭得几乎要昏厥过去的何雨水,心中的怒火烧得更旺了。
她当即做出决定,语气斩钉截铁,不容置喙。
“这件事,不能就这么算了!”
“我亲自出面,立刻联系派出所的同志!”
王主任绕出办公桌,走到何雨水身边,扶住她颤抖的肩膀,声音里带着一股钢铁般的意志。
“今天晚上,就在你们四合院,召开一场全院范围的‘人民调解大会’!”
她的目光穿透办公室的窗户,望向四合院的方向,那眼神,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。
“我倒要看看,他易中海当着全院街坊和公安同志的面,要怎么给革命后代一个说法!”
一场针对一大爷易中海的公开审判,即将拉开帷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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