贾东旭那点不入流的挑衅,如同一颗石子投入湖中,在阎解旷的心湖里甚至没能激起一丝涟漪。
他如今的灵魂,承载着神尊万载的孤高与淡漠,早已不会被凡俗蝼蚁的叫嚣所动。
然而,波澜不起,不代表他毫无触动。
这件事,宛如一声警钟,在他心底幽幽敲响。
在这片是非之地,在这风起云涌的时代,没有足以碾压一切的力量,麻烦就会如同夏日的蚊蝇,驱之不散,烦不胜烦。
他必须更快地变强。
夜幕如墨,将整个黑山屯笼罩在一片沉寂之中。
阎解旷回到那间孤零零的石屋,神识扫过,确认院门口布下的简易警戒阵法未曾被触动,这才将厚重的木门牢牢闩上。
屋内光线昏暗,他没有点灯。
心念微动,眼前的景象瞬间扭曲、变换。
下一刻,他已置身于乾坤小世界之内。
此地自成天地,空气中弥漫着浓郁到近乎液化的灵气,每一次呼吸,都让四肢百骸感到一阵舒泰。仙草的异香沁人心脾,只是闻着,就让精神为之一振。
他径直走向那口能催生万物的灵泉,泉水清澈见底,氤氲的灵雾缭绕其上。
他在泉边盘膝坐下,目光扫过周围那些年份十足的灵草。
没有半分迟疑,他伸手摘下数株通体碧绿、叶脉间隐有流光闪动的药草。这几株灵草对于他目前所处的境界,有着无可估量的裨益。
药草入口,无需咀嚼,便化作一道清冽的暖流滑入腹中。
他立刻闭上双眼,全力运转起《药王神典》的第一层心法。
“轰!”
磅礴的药力被瞬间引爆,在灵泉之气的催化下,化作一道汹涌狂暴的灵力洪流。这股力量,如同一头挣脱了枷锁的远古凶兽,在他体内那些原本还有些许滞涩的经脉中,开始了最野蛮的冲撞!
撕裂般的剧痛从身体的每一处传来,仿佛要将他的经脉寸寸碾碎。
阎解旷的脸庞在昏暗中显得轮廓分明,他双眉紧锁,额角有豆大的汗珠滚落,但神情却是一片古井无波的坚毅。
他凭借着那份源自神尊的强大意志,强行驾驭着这股失控的力量,将其拧成一股绳,一次,又一次,悍不畏死地朝着那道无形而又坚固的境界壁垒,发起了决绝的冲击!
经脉在哀鸣,肉身在战栗。
不知过去了多久,也许是一瞬,也许是永恒。
“啵!”
一声极其轻微,却又清晰无比的声响,自他体内深处传来。
那感觉,宛如坚冰初融,又似蛋壳破碎。
刹那间,一股比之前雄浑了数倍的全新灵力,如同决堤的江河,轰然爆发!它瞬间冲刷过他身体的每一个角落,滋养着每一寸筋骨,修复着每一条经脉!
《药王神典》第一层瓶颈,破!
他成功迈入了第二个层次——炼气境!
阎解旷缓缓睁开双眼,两道骇人的精光自他瞳孔深处一闪而逝,将前方的空气都灼烧得微微扭曲。
他能清晰地感知到,自己的神识范围,从方圆百米,暴涨到了一倍不止!对体内灵力的掌控,也从之前的生涩,变得如臂使指,圆融自如。
现在的他,才算是在这个世界上,拥有了真正的自保之力。
……
翌日。
当阎解旷的身影再度出现在那片乱石嶙峋的开荒地上时,他整个人的气质都发生了微妙的变化。
如果说之前的他,干活的姿态是行云流水,带着一种赏心悦目的韵律。
那么现在的他,一举一动,简直就是鬼斧神工。
他手中那柄平平无奇的锄头,仿佛不再是凡铁,而是一件被赋予了灵性的法器。
每一次挥动,都带着低沉的破风之声。
坚硬的泥土和顽固的石块,在他面前,脆弱得不堪一击。锄锋落下,泥土便如波浪般翻开,深埋地下的石块被他手腕轻轻一抖,就精准地弹射出去,落在远处堆积成了一堆。
他的动作,看上去比昨天更加轻松,更加写意,速度却快了不止一倍!
这一幕,清晰地落入了不远处刘光天的眼中。
刘光天的双眼,瞬间就被妒火烧得通红。
凭什么?!
这到底是凭什么?!
大家都是从城里来的知青,都在这片破土地上累死累活地卖力气。他刘光天拼尽全力,一天下来腰酸背痛,连三个工分都拿不齐全。
可那个阎解旷,却能如此轻松写意,那姿态,哪里像是在开荒,分明是在游山玩水!
嫉妒,是一条毒蛇。
它疯狂地啃噬着刘光天的心脏,最终彻底烧毁了他最后一丝残存的理智。
“我不信!他怎么可能这么快!”
刘光天猛地将手中的铁锹往坚硬的土地上狠狠一扔,发出“当”的一声刺耳巨响。
他伸出手指,遥遥指向远处那个如同谪仙般劳作的身影,当着所有正在埋头苦干的知青和村民的面,用尽全身力气,声嘶力竭地公开污蔑起来。
“他肯定是走了后门!”
“他跟记分员李大爷,肯定有不可告人的关系!”
这一嗓子,充满了怨毒和不甘,瞬间划破了工地的嘈杂。
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中的活计,错愕地望了过来。
刘光天见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,更加来劲,他猛地转过头,将矛头直指正在另一边检查工作进度、德高望重的李大爷。
他大声质问道:“李大爷!你老实说!你是不是看他阎解旷会来事,就偷偷给他安排了最好干的活儿?是不是私下里给他算高工分了?”
“否则,他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子,绝不可能有这么快的速度!”
他这一番话,不仅是污蔑阎解旷,更是将一把脏水,狠狠地泼向了在村里一向公正严明、备受尊敬的记分员李大爷。
事情的性质,瞬间变得无比严重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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