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日浮碧亭中,婉太嫔与宋玉霆的跪地哀求,让董雪鸢陷入“帮与不帮”的两难。
她既不愿背叛东宫太后,又放不下多年友情与三条人命,最终只能深夜寻谢云帆商议——这场以“命”为赌注的谋划,从一开始就注定步步惊心。
【情义两难择,遗诏牵人心】
深夜的乾清门内,某处角落被阴影笼罩,只有一盏宫灯散发着微弱的光。
董雪鸢拉着谢云帆的衣袖,声音压得极低,带着急切:“婉太嫔她……怀了宋太医的孩子,都快五个月了!”
“什么?”谢云帆惊得差点提高音量,被董雪鸢一把捂住嘴,“你小声点!”他平复了一下情绪,眉头紧锁,“刚出了丽太妃的事,他们胆子也太大了!不知道那下场有多惨吗?”
“可她们也是被逼的啊!”董雪鸢眼圈发红,语气带着同情,“难道紫禁城的女人就该被关在宫墙里,熬到枯萎吗?我反而佩服她们,敢为了爱奋不顾身。”
“话虽如此,可宫规森严,这是自寻死路!”谢云帆叹了口气,抓住她的手,“雪鸢,我们人微言轻,走到今天不容易。别管这事了,跟婉太嫔划清界限,熬到你明年出宫就好!”
“可那是三条人命啊!”董雪鸢挣开他的手,“婉太嫔肚子里的孩子是无辜的!”
“我们帮不了!”谢云帆语气坚定,“这后宫的生死都在两宫太后手里,我们根本插不上手!”他看着董雪鸢沉默的样子,突然话锋一转,“对了,宫里传东宫太后有先帝遗诏,是真的吗?”
董雪鸢犹豫了一下,轻轻点头。“等太后回宫,我求她放婉太嫔出宫好不好?”
“你有把握吗?”谢云帆追问,“东宫太后守规矩,未必会答应。开弓没有回头箭啊!”
董雪鸢低下头,摇了摇——她心里一点底都没有。
“婉太嫔是走投无路,才想拿遗诏跟西宫太后换生路。”谢云帆叹了口气,突然盯着她的眼睛,“雪鸢,如果是我和你太后之间,你必须选一个,你会选谁?”
董雪鸢被问得一愣,张了张嘴,却答不上来。
“别想了,你先回去。”谢云帆揉了揉她的头发,“这事我来琢磨,得想个万全之策。快回去吧,别被人发现。”
董雪鸢一步三回头地离开,心里默念(:“云哥,为了你,我什么都愿意,哪怕付出性命也无所谓。”)。
【假死瞒天日,瘟疫作掩护】
这日清晨,景阳宫寝殿外的宫女们窃窃私语,脸上满是焦虑。
寝殿内,婉太嫔闭着眼躺在床上,呼吸平稳却刻意放缓,董雪鸢和宋玉霆站在床边,眼神紧张地交换了一下信号。
突然,董雪鸢“扑通”一声跪倒在地,失声痛哭:“婉太嫔!你怎么就这么走了啊!你那么好的人,怎么会遭此横祸啊!”
殿外的宫女们一听,瞬间炸开了锅:“婉太嫔没了?”“怎么会这么突然!”
片刻后,董雪鸢和宋玉霆戴着口罩面纱,从寝殿里走出来,脸色凝重。
“婉太嫔不幸染上瘟疫,宋太医全力救治也回天乏术,刚刚过世了。”董雪鸢的声音带着哭腔,“她温厚善良,与世无争,真是太让人痛心了。”
一名贴身宫女“噗通”跪倒,放声大哭,其他宫女也跟着跪下,哭声一片。
“宋太医,景阳宫一向由你负责,后续消杀一定要做好,严控疫情扩散。”董雪鸢转向宋玉霆,语气严肃。
宋玉霆立刻接话:“所有宫人的被褥帷幔全部撤下,用艾草熏烤;桌椅案几用我调配的药水擦拭;地面反复泼洒消毒;餐具全部沸水蒸煮——这样就能杀灭病菌,万无一失。”
“都听到了吗?赶紧去办!”董雪鸢对宫女们下令。
“是!”宫女们擦着眼泪,匆匆散去。
“宋太医,我这就去储秀宫向西宫太后禀报此事。”董雪鸢说完,转身快步离开——她必须尽快把“死讯”报上去,才能让假死计划继续下去。
【棺前遇阻拦,太后突降临】
西华门外,一辆简陋的棺木由两个全副武装、戴着面罩的运棺人推着,缓缓走向城门。
不远处的树影下,董雪鸢、谢云帆和宋玉霆紧张地盯着,手心全是冷汗。
“只要出了西华门就安全了。”宋玉霆喃喃祈祷。
“怕就怕铁头张。”谢云帆眉头紧锁,“他跟我不对付,油盐不进。”
“别紧张,会顺利的。”董雪鸢强装镇定,心里却七上八下。
怕什么来什么——棺木刚到城门口,就被守将铁头张拦了下来。“站住!”
运棺人甲赶紧递上出宫条子:“军爷,这是婉太嫔的棺木,她染瘟疫过世了,按吩咐运出宫焚烧。”
“我知道。”铁头张围着棺木转了一圈,眼神怀疑,“可谁知道你们是不是借这名义,私藏珠宝出宫?”
“军爷,我们哪敢啊!”运棺人甲苦着脸,“这瘟疫多吓人,我们也是没办法才接这差事!”
“富贵险中求,有的人就敢。”铁头张冷笑一声,伸手就要摸棺木。
宋玉霆吓得立刻冲上前,拦住他:“张护军!小心!婉太嫔染的是烈性瘟疫,碰不得!”
“宋太医?”铁头张挑眉,“我负责守城门,就得恪尽职守。我身强体壮,不怕什么瘟疫!”他推开宋玉霆,继续查探,突然眼睛一亮,指着棺木下方,“这是什么?”
众人一看——棺木底下竟有一排透气孔!
“哼,这里面真是婉太嫔的尸身?”铁头张语气冰冷,“先帝妃嫔再简陋,也不会用这种带孔的破棺材!你们肯定有鬼!来人,开棺查验!”
“不要!”宋玉霆想拦,却被侍卫推开。树影下的董雪鸢急得浑身发抖:“完了,这下全完了!”
“不能让他们开棺!否则我们都得死!”谢云帆咬了咬牙,毅然决然地朝城门走去。
“云哥!”董雪鸢想拉住他,却晚了一步,只能靠墙滑落,眼泪止不住地流(:“云哥,对不起,是我连累了你……”),她不敢看城门处的情形,闭上了眼睛。
“董雪鸢。”一个冰冷的声音突然在头顶响起。
董雪鸢猛地抬头——只见慈禧的轿撵停在面前,她正端坐在轿中,眼神锐利地看着自己:“你也是来送婉太嫔最后一程的吗?”
董雪鸢瞬间僵住,大脑一片空白——最可怕的人,竟在最关键的时刻出现了。
西华门的风卷起尘土,棺木前的对峙还在继续,而慈禧的突然降临,像一把冰冷的刀,架在了所有人的脖子上。
董雪鸢的“假死计”能否瞒过慈禧?
谢云帆的挺身而出又会换来怎样的结局?
这场以命相搏的逃宫大计,终究还是迎来了最致命的考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