门“砰”地一声关上,柳如烟反手落栓,把岳峰堵在卧房中央。“翠花楼?”
她声音不高,却带着冷风,“岳大人如今是刑部尚书,要学韦爵爷的风流阵仗?”岳峰自知理亏,赔笑作揖:“娘子,我只陪小宝喝了两杯,真没敢往里走半步。”
柳如烟抬手,指尖几乎戳到他鼻尖:“半步?再半步就踏进温柔乡了!”岳峰忙举手投降:“下次再犯,任娘子处置!”
柳如烟冷哼,转身坐到妆台前,背对着他。烛影晃动,她肩线绷得笔直。岳峰悄悄挪过去,半蹲下来,轻轻握住她手:“我知你担心。朝局诡谲,我才想借酒松口气,却忘了家里还有人等我。是我错。”柳如烟指尖微颤,却仍不回头:“松口气?你若出了事,我怎么办?”
声音低下去,带着一点哽咽。岳峰心口一软,伸手环住她肩:“我答应你,往后无论多忙,先回家再谈公事。翠花楼那种地方,再与我无缘。”柳如烟挣了两下没挣开,眼泪却先掉下来。岳峰用袖口给她拭泪,像哄孩子似的:“别哭,哭肿了眼睛,明日怎么见人?”她破涕为笑,又故意板起脸:“明日写悔过书,三百字,一字不许少。”
“写五百!”岳峰立刻答应,“再附赠一顿宵夜,娘子点菜。”柳如烟终于“噗嗤”笑出声,抬手在他臂上拧了一下:“油嘴滑舌!”
岳峰顺势握住她腰,将她整个人抱起来转了个圈:“油也只对娘子滑。”烛光摇曳,人影交叠。窗外雪落无声,窗内嗔笑渐歇,只余低低一句:“下不为例。”
自那晚风波后,韦小宝和岳峰的日子过得风平浪静,却也多了几分“管束”。两位夫人似有默契,将他们管得死死的,稍有风吹草动,便是一阵“狂风暴雨”。韦小宝自不必说,被方怡和沐剑屏看得紧,岳峰这边,柳如烟更是时刻紧盯,不给他丝毫外出的机会。柳如烟并未闲着,她看在眼里,记在心上,尤其是小影。小影最近神思恍惚,总是发呆,一有空闲就望着岳峰的方向出神。
柳如烟敏锐地察觉到她的心思,知道她对岳峰有了情愫。柳如烟思忖再三,觉得与其让岳峰再因外出惹事,不如促成小影和岳峰的关系,让两人正式交往,既可避免岳峰再往翠花楼那种地方去,也能让众人齐心协力,共同应对外敌。于是,柳如烟找了个合适的时机,把小影叫到一边,轻声问道:“小影,最近总是走神,是不是心里有什么事?”小影被问中心事,脸上一红,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。柳如烟微微一笑,握住她的手,温声说道:“喜欢一个人,是藏不住的。我看得出来,你对岳公子有情。”小影的脸更红了,螓首低垂,轻声说道:“柳姐姐,我知道你和岳公子是一对,我只是……”柳如烟打断她的话,正色道:“岳峰和我是夫妻,但感情之事,还需两情相悦。你若有情,我不会阻拦。只是,你要想清楚,不能因儿女私情,误了大事。”小影郑重地点了点头。柳如烟心中有了打算,她决定找岳峰谈一谈,看看他对小影的心意。若两人真的互有情愫,她愿意成全。
这样,不仅能避免岳峰再因外出生事,还能增强众人之间的团结,共同应对外来的威胁。柳如烟深知神龙教的威胁仍在,她希望借这个机会,让众人心往一处想,劲往一处使。只有团结一心,才能真正抵御外敌,守护他们来之不易的安宁。
康熙在朝堂上听闻韦小宝和岳峰最近的“趣事”,忍不住哈哈大笑。他目光扫过韦小宝,戏谑道:“韦爱卿,你这胆子可是越来越大了。上次是夫人离家出走,这次又带着岳峰去青楼。你这是要把岳峰也带坏了不成?”韦小宝赶紧出列,陪着笑回道:“皇上明鉴,臣哪敢带坏岳大人。只是那日散朝后,臣与岳大人喝了点酒,一时兴起,才起了那个念头。可实际上,臣并未进门,只在门口张望了几眼,就被夫人发现了。”岳峰也连忙起身,拱手道:“皇上,此事确实因微臣而起。韦爵爷本意是想借机放松,却不想引起了夫人们的误会。微臣在此向皇上请罪。”康熙摆了摆手,依旧带着笑意:“起来吧。朕也知道你们是无心之过。不过,以后行事还请多加留意,莫要再惹出类似的笑话。”众臣闻言,皆忍俊不禁,朝堂上的紧张气氛也因康熙的调侃而缓解。韦小宝和岳峰对视一眼,皆在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无奈与尴尬,同时也明白了康熙的良苦用心——既是在提醒他们行事要谨慎,也是在以幽默化解可能的尴尬。这场风波就此平息,韦小宝和岳峰都暗自决心,往后行事定要多加小心,以免再给皇上和众臣添笑柄,同时也为了不让夫人们过于操心。
傍晚,韦小宝提了两坛上好的“竹叶青”、四色苏式点心,还有一摞新棉袄,亲自摸到宣武门外天地会暗舵。
门一开,守门的小兄弟见是他,脸一沉,“砰”地把门又关了。
韦小宝吃了闭门羹,只好把东西放在门口,扯着嗓子喊:“兄弟们,酒是热的,心是诚的!当年咱们一起扛过刀,今天再给我一次机会!”里头沉默半晌,才有人隔着门冷冷回话:“韦香主高升鹿鼎公,咱们高攀不起!陈总舵主尸骨未寒,你就撂挑子,如今一句‘机会’就完了?”韦小宝蹲在门口,把点心盒拍得啪啪响:“我知道大伙儿还念着陈总舵主的仇!冯锡范虽死,郑克爽却还活蹦乱跳——这口气我咽不下,皇上更咽不下!我来,就是想带句话:朝廷愿给愿意归顺的兄弟一条生路,不愿归顺的,也绝不勉强。咱们先坐下喝酒,再谈以后,行不行?”
门缝里终于探出一只眼睛,看了看他脚边那两大坛没开封的酒,又看看他冻得通红的手,终于“吱呀”一声把门拉开一条缝。堂内、玄贞道长、徐天川几个老人都在,脸上仍挂着冰霜。韦小宝二话不说,先给陈近南灵位上了三炷香,跪下磕了三个响头,起身才道:“郑克爽假投降、真蓄谋,台湾暗桩我已让岳峰盯上。兄弟们若愿随我回京,听我一句——咱们不为郑家卖命,只为汉人留条活路。
今天我把酒带来,也把话带来:要走的,我送盘缠;要留的,咱们一起想个两全的法子。陈总舵主若在,也不愿见大家白白送命,是不是?”徐天川捻须沉吟良久,终于叹了口气:“先喝酒。喝完酒,再谈人。”韦小宝心里一松——门,总算又开了一条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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