95书阁 > 玄幻小说 > 满级大佬不装了,带全宗飞升 > 第十九章:濯枝雨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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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   试探性地,路簪的魂体飘到那青衣男子面前晃了晃,对方毫无反应。她又回到面具男子身前,心中的疑窦更深——

除了老掌门,是没人见过她魄体的,换种说法是根本不可能得看见。

可……方才那句“你不会死的”,又分明是冲她来的。

“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你旧情人呢,对着一具尸体说话都如此暧昧,甚至还有点情深意笃,好歹是神境大祭司,稍微矜持点吧。”

她凝神细听,似乎还真听到了了不得的消息。

神境?

可所谓的神境,不是早在千年前便坍塌尘封,只存在于传说里的地方吗?

如今是真是假都众说纷纭,怎会如此轻易地从他人口中道出?是信口开河,还是……确有其事?

这屋子仅他二人,似乎也没有胡说八道,独独作戏的必要,于是她内心更倾向于后者。

路簪不由自主地飘近那位被称为“大祭司”的男子,几乎要贴到那冰冷的面具上,试图从那严丝合缝的遮挡下看出丝毫端倪。

然而除了那双映着微光,沉静的双眼,她什么也捕捉不到。

他把自己藏得太好了。

生怕有人知道他的模样一般。

“闲就去炼药,碍事。”是对空蝉说的,声音平稳无波,却有种不容质疑的威仪。

“怪了,如今是调侃两句都调侃不得了。还指望本大人给死人炼药呢!”

空蝉自觉无趣,怏怏走了。

屋内霎时静了下来。

而她的疑虑却更深:无缘无故,非亲非故,这个凭空出现,行事成谜的大祭司为何要救她。

暧昧的语气更是令人摸不着头脑。

见把那青衣男子打发走了,他的眸光好似往她身上凝实了几分。

路簪又惊又喜,语气更加坚定了:“你就是能看到我吧!”

隔着面具,眸光清澈而深邃,切切实实倒映着她惊慌失措又震惊非常的虚影。

他静静地与她对视了片刻,然后,极其轻微地,点了一下头。

“嗯。”

他并未否认,倒是坦荡令人不可置信。

“真是惜字如金呢。”她喃喃道。

不过,素昧平生,萍水相逢之人“费尽周折”来救自己,她着实“惶恐”也不安。

上次这样救她的还是那老头子……从心存芥蒂,到亲如一家最后到他死于非命。

一切都像命定的“馈赠”,早在暗里标准了代价,她不得不防。

“你放心,我没有恶意。”

自她醒来,这男的每句话都能精准应对她内心的想法,活像她肚里的蛔虫。

人心隔肚皮,有没有恶意路簪暂时还不明了,只不过,她现在处于劣势,性命掌握在人家手中,若自己表现出丝毫不善,只怕落个死无全尸的下场。

管他是好是坏,权且虚与委蛇对应着,日后另寻他法。

“他是空蝉,会给你炼好进补灵药。”男子手指着空蝉离开的方向,主动打破了这片刻的沉默。

空蝉?

很是耳熟,不就是前些日子在秘境外修士嘴里听到的那个名字吗?

那个极具天赋的丹修。

路簪防备性问道:“世人熙熙皆为利来,那你呢?叫什么?为什么救我?”

她一兜子全将内心狐疑抖搂出来。

男子沉默了。

许是不愿说,路簪本也不愿多加追问,免得两人陷入尴尬境地。

可男子只沉默一会,或许因着面具的缘故,他声音闷闷的,“濯枝。”

濯枝。

只答了名字,却没说救她的原因。

“濯枝,濯……枝……”路簪嘴里重复两遍,半透明的魂体看不清表情。

分明是陌生的,从来没听说过的名字,可为何会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的熟悉。

像,“久别重逢”,她脑海里无意识的回荡着这四个字。

“六月有大雨,名为濯枝雨。”见路簪无甚反应,他又补充道。

路簪问:“这是人间的说法?”

濯枝答:“嗯。”

她问:“有什么特殊含义吗?”

他又不讲话了……

路簪看不到的是,濯枝面具下小心翼翼的,接着满是希冀的表情,又因她明显的陌生,转而慢慢落空,化成失落。

于是他偏转了视线,目光落在一旁的惊蛰上,生硬地转开了话题。

“你的剑,很特别。”

即使锈迹斑斑,也盖不住它曾是把好剑。

提到剑,路簪不由得严肃了很多,不经意往惊蛰那边靠得更拢了。

“是很特别。”

濯枝察觉到她很紧张那把剑,语气不知为何竟然变得轻快,“看来,它对你而言,很重要。”

她的回答没有片刻的犹豫,“当然了。很重要。”

路簪这样笃定坚决的语气,令濯枝稍许怔愣,不知是喜是悲。

她当然看不到濯枝眼里刚酝起的失落因她的恳切早早的烟消云散。

“可……他锈了。”

“那又如何,不妨碍他是把好剑,是个好伙伴。”

不论是何方神兵利器都无法与之媲美比拟的。

濯枝顿住,眸光沉了沉,你所珍视的的是剑,还是那附着其上的剑灵?

明明话到嘴边,他终究是没问出口。

濯枝给路簪的感觉,的确无甚恶意,只不过对救她的原因始终有意无意回避着,言语不详,像无法言表说的禁忌。

路簪不信邪的,又问一次,“那你为什么救我?”

想图谋什么吗?可现在的她看起来糟糕透顶,身无长物,有何可图的。

濯枝起身的动作些微凝滞,他侧过脸,避开路簪直视的目光,语气刻意平淡,“只是不想看你死而已。”

好别扭的话,一字一句真像是相识许久,但路簪不明前因,更不知后果,于是他的话总显得欲盖弥彰。

“你当真是神境大祭司?”路簪趁热打铁,问出了真正想问的。

他轻描淡写,“这并非什么大不了的身份。”

言外之意就是,他不屑用这种身份用于扯谎诓骗。

“你……”

神境,凌驾于诸世之上,当真还存在于世。

出身神境,生来优渥尊贵,从不须像凡人一样刻骨修炼或耕读,该是人人景仰的存在,怎么从他嘴里说出来便如此一文不值呢?

他这样的人大概是永远无法理解,像她们这样一路生杀过来的人究竟付诸了什么。

“往后,不会有人损伤你分毫。”这没来由的承诺,与她心中愤懑格格不入。

说完,他便出了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