95书阁 > 现言小说 > 九鼎裂痕:我靠预判拯救轮回 > 第41章:叛徒自白:四十年前的矿泉水瓶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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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   水流倒灌得越来越急,狗牌群像被无形的线牵引着,缓缓向河心沉去。阿骁的手还悬在半空,指尖离那枚“AZ-07”只差一寸,整个人却已经脱力,冷汗顺着太阳穴滑进衣领。他的耳后纹路还在跳,像是有东西在皮下爬行,随时准备钻进脑子。

我一把拽住他手腕,往回拖。力道大得差点把他肩关节扯脱臼。

“别碰!”我吼,“那不是认亲,是接引!”

裴雨桐单膝跪在河床上,左手按着阿骁后颈,右手正用战术刀割开他战术背心的内衬。绷带早就被青铜液浸透,泛着诡异的绿光。他咬牙把一团麒麟竭粉末塞进阿骁脊椎裂口,血混着黏液喷出来,溅在他脸上。

“再撑五分钟。”他说,声音冷静得不像人,“根须还没完全成型。”

我喘了口气,鼻腔又热了。低头一看,手帕早被血浸透,塞进裤兜时蹭得到处都是。这破身体快撑不住了,每用一次裂痕,脑袋就像被铁钉轮着敲。

但眼下没得选。

我撑着考古铲站稳,铲尖插进河泥,借力俯身去看那具尸体——它腰间卡着个半截瓶子,被淤泥裹得严实,只露出一点透明塑料边。我用铲背轻轻一拨,泥沙散开,瓶身露了出来。

“昆仑山泉”。

生产日期:2018年。

我盯着那行字,脑仁突突直跳。这不是恶作剧。瓶子是真的,字迹也是真的。可四十年前,这地方连条正经路都没有,驴都走不进来,谁他妈能带着矿泉水进秦墓?

我伸手去拿,指尖刚触碰到瓶身,一股奇异的感觉瞬间涌上心头,与此同时,瓶身微微颤动,一道微光闪过。

画面只有半秒——沈渊站在一间实验室里,穿着白大褂,戴乳胶手套,正用镊子夹起一枚秦代铜钱放进显微镜。墙上挂钟显示:2003年4月17日。他抬头时,侧脸轮廓清晰,腰封上七枚铜钱排列如北斗。

我猛地回神,呛了口河水。

“看见什么了?”裴雨桐问,头都没抬。

“沈渊。”我抹了把嘴,“活到了现代。”

他动作顿了一下,随即冷笑:“早该想到。一个能把自己钉进地脉四百年的人,会死在时间里?”

阿骁突然抽搐了一下,喉咙里发出“咯咯”的声,像在笑,又像在哭。他眼睛睁着,瞳孔却散了,嘴里反复念叨:“他们没死……他们一直在……”

老耿还躺在不远处,被青铜藤蔓缠得像个茧,罗盘压在他胸口,红绳缝隙里正渗出青铜色的液体。那液体顺着绳子往下滴,落进河里,激起一圈圈泛着金属光泽的涟漪。

我爬过去,掰开他嘴,把鼻血抹在他嘴唇上。

他猛地睁眼,喉咙里滚出一声嘶哑的“咳”,整个人像被电击般抽了一下。

“别碰那瓶子……”他第一句话就这么说,声音像是从地底爬出来的,“那是我……带进去的。”

我盯着他:“你?四十年前?”

他点头,咳出一片青铜色的叶子,落在掌心。叶子上浮现出影像:一间现代医院,心电图机发出长鸣,屏幕上一条直线横贯到底。病床上的女人闭着眼,床头柜上摆着同款“昆仑山泉”,瓶身标签一模一样。

“我老婆……那天快不行了。”老耿喘着气,手指发抖,“陵司的人来了,说只要我能帮他们找到地脉节点,就用‘现代之物’续命。他们给了我一瓶水,说里面有‘时间的灰’,能延寿三十年……我信了。”

“所以你把瓶子带进了秦墓?”我问。

“不止。”他闭眼,“我把它埋在主墓室的青铜鼎下,当作祭品。他们说,时间不是线,是圈。过去能影响未来,未来也能污染过去。那瓶子……是锚点。”

“什么锚点?”

“让人回来的锚点。”他睁开眼,直勾勾看着我,“沈渊,早就出来了。他一直在等你。”

我脑仁嗡的一声。

裴雨桐这时抬起头,左眼机械义眼发出低频震动,镜片表面裂纹蔓延,却突然聚焦在矿泉水瓶上。他伸手把瓶子拿过来,用匕首刮下瓶盖内侧一点残留物,放进随身携带的检测仪。

几秒后,屏幕上跳出一行字:指纹残留匹配度87.3%,来源:陈氏生物样本库,编号G-41。

“G-41?”我皱眉。

“陵司的编号。”裴雨桐冷笑,“和他们耳环上的编号格式一样。老耿,你老婆最后是不是逃了?”

老耿一颤。

“她逃了。”裴雨桐继续说,机械义眼红光闪烁,“检测仪还原了瓶身残留的监控影像——她被人围在巷子尽头,最后时刻,把这瓶子塞进了墓道缝隙,回头看了眼摄像头。”

他把检测仪转向我们。

画面里,女人穿着病号服,满脸是血,正把瓶子推进石缝。她回头那一瞬,镜头捕捉到她身后黑衣人的侧脸——耳垂上闪着青铜耳环,袖口露出的手臂上,一道树形纹路蜿蜒而上,和阿骁右臂的伤疤,一模一样。

我猛地看向阿骁。

他还躺在地上,但耳朵动了一下,像是听到了什么。

“那个黑衣人……”我问老耿,“是不是后来也消失了?”

老耿点头:“第二天就没了。他们说他任务失败,被‘回收’了。可我见过他一次——在2005年的敦煌,他站在月牙泉边,手里拿着一把雷管扣,像在等人。”

阿骁突然笑了。

不是冷笑,也不是苦笑,是那种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、带着回音的笑。

“他没被回收。”他说,眼睛还闭着,“他就是我战友。阿战。他没死,他们把他改了,塞进陵司,当探路的狗。”

我浑身发冷。

裴雨桐把检测仪收起来,机械义眼的红光渐渐暗下去。他抬头看我:“现在你知道了——时间早就乱了。沈渊不是被困在过去,他一直在现代活动。那些‘古代机关’,根本就是他用现代技术复刻的陷阱。”

我低头看手里的瓶子。

2018年的矿泉水,埋在四十年前的秦墓里。一个活了千年的主祭,穿着白大褂研究铜钱。一个本该死在排雷现场的战士,成了陵司的活体探针。

这不是盗墓。

这是圈套。

是有人用时间当绳子,把我们全吊在半空,等着我们自己把绳结解开。

我捏紧瓶子,指节发白。突然,脑海中一阵剧痛,眼前的世界开始扭曲,瓶身表面闪过一道微光,那奇异景象再度浮现。

画面还是那个实验室,但角度变了——这次是从门缝里拍的。沈渊背对着镜头,正在记录数据。他脱下白大褂时,内衬露了出来。

七个铜钱图案,绣在衣服里层,排列方式和他腰封上的一模一样。

可最诡异的是,他脱衣服的动作,和我在地宫里第一次见他时,分毫不差。

就像……他早就知道我会在那一刻,从那个角度,看到他。

画面消失。

我抬头,发现老耿正盯着我,嘴唇动了动。

“你有没有想过……”他声音极轻,“为什么你能看见裂痕?”

我没答。

他咳了两声,又说:“因为你也……是被选中的‘锚点’。”

阿骁突然睁开眼,瞳孔漆黑如墨。

他缓缓抬起手,指向河心。

狗牌群已经沉到一半,但在它们下方,河床的淤泥正缓缓裂开,露出一截石阶。

石阶往下,隐约有光。

不是火光,也不是电光。

是那种……像是从地底深处透出来的、带着青铜锈味的幽绿冷光。

裴雨桐站起身,机械义眼最后一丝红光熄灭。

“下去?”他问。

我握紧考古铲,鼻血滴在铲刃上,滑落。

铲尖指向石阶。

“下去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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