循着那诡异的刮墙声,我们小心翼翼地迈入这神秘通道,通道内弥漫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压抑气息,每走一步都仿佛踩在未知的陷阱边缘,鼻血依旧不受控制地滴落,在地面上晕染出一小片刺目的红,与此同时,裂痕再度闪烁,似在预示着更深的秘密等待着我们揭开。
刚踏入通道,一股阴冷潮湿的气息扑面而来,手电筒微弱的光在无尽的黑暗中显得无比渺小。通道两侧的墙壁上,似乎隐隐有一些奇怪的纹路,像是岁月留下的古老印记。我们三人小心翼翼地前行,每一步都放得很轻,鼻血依旧顺着脸颊滑落,在青石板上留下点点斑驳,那裂痕一闪而过,仿佛催促着我们加快脚步探寻真相。
香头的火光在青石板上投下一小圈昏黄,像块快烧尽的炭。我盯着那光,脚下一寸寸往前挪。通道深处的刮墙声停了,可空气里还飘着那股甜腻的腐味,像是有人把桂花糖塞进了死人嘴里。
裴雨桐走在我右后方,机械义眼发出细微的嗡鸣。他没说话,但我知道他在扫描——那双眼睛现在不只是看,还能拆解,能把青铜锈层下的编码一层层剥开。
阿骁跟在最后,右臂的金册烙印还在冒烟,边缘的竖纹像是活了,顺着血管往肩膀爬。他咬着后槽牙,每走一步,地面就震一下,像在用脚底试探陷阱。
我们谁都没提墙上那行字——“今日沈砚死于此”。也不用提。每滴鼻血落地,地上就浮出一个“沈砚”,像在提醒我:我已经死过七次,第八次,可能就在眼前。
通道尽头,光终于照到了东西。
一块碑。
青铜质地,高得看不见顶,表面密密麻麻全是名字,像被无数人用指甲抠出来的。那些名字在动,不是风刮的,也不是光影错觉,是真的一点点挪动,重组,像一群蚂蚁在爬。
裴雨桐突然抬手,按住左肩。烙印在发烫,反向裴字像是被什么吸住了,往皮肉里钻。
“这碑……吃血。”他声音压得极低,“名字是用守陵人的血刻的。”
我点头,从裤袋里摸出那半截香,咬在嘴里。火头没灭,香灰也没落。我懂它的意思——我还活着,还没被“册”吞干净。
我往前一步,鼻血滴落。
血珠悬浮半空,像被什么托着,然后“啪”地一声,被碑底吸走。青石板上浮出一张脸的轮廓,孩童的,七岁左右,边缘带着针孔和青铜线缝合的痕迹。
我呼吸一滞。
裂痕闪了。
画面里,是地脉枢的祭坛。火光摇曳,沈渊站在青铜架前,手里拿着一把薄刃刀。架上绑着个孩子,七岁,穿着守陵人襕衫,正是我。他没哭,只是睁着眼,盯着沈渊。
沈渊低头,刀尖划过我的脸皮,从额头到下巴,一圈一圈,像在剥橘子。血顺着刀刃流进青铜槽,发出“滋滋”的响声。他把剥下的脸皮摊在桌上,用青铜针和肠线缝成面具,然后戴在自己脸上。
镜子里,倒影是我。
他笑了,声音轻得像耳语:“从今往后,我才是沈砚。”
我猛地闭眼,铲子砸地,震得虎口发麻。鼻血流得更凶了,滴在残册上,烫得像要烧穿纸页。
“你看见啥了?”阿骁问,声音有点抖。
“他不是我爹。”我说,“他是把我脸皮剥下来,戴在自己脸上的贼。”
裴雨桐神色凝重,突然抬手,机械义眼射出一道蓝光,打在碑面上。紧接着,他左肩烙印爆裂,反向裴字化作数据流,顺着机械义眼注入碑面。随着数据的涌入,碑面上的名字开始重组,仿佛被什么程序重新排序,几秒后,全息影像浮现,裴雨桐手指在空中快速划动,专注地破解着其中隐藏的系统。
沈渊。
他站在祭坛中央,身穿染血的圆领窄袖襕衫,头戴北宋官帽,手里捧着《天工册》。背景是地脉枢的青铜树,树根穿透岩层,树冠结着玉琮,树叶全是人皮地图。
他开口,声音像丝线缠住耳朵:“第七代守陵人,当死于我前。轮回即囚笼,而我是开锁的人。”
影像开始回放。
他站在巨碑前,用秘葬师之血激活碑面,名字浮现,然后他撕下脸上的面具——那张属于七岁沈砚的脸皮——贴在碑上。碑面吸收后,自动刻下“沈砚”之名,并标注“七岁”。
“他篡改轮回。”裴雨桐咬牙,“用《天工册》重写守陵人命格,把自己嵌进第七代的身份里。他不是继承,是替换。”
“所以他能活千年?”阿骁冷笑,“靠换皮?”
“不止。”我盯着影像,“他用《天工册》吸收守陵人记忆,把他们的命格缝进自己命格里。每杀一个,他就多活一劫。而我……我是最后一个容器。”
影像继续播放。
沈渊将一张新脸皮戴在脸上,镜中倒影再次是我。他抚摸青铜器,瞳孔变成竖瞳,低声说:“等她回来,我就完整了。”
阿骁怒吼一声,把一整包酒心巧克力塞进嘴里,糖分冲进脑子,变异手臂猛然暴涨,青筋如蛇游走。他一拳砸向地面,震荡波直接打断影像的声波频率。
全息画面闪了几下,开始卡顿。
阿骁怒吼一声,变异手臂瞬间暴涨,青筋如蛇般游走,巨斧带着凌厉的风声朝着那只戴北宋官帽的手狠狠劈下。就在巨斧即将接触手部的瞬间,一股强大的电磁力反冲而来,阿骁整个人被震得连连后退,金册烙印炸裂,血顺着右臂汩汩流下。众人见状,皆是一惊,裴雨桐反应迅速,抬手,机械义眼激光锁定那只手,“滋——”的一声,激光如同一把利刃,烧穿了官帽,露出底下干枯的头皮。
手缩了回去。
碑后传来骨骼错位的脆响,像是有人在调整姿势。
我一步步往前,鼻血一路滴在地面,每一步都浮出“沈砚”二字。我不管,继续走。
到碑前,我蹲下,伸手摸向裂缝。
指尖触到一块硬物。
我用力一扯。
半截命钉被拔了出来。
黑化的,锈迹斑斑,但纹路和老耿给我的那枚一模一样。
我把它翻过来,背面刻着一行小字——
第七代守陵人,沈砚。
我笑了。
原来真正的我,早就死在千年前。
死在沈渊的刀下,死在那场封陵仪式里。
我站起身,把命钉攥进掌心,尖端刺破皮肤,血顺着指缝流下。
“你藏了千年。”我盯着碑后那道缝,声音冷得像冰,“现在,该我了。”
裴雨桐突然抬手,机械义眼红光一闪。
“碑后有人。”
阿骁从地上爬起来,右臂颤抖,但还是抬了起来。
我举起考古铲,铲刃对准裂缝。
“爹。”我喊了一声。
碑后,瞬间死寂。
下一秒,那只手再次伸出,这次,五指张开,掌心朝上,像是在等我握住。
我的铲子,砸了下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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