95书阁 > 现言小说 > 九鼎裂痕:我靠预判拯救轮回 > 第60章:秦墓入口:执令刻字的千年重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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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   裴雨桐手中匕首滑落,砸在石头上,闷响回荡在空气中。

而河面倒影中,那北宋襕衫的人影依旧静静伫立,手中的册子散发着莫名的气息,似在无声召唤。我盯着他,喉咙干得像被砂纸磨过。

他站在白骨道尽头,手里捧着那本册子,没动,也没说话。可我知道他在等——等我走过去,等我伸手,等我合上《天工册》。

阿骁的手还搭在我肩上,冷得像块铁。他喘得厉害,右臂蜷着,皮肉焦黑,像是被烧过一遍又一遍。命钉硌在我掌心,烫得像是刚从火里捞出来。

“别看。”阿骁哑着嗓子说,一把将我脑袋按低,“那玩意儿不是人,是钩子,专钓你这种死心眼的。”

我闭了闭眼,鼻血滴在泥里,砸出一个个小坑。耳边嗡嗡作响,像是有千百根针在往脑子里扎。可就在这时候,眼前猛地一黑——

裂痕闪了。

画面里,我还是穿着那件襕衫,站在一根青铜柱前,手里握着刻刀。刀尖落下,一笔一划,刻下四个字:沈氏执令。血从我指尖涌出,顺着笔画渗进青铜缝隙,像墨汁一样黑。

我猛地睁眼,眼前已不是河岸。

而是一根通天彻地的青铜柱,矗立在岩壁尽头。柱身上四个大字清晰可见——沈氏执令。黑血正从“令”字最后一笔缓缓渗出,一滴一滴,落在地上,发出“滋”的轻响,像是皮肉被烫熟的声音。

“操。”阿骁撑着地面想站起来,左臂一软,又摔了回去,“这地方怎么还搞个人设展?谁把自己名字刻这么大?”

我没理他,慢慢爬起来,命钉插进泥地,借力稳住身子。鼻血还在流,视野边缘泛着青铜色的光晕。我掏出考古铲,轻轻敲了敲柱体。

“铛——”

声音沉得不像金属,倒像是敲在某种活物的骨头上。

裂痕又闪。

这次的画面更久一点:我站在柱前,刀尖割破手掌,血顺着刻痕流进去。柱子微微震动,像是在喝。而我脸上没什么表情,像是做过千百遍。

“这字……是我刻的。”我喃喃。

“放屁!”阿骁骂了一声,猛地撑起身子,眼神中满是不屑,“你什么时候来过这儿?你连这柱子是男是女都分不清!”

“可它认我。”我抬起右手,指甲不知何时裂开一道缝,血渗出来,颜色发黑,和柱子上流的一样。

裴雨桐突然开口:“别碰它。”

他靠在岩壁上,机械义眼忽明忽暗,左肩的烙印渗着黑血。他抬手抹了把脸,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:“这柱子不是碑,是锁。你写的字,就是钥匙。”

“也是咒。”我盯着那四个字,“我每刻一笔,就得流一次血。千年了,它还在喝。”

阿骁冷笑:“所以现在你是要再刻一遍?还是当个活体墨水瓶?”

我没回答。命钉在泥地里微微发烫,像是在催我。

裴雨桐忽然动了。他从马丁靴侧袋抽出匕首,反手划开左手掌心,血顺着刀身流下,滴在左肩烙印上。

“烧。”

烙印猛地一颤,反向裴字浮出皮肉,悬在半空。没有黑火,却投出一道扭曲光影——

画面里,一个穿襕衫的男人站在祭坛上,手里剥下一张人皮,轻轻贴在自己脸上。镜中倒影是个孩子,七岁,眉眼和我一模一样。

下一帧,他走进地宫,将一具瘦小的干尸塞进碑后暗格,胸口插着半截命钉。

再下一帧,他换了一具新躯,眉心刻着“沈”字。百年后,再换一具,眉心依旧刻“沈”。一具接一具,像是换衣服。

直到最后一帧——

一张陌生的脸,眉心“沈”字只刻了一半,刀痕中断,像是被人强行打断。

“他不是永生。”裴雨桐喘了口气,“他是换命。每百年,找一具守陵人躯体,剥皮换骨,顶替身份。而‘沈氏执令’,就是他的续命符。”

“那我呢?”我盯着柱子,“我是第几个?”

“你不是替身。”裴雨桐抬头,“你是原件。他偷了你的命,你的名字,你的位置。这柱子上的字,是你七岁那年,在地脉枢亲手刻下的——那是守陵人立令的仪式。”

我喉咙发紧。

原来我不是被选中,我是被替换。

柱子忽然震动了一下,黑血流得更快。低语声从柱底传来,像是无数人同时开口:

“你写的字,你背的令,你逃不脱。”

阿骁猛地抬头,眼眶发红:“老子最烦这种逼逼赖赖的玩意儿。”

他咬破舌尖,从战术包里摸出最后半块酒心巧克力,塞进嘴里。巧克力一进喉咙,立刻化作青铜粉末,顺气管直灌下去。他咳了一声,嘴角溢出黑血。

“老子炸不了自己,还砸不了根柱子?”

他用左臂撑地,整个人像炮弹一样撞向柱体。金册烙印在他胸口爆燃,发出刺目红光。轰的一声,柱面裂开一道口子,黑血喷涌而出,像泉眼炸开。

我踉跄后退,命钉差点脱手。

柱子内部,竟嵌着一枚指甲盖大小的青铜豆,通体刻着“庚子”二字,豆壳微微鼓起,像是有生命般在轻微颤动。我盯着这奇异的青铜豆,心中满是疑惑,忍不住凑近仔细端详。

“陵司的东西。”我盯着那豆,“他们早就在这儿埋了种子。”

“现在不是研究豆芽的时候。”阿骁靠着柱子喘气,残臂垂在身侧,像段枯枝,“门呢?砸了柱子总该给条路吧?”

话音未落,柱底裂痕扩大,整根柱子轰然倒塌。烟尘散去,岩壁后露出一道螺旋向下的阶梯,石阶上铺满人骨与断裂的青铜锁链,深不见底。

我掏出老耿留下的罗盘,红绳缠着的命钉突然发烫,指向阶梯右侧第三阶。那里有一道极细的裂痕,几乎看不见。

我用考古铲轻轻敲了敲。

“咔。”

一滴清水从裂痕中渗出,落地瞬间凝成一块玉琮碎片,上面刻着三个字:秦陵引。

阿骁咧嘴:“总算不是‘此路不通’了。”

可就在这时,远处传来一声低吼。

不是风,不是水,也不是人声。

是龙吟。

一声接一声,从地底深处传来,每一声都让耳膜震痛,像是有东西在地心翻身。

命钉在我掌心剧烈发烫,罗盘红绳自动收紧,死死缠住钉身,指向阶梯深处。

裴雨桐忽然蹲下,用匕首尖在玉琮碎片边缘划了一下。

一道细痕浮现,形如倒写的“裴”字。

他抬头看我,声音很轻:“我祖上,来过这儿。”

“而且。”他顿了顿,“不是来封墓的。”

我握紧考古铲,铲尖抵住第三阶石面。

裂痕最后一次闪现——

画面里,我站在阶梯尽头,手里捧着《天工册》,正要合上。

而这一次,我没有停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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