傻柱被铐走的消息，像一阵夹着冰碴的寒风，瞬间刮遍了整个四合院。
尤其是当人们得知，他是因为偷盗林卫国的东西，还蓄意破坏，被人当场抓获时，整个院子都炸了锅。
易中海刚从厂里回来，听到这消息，手里的搪瓷缸子“哐当”一声掉在地上，热水洒了一鞋。
他顾不上烫，脸色煞白。
完了！
傻柱身上还背着缓刑！
这节骨眼上，新罪加旧罪，一旦罪名坐实，十年都是往少了说！
后罩房里，聋老太太那根盘了多年的龙头拐杖，一下下重重地戳着地面，发出“笃笃笃”的闷响，每一次撞击都像是砸在易中海的心尖上。
“慌什么！”老太太声音嘶哑，浑浊的老眼里却透着一股狠劲，“柱子不能有事！”
傻柱，是她和易中海养老计划里最核心的一环，绝不能出任何差池。
拘留所里，傻柱彻底没了往日的嚣张。
四面都是冰冷的墙壁，手腕上冰凉的触感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，这次是真的栽了。
他吓破了胆，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——求林卫国。
他托一大妈给林卫国带话，姿态放得极低，说自己愿意赔偿，多少钱都行，只求林卫国高抬贵手，去派出所销案。
一大妈苦着脸去了，又苦着脸回来。
带回来的，只有林卫国冷冰冰的两个字。
“没门。”
这两个字，像两块巨石，彻底堵死了傻柱所有的侥幸。
求情的路断了。
唯一的希望，只剩下聋老太太。
夜色深沉，寒风卷着雪粒子，打在窗户上沙沙作响。
聋老太太最终还是亲自出马了。
她拄着拐杖，一步一顿地，走到了灯火通明的东厢房门口。
林卫国似乎早有预料，院门虚掩着。
他正坐在屋里，悠闲地给自己沏了一壶热茶，氤氲的白气模糊了他脸上的表情。
“卫国……”
聋老太太一开口，声音就带着哭腔，那副老态龙钟、可怜兮兮的模样，足以让任何一个心软的人动容。
她将姿态放到了尘埃里。
“老婆子我求求你了，你就放柱子一马吧，他就是一时糊涂啊！”
林卫国眼皮都没抬一下，只是将滚烫的茶水倒进杯中，动作不疾不徐。
茶香四溢。
他端起茶杯，轻轻吹了吹，这才慢悠悠地开口，声音比窗外的寒风还要冷上三分。
“老太太，我敬你是长辈，才跟你说句实话。”
“傻柱这次，是咎由自取。”
“不让他进去啃几年窝窝头，吃几年牢饭，他是永远都长不了记性的。”
一番话，不带半点情绪，却字字诛心。
聋老太太心头一颤，知道寻常的道理根本说不通。
她眼眶一红，浑浊的老泪当真就滚了下来。
“卫国，你就当可怜可怜我这个老婆子吧！”
老太太开始打起了感情牌，拐杖的龙头都在她颤抖的手中微微晃动。
“我这把老骨头，无儿无女，就指着柱子给我养老送终啊！他要是进去了，我……我可怎么活啊！”
林卫国终于放下了茶杯。
杯底与桌面碰撞，发出一声清脆的轻响，在这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。
他抬起头，目光如炬，那犀利的眼神仿佛能瞬间洞穿人心。
“想让我松口，也不是不行。”
他的声音里，透着一股不容置喙的压迫感。
“拿出足够的代价来。”
代价！
聋老太太干瘪的身体猛地一颤，那双浑浊的老眼瞬间睁大。
她知道，林卫国这是要让她大出血了！
这小子，从一开始就在这儿等着她！
林卫国看着她那副惊惧交加的表情，心中只有冷笑。
他太清楚这老太婆的为人了，不见兔子不撒鹰，不逼到绝路，她一根毛都不会拔。
在林卫国的步步紧逼之下，那双锐利的眼睛仿佛能看穿她所有的伪装。
为了保住傻柱这个唯一的养老希望，聋老太太的心理防线终于被击溃。
她嘴唇哆嗦了半天，最终只能在巨大的压力下，被迫承认。
“我……我手里，是还藏着点东西……”
她的声音细若蚊蚋，充满了不甘与肉痛。
“是……是几根压箱底的大黄鱼……”
几根？
林卫国心中冷笑更甚。
这老狐狸，到这个时候了还不说实话。
她的家底，要是只有“几根”那么简单，那才真是见了鬼了。
他不想再跟她废话。
林卫国缓缓站起身，高大的身影在灯光下投射出巨大的阴影，将聋老太太瘦小的身躯完全笼罩。
他走到老太太面前，居高临下地看着她。
然后，他伸出了两根手指。
动作很慢，却带着千钧之力。
“十根大黄鱼。”
他的声音不大，却像重锤一样砸在聋老太太的心口。
“外加，五百块现金。”
“拿到东西，我明天就去派出所撤案。”
林卫国微微俯身，凑到老太太耳边，声音压得极低，却充满了森然的寒意。
“拿不到，你就准备好针线，给傻柱缝一辈子的囚服，送一辈子的牢饭吧。”
十根！
轰！
聋老太太只觉得脑子里有什么东西炸开了，眼前瞬间一黑，天旋地转，身体晃了两晃，差点当场晕厥过去。
她死死地攥着拐杖，才勉强撑住没有倒下。
十根大黄鱼！还有五百块现金！
这哪里是要她大出血？
这几乎是要把她的老底，连带着棺材本，一次性全都给掏空了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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