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家老宅,书房。
厚重的红木门紧闭,隔绝了外界的一切声音。但书房内的空气却比门外更加凝滞、压抑,仿佛暴风雨前死寂的海面,蕴含着足以摧毁一切的恐怖能量。
秦世渊背对着书房门,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,望着窗外漆黑一片的庭院。但他显然什么也没看进去,负在身后的双手紧握成拳,手背上青筋暴起,微微颤抖。
傅文佩瘫坐在一旁的欧式沙发上,眼神空洞,手里紧紧攥着一块已经被泪水浸湿的手帕,时不时发出一声压抑不住的抽噎。她精心打理的发髻散乱了几缕,妆容也花了,显得格外脆弱和苍老。
秦莫辰则像一头困兽,在昂贵的地毯上来回踱步,脸色铁青,嘴唇抿成一条僵直的线。他猛地停下脚步,看向父亲紧绷的背影。
“爸!难道我们就这么算了?!就让那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疯女人这么羞辱我们秦家?!还有外面那些车那些人!这绝对是挑衅!是宣战!”他的声音因为激动和愤怒而有些变调。
“不然呢?!”秦世渊猛地转过身,双眼赤红,里面翻滚着滔天的怒意和一种被逼到绝境的狰狞,“你想怎么样?冲出去跟那些来历不明的人火并?还是现在立刻召开新闻发布会,告诉全世界我们秦家可能有个女儿没死,而且她能动用一万亿美金,还能让央行发布末日警报?!”
他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,带着冰冷的唾沫星子。
秦莫辰被父亲从未有过的失态吼得一窒,脸色白了白,但还是不甘心地争辩:“可是……可是那万一……”
“没有万一!”秦世渊粗暴地打断他,声音斩钉截铁,“我再说最后一遍,秦卿已经死了!死了十几年了!今天来的那个,不管她是谁,有什么目的,都只能是敌人!是处心积虑要搞垮我们秦家的敌人!”
他的目光扫过妻子和儿子,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狠厉:“你们都给我记住了!管好你们的脑子,也管好你们的嘴!这件事,到此为止!对外,就是一场意外的技术故障和一个疯子的胡言乱语!谁要是敢露出一丝一毫的怀疑或者多余的话,别怪我翻脸无情!”
傅文佩被他眼中的狠厉吓得瑟缩了一下,抽噎声都硬生生憋了回去。秦莫辰也咬紧了牙关,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握拳,指甲深深掐进掌心,却不敢再反驳。
就在这时,书房的门被轻轻敲响。
“进来!”秦世渊深吸一口气,强行压下翻涌的情绪,恢复了惯有的冷厉,只是声音依旧沙哑。
心腹助理低着头,快步走了进来,手里拿着一个平板电脑,脸色比之前更加难看。
“董事长,夫人,少爷。”助理的声音有些发干,“初步调查结果……很不理想。”
“说!”秦世渊皱眉。
“老宅内外所有监控,从那个女孩出现前五分钟,到电力恢复后三分钟,这段时间的全部记录……消失了。”助理艰难地说道,“不是损坏,不是覆盖,是彻底的、无法恢复的消失。技术部门的人说,像是被一种从未见过的技术直接……抹掉了。”
书房内的温度瞬间又降了几度。
“还有,我们尝试联系央行以及几个安全部门相熟的人探听口风……”助理的喉结滚动了一下,额角渗出冷汗,“对方要么直接拒接电话,要么语气异常紧张严肃,只含糊地表示涉及最高机密,无可奉告,并且……并且建议我们不要再深入打听,立刻忘记今晚发生的事情,对秦家最好。”
最高机密?无可奉告?忘记?
每一个词都像一记重锤,砸在秦家三人的心上。
秦莫辰的脸色彻底白了。傅文佩捂住了嘴,眼中满是骇然。
秦世渊的身体几不可察地晃了一下,他猛地伸手扶住了窗沿,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。
连国家机器都讳莫如深,甚至带着警告意味?
那个女孩……她背后的力量,到底可怕到了何种程度?!
“另外……”助理的声音更低了,几乎微不可闻,“我们派出去跟踪那辆黑色轿车的人……跟丢了。对方反追踪能力极强,而且……似乎在市区内动用了某种信号屏蔽和干扰,我们的人最后汇报的位置是一片混乱的磁场区,然后……就失联了。”
失联了?
秦世渊闭上眼睛,胸口剧烈起伏了几下。
良久,他才缓缓睁开眼,眼底只剩下一种深深的、近乎无力的疲惫和忌惮。
“知道了。”他挥了挥手,声音沙哑得厉害,“所有调查,全部暂停。对外封锁消息的力度加到最大。今晚……什么都没发生过。”
“是……”助理如蒙大赦,连忙躬身退了出去,轻轻带上了房门。
书房内,再次陷入死一样的寂静。
只有沉重的呼吸声,和一种名为“恐惧”的病毒,在无声地蔓延。
秦家这座看似固若金汤的堡垒,在今晚,被一个穿着外卖服的女孩,用最粗暴又最诡异的方式,撬开了一条深深的、无法愈合的裂缝。
而他们,甚至连对方是谁,都一无所知。
真正的震动,此刻才刚刚开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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