易中海的耐心正在被一点点耗尽。
他坐在自家那张油光锃亮的八仙桌旁,手指一下下地敲击着桌面,发出沉闷的“笃、笃”声。
谣言攻势,就像一记打在棉花上的拳头,软绵无力。
厂里那些工人,嘴上或许会跟着议论几句,可一到饭点,还不是端着饭盒,眼巴巴地等着何雨柱窗口那勺冒着热气的菜?
人心,终究是向着肚子的。
眼看何雨柱在院里和厂里的声势不降反升,易中海眼皮底下的那两道深刻的法令纹,似乎又往下垮了几分。
他需要一个机会。
一个能一击必中,能将何雨柱重新打回那个任他拿捏的“傻柱子”的机会。
机会,说来就来。
午后的阳光懒洋洋地洒在红星轧钢厂二车间的地面上,空气中弥漫着机油和铁锈混合的独特气味。
贾东旭正哼着小曲,搬运着一批刚加工好的铸铁零件。
他心里正不爽。
凭什么何雨柱那个厨子现在混得风生水起,自己这个正儿八经的技术工,却还要在这里卖力气?
越想,心里那股无名火就烧得越旺。
脚下一个不留神,踩在了一片油污上,身子猛地一滑。
“哐当!”
架子上一块沉甸甸的铁疙瘩失去了平衡,顺着光滑的边缘滚落,不偏不倚,重重地砸在了他的右脚脚踝上。
一阵钻心的剧痛袭来。
贾东旭抱着脚,额头上瞬间渗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。
伤,其实算不上多重。
送到医务室一看,没伤到骨头,只是脚踝处迅速地红肿起来,像个发面馒头。
可这事传到贾张氏耳朵里,性质就全变了。
她那双三角眼里瞬间迸射出贪婪的光芒,拉着一瘸一拐、满脸痛苦的贾东旭,在易中海的几句“点拨”下,目标明确地冲向了何雨柱家。
“砰砰砰!”
门被拍得震天响。
“何雨柱!你个天杀的给我滚出来!”
人未至,声先到。
贾张氏一屁股墩儿坐在何雨柱家门口的青石阶上,双手拍着大腿,扯开嗓子就开始了她那套祖传的、惊天地泣鬼神的嚎丧。
“哎哟喂,我的儿啊!你这是造了什么孽啊!”
“没天理了啊!有人心肠烂了,见不得我们孤儿寡母过好日子,把我儿子害成这样了啊!”
哭声凄厉,调子百转千回,瞬间就吸引了半个院子的注意。
秦淮茹站在一旁,时机掌握得恰到好处。她眼圈一红,两行清泪便顺着脸颊滑落,声音带着哭腔,柔弱又无助。
“是啊,柱子。”
“东旭他……他就是心里不平衡,看你现在日子过得这么红火,他心里憋着一股劲儿,干活的时候才走了神……”
她一边说,一边用袖子擦着根本不存在的眼泪,字字句句都像淬了毒的针,往何雨柱身上扎。
“这事儿……说到底,都怪你啊!”
这番颠倒黑白的奇葩逻辑,让闻声而来的邻居们一个个目瞪口呆,下巴都快掉到了地上。
见过不要脸的,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。
易中海背着手,慢悠悠地从人群后走了出来。
他清了清嗓子,脸上挂着一副悲天悯人的沉痛表情,仿佛是来主持公道的青天大老爷。
“柱子,你看这事闹的。”
他先是叹了口气,目光扫过院里众人,刻意拔高了音量。
“东旭受伤,虽然是他自己不小心,这一点我们不能否认。但是,我们看问题要看根源!”
“根源是什么?就是你何雨柱!你现在生活过得太好了,太招摇了!又不注意团结邻里,搞特殊化,这才导致东旭同志心理失衡,酿成了今天的悲剧!”
他顿了顿,语气变得不容置疑,带着一股审判的威严。
“所以,我作为一大爷,今天就做个主。贾东旭这次的医药费、误工费、还有营养费,我看,就应该由你何雨柱来出!”
“这也算是给你一个教训,让你记住,做人不能忘本,不能脱离群众!”
这番话,每一个字都透着无耻和算计。
何雨柱站在门口,被这帮人的骚操作气得笑了。
那笑声很轻,却带着一股子彻骨的寒意。
他甚至懒得去辩论。
跟这群连人都算不上的东西讲道理?简直是对牛弹琴。
他直接迈出一步,高大的身躯堵住了门口,像一堵墙。
冰冷的目光,如同实质的刀子,缓缓扫过贾张氏、秦淮茹、贾东旭,最后定格在易中海那张布满褶子的老脸上。
“你们是真把我当成那个可以随便揉捏的傻子了?”
“还是觉得,我何雨柱的钱,是大风刮来的?”
他的声音不高,却清晰地传进每个人的耳朵里。
他抬起手,食指直直地指向贾东旭的鼻子,眼神里的鄙夷和不屑毫不掩饰。
“贾东旭,你一个七尺高的男人,自己不长眼被零件砸了脚,不想着怎么吸取教训,反而让你妈和你媳妇跑到我家门口来当众耍猴,讹诈勒索。”
“你这张脸,还要不要了?”
贾东旭被他看得浑身一哆嗦,下意识地想往后缩。
何雨柱的目光又猛地转向易中海。
“还有你,易中海!”
“你个吃斋念佛、一肚子男盗女娼的老不死!一天到晚不干正事,就琢磨着怎么算计院里这点破事。你不就是想借着这个由头,从我这儿讹一笔钱,好拿去接济你那个不成器的宝贝徒弟吗?”
“我告诉你,门儿都没有!”
话音未落,何雨柱的声音陡然拔高,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,充满了凛冽的杀气。
“今天我把话撂这儿!”
“你们要是再敢在我家门口胡搅蛮缠,信不信我今天就打断贾东旭另外一条腿!”
他往前踏了一步,整个人的气势瞬间爆发开来。
“你们可以试试。”
“看看我何雨柱,到底敢不敢!”
那股毫不掩饰的、如同野兽般的凶悍气息,瞬间笼罩了贾家三人。
空气,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。
贾张氏那到了嘴边的哭嚎声,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掐住了脖子,戛然而止。
秦淮茹的眼泪也瞬间憋了回去,脸色煞白。
贾东旭更是吓得魂飞魄散,连连后退了好几步,生怕何雨柱真的冲过来。
最终,在全院邻居鄙夷、嘲笑、甚至带着一丝快意的目光注视下,这狼狈为奸的三个人,灰溜溜地互相搀扶着,逃也似的离开了。
何雨柱用最直接、最粗暴,也是唯一有效的方式,将他们的讹诈阴谋,砸得粉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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