何雨柱当上轧钢厂食堂班长,月薪六十二块。
这个消息仿佛一颗投入死水潭的石子,在南锣鼓巷九十五号院里激起了千层浪。
何雨水的小脸上绽放出从未有过的光彩,她蹦跳着,逢人就说,那股子骄傲劲儿,仿佛当上班长的是她自己。在她心里,那个吊儿郎当的哥哥,终于长成了一棵能为她遮风挡雨的大树。
有人欢喜,就有人愁。
东厢房里,一大爷易中海端着茶缸,手背上的青筋一根根绷起。
茶水早已冰凉,他却浑然不觉,脑子里反复回响着那刺耳的“六十二块”。
这个数字,像一根钢针,狠狠扎进了他的心窝。
他原本的算盘打得噼啪响。何大清一走,何雨柱就是个断了线的风筝,没了主心骨的苍蝇,在这四合院里能依靠谁?除了他这个受人敬重的一大爷,还能有谁?
只要等这小子吃了瘪,碰了壁,走投无路的时候,自己再站出来,以长辈的身份“拉他一把”,给他指条明路。
到时候,恩威并施,还怕拿捏不住一个毛头小子?
他易中海的养老大计,不就稳稳地落在了何雨柱这个未来的八级大厨身上了吗?
可现在,全乱了。
这傻柱子,非但没求到自己头上,反而自己闯出了一片天,一步登天当了班长!
这彻底打乱了他后半生的所有规划。
“不行!”
易中海眼神一厉,将茶缸重重地顿在桌上。
“绝不能让这小子这么顺当下去!”
一个阴毒的念头,在他心底生根发芽。
第二天,天刚蒙蒙亮,易中海就换上了一身最体面的工装,头发梳得油光锃亮,径直找到了轧钢厂的厂办。
他摆出一副痛心疾首、为厂子着想的沉痛模样,对着厂办领导就是一通添油加醋的“汇报”。
“领导,我是咱们厂的老工人易中海,也是何雨柱他们院里的一大爷。有件事,我思来想去,觉得不能瞒着组织!”
他声调压得很低,显得格外郑重。
“那个何雨柱,品行上……有很大的问题啊!他刚从保定回来,就在火车上,无缘无故地把我们院里的同事贾东旭给打了!打得鼻青脸肿!”
“领导您想啊,一个连同事邻里都随意殴打的人,心胸狭隘,手段狠毒,怎么能当班长?怎么能管理一个班组?这要是传出去,对我们厂的声誉也是个巨大的打击啊!”
厂领导闻言,眉头也皱了起来。
一个人的厨艺再好,如果品行不端,那也是个定时炸弹。这事儿听起来确实蹊跷,透着股不正常。
“老易师傅,你反映的这个情况很重要,我们会调查核实的。”
食堂后厨,议论声像是苍蝇一样嗡嗡作响。
何雨柱正擦拭着自己的厨刀,耳朵却将周围的窃窃私语一字不落地听了进去。
他手上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,心里却是一片冰冷的哂笑。
易中海。
这老狗,果然改不了吃屎。
明着算计不成,就开始在背后捅刀子了。
换做以前的傻柱,此刻怕是已经慌了神,急着去找领导解释,结果只会越描越黑。
但他何雨柱,可不是那个任人拿捏的傻子。
慌?
不存在的。
他非但不慌,一个更加釜底抽薪的毒计,已然在心中成型。
去跟厂领导解释?那是下策。
他要做的,是请来一尊更大的神,直接把易中海这只小鬼拍死在阴沟里。
何雨柱脱下工服,连招呼都没打一声,直接推出了自己的二八大杠自行车,迎着中午的太阳,一路骑向了街道办事处。
“王主任!您在忙呢?”
何雨柱人未到,洪亮热情的嗓门先传了进去。
王主任正低头写着文件,闻声抬头,看到是何雨柱,脸上露出了笑意。
上次贾张氏撒泼打滚强占房屋,就是这个年轻人报的警,处理得有理有据,不卑不亢,给她留下了很深的印象。
“是你啊,柱子,今天怎么有空到我这儿来了?找我有事吗?”
“王主任,瞧您说的,看望您不是应该的嘛!”何雨柱麻利地给王主任的茶杯续上水,姿态放得又低又诚恳。
“是这样的。我这不是刚在轧钢厂后厨当上班长吗?我们新来的厂领导,思想特别先进,非常重视咱们厂和街道的军民……哦不,是厂群关系!”
“这不,领导特意嘱咐我,务必,是务必!要邀请您这位咱们片区的父母官,有时间去我们食堂指导一下工作,也尝尝我的手艺,给我们提提宝贵意见!”
一番话,说得滴水不漏,既捧了王主任,又抬高了厂领导,还把自己放在一个执行者的位置上,显得无比真诚。
王主任一听,心里顿时舒坦了。
轧钢厂可是大单位,如今主动示好,要搞好关系,她这个街道主任脸上也有光彩。
这是政绩。
“行啊,柱子!”王主任脸上的笑容更真切了,“你们厂领导有这个心,我当然要大力支持!这样吧,择日不如撞日,就今天中午,我正好有时间,带两个干事过去看看。”
中午十二点整。
王主任一行三人,准时出现在轧钢厂食堂。
何雨柱亲自掌勺,没做什么山珍海味,就是几道极其考验功力的家常菜。
红烧肉肥而不腻,色泽金黄透亮;干煸豆角翠绿焦香,火候恰到好处;一道清淡的狮子头,汤清味浓,入口即化。
席间,何雨柱端着酒杯,频频起身,言语恳切,气氛被他烘托得无比热烈。
几杯酒下肚,王主任和两个干事都有些微醺。
时机到了。
何雨柱的脸色“刷”地一下就变了,他端着酒杯的手微微颤抖,眼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泛红,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。
“王主任……”
他的声音突然带上了浓重的鼻音和一丝压抑不住的哭腔。
“您是不知道啊……我这日子……过得有多难啊!”
这一嗓子,把桌上所有人都喊愣了。
何雨柱不等他们反应,像是打开了话匣子,满腹的苦水奔涌而出。
“我爹走了,就撇下我和我妹妹,我一个大小伙子,底下还拉扯着一个才八岁的妹妹,我得又当哥又当爹……我容易吗我?”
他的眼泪恰到好处地滑落,声音哽咽,将一个被生活重担压得喘不过气的长兄形象,演绎得淋漓尽致。
“可就这样,我们院里的一大爷,那个叫易中海的,还处处看我们兄妹不顺眼,变着法儿地欺负我们!”
“前几天我刚回来,他就撺掇着贾家抢我家的房子!现在看我当了班长,又跑到我们厂里来告我的黑状,说我品行不端,打人闹事,想把我这份工作给搅黄了!”
何雨柱猛地站起身,因为“激动”,差点把椅子带倒。
“王主任,您给评评理!这还有没有天理了?他一个院里管事的大爷,一个长辈,就这么欺负我们无父无母的兄妹俩?这是要把我们往死路上逼啊!”
一番声泪俱下的控诉,每一个字都敲在王主任的心坎上。
她本就是个嫉恶如仇的性子,最见不得的就是这种以大欺小、倚老卖老、欺压孤苦的龌龊事。
“岂有此理!”
王主任一巴掌重重拍在桌上,震得碗碟一阵乱响。
她胸口起伏,怒气勃发。
“这个易中海,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!身为院里的一大爷,不想着怎么团结邻里,帮扶弱小,反而带头搞内斗,为难你们兄妹!这成何体统!”
她转头看着何雨柱,眼神里满是同情和维护。
“柱子,你放心!这件事,我管定了!”
王主任站起身,掷地有声。
“我现在就去你们四合院!我倒要当着全院人的面,好好问问这个易中海,他到底想干什么!他眼里还有没有组织,还有没有王法了!”
何雨柱心里早已乐开了花,脸上却依旧是一副感激涕零、见到救星的模样。
他冲着王主任,深深地鞠了一躬。
“谢谢您了王主任!您可真是我们兄妹的青天大老爷啊!”
就这么一招反手,易中海的阴谋不仅被瞬间化解,还引来了一尊他绝对惹不起的大佛。
何雨柱看着王主任带着人怒气冲冲离去的背影,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。
一场好戏,马上就要开锣了。
易中海,你准备好,接受人民群众的审判了吗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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