何雨柱送走了王主任，转身踱回后厨，身上的工装沾染着院里的尘嚣，眼神却已然切换回了轧钢厂食堂的战场。
他清楚，易中海那条老狐狸，挨了王主任这记敲山震虎，一时半会儿不敢再作妖。
现在，该收拾这后厨里几个不长眼的东西了。
刚踏进门，一股油烟与饭菜混合的熟悉气味扑面而来。
后厨里，一众帮厨的目光齐刷刷地投了过来，复杂难明。
何雨柱正式上任班长的第一天，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无声的火药味。
角落里，杨、马两位老师傅正凑在一起嘀咕，眼神时不时地朝他这边瞟，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与挑衅。
之前那道“开水白菜”带来的震撼，显然已经消散。
在他们看来，那不过是何雨柱走了狗屎运，用一道取巧的菜糊弄了外行的厂领导。
论颠勺抡锅的真功夫，这毛头小子还嫩着呢。
“柱子，来得正好。”
杨师傅擦了擦手，皮笑肉不笑地走了过来，声音不大不小，刚好能让整个后厨的人都听见。
“今天这几百号人的大锅菜，你现在是班长，可得你亲自掌勺，也让我们这些老家伙开开眼，学习学习。”
马师傅紧跟着帮腔，手里拎着一个菜筐，重重地往案板上一放。
“是啊何班长，露一手吧，让我们瞧瞧你的高超厨艺。”
话音未落，他将菜筐里的东西一股脑倒了出来。
一堆烂糟糟、边缘发黑的白菜帮子。
一小撮颜色暗沉、混着不少淋巴疙瘩的碎肉末。
还有十几个表皮发皱、甚至冒出了绿色嫩芽的土豆。
整个案板上，瞬间弥漫开一股馊腐的气息。
这就是他们分给新班长的午餐食材。
后厨里顿时一片死寂，连切菜的剁剁声都停了。几个帮厨交换着眼色，纷纷低下头，心里都一个念头：这何班長，今天要栽个大跟头。
这哪是食材？
分明就是一堆喂猪的泔水。
别说做成大锅菜，神仙来了，也只能对着这堆垃圾摇头叹气。
何雨柱的目光缓缓扫过那堆东西，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。
他什么也没说，只是平静地迎上杨、马二人挑衅的目光，淡淡一笑。
“行，那就多谢两位师傅的‘照顾’了。”
这三个字，他说得意味深长。
杨、马二人心中一哂，只当他是打肿脸充胖子，已经准备好看他中午怎么收场了。
何雨柱不理会他们，直接扬声吩咐。
“小李，小张，把这些菜拿去，给我用清水洗干净，烂叶子摘掉，土豆皮给我削了。”
他随即转身，走向自己的储物柜。
在众人疑惑的注视下，他从最里面抱出了一个毫不起眼的黑色瓦罐。
瓦罐不大，陶质粗糙，罐口用红布和麻绳封得严严实实。
“今天让大伙儿见识个宝贝。”
何雨柱的声音带着一丝自得，他解开麻绳，揭开红布。
一股难以形容的霸道香气，如同被囚禁的猛兽，瞬间挣脱束缚，咆哮着冲出罐口，蛮横地侵占了整个后厨的每一寸空气！
那不是单一的肉香或菜香，而是一种复合的、醇厚到极致的浓香。它带着山珍的野性，海味的鲜美，还有陈年老汤的厚重。只是闻上一口，就让人浑身的毛孔都舒张开来，口中的唾液疯狂分泌。
后厨里所有人，包括杨、马二位师傅，全都呆住了，鼻子不受控制地耸动，死死地盯着那个瓦罐，眼神里满是贪婪与震惊。
何雨柱得意一笑。
“我爹当年留下来的秘制高汤，便宜你们了。”
他小心地倾斜瓦罐，倒出少许如同琥珀色凝胶的浓稠汤汁。
汤汁一遇大锅里的滚水，瞬间融化开来，整锅清水立刻变成了诱人的金汤，那股霸道的香气更是呈几何倍数地炸裂开来！
“把菜都给我倒进去！”
何雨柱一声令下，帮厨们如梦初醒，手忙脚乱地将那些处理干净的烂菜叶、碎肉末、土豆块，一股脑地倒进了金色的汤中。
盖上锅盖，转文火慢炖。
接下来的半个小时，对后厨里的每一个人来说，都是一场甜蜜的煎熬。
那股浓香仿佛有了生命，无孔不入，钻进鼻腔，渗入骨髓，挠得人心痒难耐。
终于，当何雨柱揭开锅盖的那一刻。
所有人都下意识地伸长了脖子。
锅里升腾起一股金色的雾气，待雾气稍散，眼前的一幕让所有人倒吸一口凉气。
哪里还有什么烂菜帮子、碎肉末？
锅里分明是一锅汤汁浓郁、色泽金黄的琼浆玉液！
那些原本品相极差的食材，此刻都吸饱了汤汁，变得油光水亮，土豆软糯，菜叶鲜亮，肉末更是散发着迷人的光泽。
那卖相，那香味，别说大锅菜，就是厂领导专享的小灶，都得靠边站！
中午十二点，开饭的铃声响起。
工人们端着饭盒，有气无力地走向打饭窗口，却在半路上被一股突如其来的奇异香味截住了脚步。
“我的天！什么味儿啊这么香？”
“是食堂！快，食堂今天做什么好东西了！”
人群瞬间沸腾，工人们像闻到血腥味的鲨鱼，疯了一样涌向窗口。
“师傅！今天这菜谁烧的？香得我腿都软了！”
“给我打！给我多打点！这菜汤拌饭，我能干三大碗！”
全厂的工人都疯了。
他们从未吃过如此好吃的大锅菜，那味道鲜美得让人舌头都快吞下去了。
一个见多识广的老钳工，尝了一口，手里的窝窝头都掉在了地上，满脸震惊地惊呼。
“这味道……乖乖，怎么有点像传说里谭家菜的佛跳墙？”
一句话，让整个轧钢厂彻底轰动。
后厨里。
杨、马两位老师傅，呆呆地看着那个被刮得锃光瓦亮、连一滴汤都不剩的巨大菜盆，脸上青一阵，白一阵，火辣辣地疼。
他们不信邪。
或者说，是不愿相信。
两人对视一眼，趁着没人注意，偷偷溜到大锅旁，用手指从锅底刮了一点残存的油星，放进嘴里。
仅仅是那么一丝。
一股极致的、无法用言语形容的鲜美，如同决堤的洪水，瞬间冲垮了他们最后的心理防线，霸道地征服了他们的味蕾。
在那一刻，他们终于绝望地意识到，自己引以为傲的厨艺，在何雨柱面前，就是个笑话。
那不是简单的差距。
那是凡人与神仙的距离，是云泥之别。
两人失魂落魄地端着自己的饭碗，走到正在擦手的何雨柱面前，双腿一软，对着他，深深地鞠了一躬。
“何……何班长，我们……我们错了。”
杨师傅的声音都在发颤，老脸涨成了猪肝色。
“您的厨艺，我们是……心服口服！”
何雨柱用毛巾擦干了手，看着眼前两个快把头埋进裤裆里的老师傅，只是淡淡一笑。
“两位师傅客气了，以后咱们就是一个锅里搅马勺的兄弟，还得请你们多多指教。”
一番话，不带半点火气，却比任何羞辱都让二人无地自容。
从这一天起，轧钢厂食堂后厨，再也无人敢对何雨柱有半分不敬。
他用一道化腐朽为神奇的“大杂烩版佛跳墙”，彻底奠定了自己说一不二的绝对地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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