直播画面里,一个穿深绿和服的东瀛老头正推眼镜,背后PPT放着《广陵散》的残卷扫描图,一脸严肃地说:“这谱子是江户元年的,里面‘五音十二律’就是东亚雅乐的根儿……”
林烨正咔嚓咔嚓啃薯片,听到这话手一停,敲了敲笔记本电脑——阿哲熬夜写的解码软件正在跑,屏幕上那声波乱跳,跟炸了窝的马蜂似的。
“烨哥,他们背景音乐不对劲!”阿哲手指头都在抖,“音响把低频拉得老高,快成次声波了!”
林烨刚抬头,就听见投影里“嗡——”的一声闷响,像是从地底下冒出来的,连茶几上的可乐罐都跟着震。
那声音里还夹着一阵一阵的“嘀嘀嘀、嘀嘀”,断断续续,像老收音机卡带时漏出来的杂音。
他立马坐直了,薯片撒了一沙发。
就在这时,软件“叮”地弹出一行字:“开元年间,乐工雷海青在梨园演奏《霓裳》。”
“我靠!”林烨咧嘴一笑,虎牙都露出来了,抄起手机就打给陈明远,“老陈,剪辑台准备好了没?他们真把咱埋的‘彩蛋’当背景音乐放出来了!”
电话那头噼里啪啦敲键盘:“早等着呢!我让H国那边把原音频和解码文字做成画中画,标题都想好了——《嘴上讲传统,耳朵听华国史》!”
阿哲凑过来看,咽了口唾沫:“这……这不是耍人吗?”
“这叫文化碰瓷。”林烨拧开可乐猛灌一口,“但现在,他们碰的瓷上,写着我的名字。”
两小时后,韩网热搜直接爆了。
视频里,那研究员还在那儿深情讲“江户正统”,结果背景音被扒出来是唐朝的老底儿。
弹幕刷得飞起:“所以你们复原的是中国谱子?”“建议改名叫《如何用华国历史证明自己正统》”“这不就是文化偷家?”
突然,直播黑屏。
阿哲盯着屏幕:“断信号了?”
“断晚了。”林烨晃了晃手机,微信弹出苏清雪一条消息:“B计划启动。”
就在东京那边乱成一锅粥的时候,首尔光化门广场上,一百多个穿白衬衫的年轻人已经站好了队,手里举着木牌,拼出“唐诗矩阵”四个大字。
前头一姑娘清了清嗓子,声音脆亮:“白日依山尽——”
“黄河入海流!”后排男生齐声接上,声浪冲天。
“欲穷千里目——”
“更上一层楼!”
不远处,一个老外记者正调试摄像机,胸前挂着CNN的牌子。
他对着镜头挑眉:“现在首尔时间下午三点,这群年轻人用一首华国古诗搞了场快闪。当传统成了争议,咱们是不是该先问问——到底谁的传统?”
这条视频三小时冲上国际热搜,标题就叫《当一首诗成了抗议》。
林烨看着转发量蹭蹭涨,脚一收,坐直了:“阿哲,开电脑。”
“文化清源”后台一打开,他敲了条指令,“命名权档案”直接上线。
防火墙一闪:“蜜罐激活,等鱼上钩。”
上百首被改名的歌,原始出处全扒出来了,每首底下都挂了行红字:“它原本叫啥?”
他把《长安忆》顶到最上面,AI复原的唐代吟唱自动响起——沙哑男声混着编钟:“碧树银台万种色,欲往从之梁父艰……”
“这是李贺的《望长安》,《全唐诗》里写着呢。”林烨念叨,“谁翻唱改名不打招呼,该交版权费了。”
晚上十一点,阿哲猛地从椅子上跳起来:“烨哥!有人在批量下载!”
林烨正啃第二包薯片,一听立马凑过去。
屏幕上一堆境外IP,跟蚂蚁搬家似的,疯狂下载“命名权档案”。
来源写着:“文化遗产共享平台(CHSP),注册地日内瓦。”
“呵。”林烨敲着桌子,“打着中立旗号来擦屁股?”
他飞快敲代码:“阿哲,给每个下载包加水印,我要知道这些资料最后进了哪间办公室。”
“滴滴”两声,IP反向追踪到日内瓦一家文化咨询公司。
林烨一看公司标志,笑出声:“原来是你们在给雅乐院收拾烂摊子。”
电脑蓝光打在他脸上,半明半暗,像把出鞘的刀。
凌晨五点,天刚蒙蒙亮,阳光从百叶窗缝里钻进来。
林烨窝在沙发上打哈欠,手机一震——三条未接来电,最后一条是陈明远凌晨四点十七分发的:“出事了!韩网扒出雅乐院十年前买过敦煌拍卖的文献……”消息戛然而止。
“叮——”
门被哐当撞响。
陈明远一头乱发冲进来,手里攥着U盘,脑门上还沾着牙膏沫:“烨哥!我刚从仁川机场打车直奔这儿,韩国那边炸了,这事比咱想的严重多了!”
“先喝口水。”林烨扔了罐可乐过去,眼睛却往他身后瞄——走廊里,苏清雪的银色迈巴赫刚熄火,车灯闪了两下,像在打招呼。
飞卢小说,飞要你好看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