95书阁 > 短篇小说 > 穿越许大茂,我才不要当绝户 > 第十三章 一大爷,你听见哭声了吗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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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   他没有看院子中央那滩烂泥,也没有看那些仓皇逃窜的背影,更没有看藏在阴影里的阎埠贵。他的目光,越过半个院子,落在了那个始终站在原地,如同一棵老松般沉默的男人身上。

一大爷,易中海。

这位四合院里真正的定海神针,八级钳工,德高望重的老前辈。他没有像刘海中那样挺着肚子,也没有像阎埠贵那样缩着脖子。他就那么站着,一张饱经风霜的脸上,看不出喜怒。月光照着他花白的头发,映出一片清冷的银辉。

院子里死一般寂静。所有还没来得及走远的人,都停下了脚步。他们屏住呼吸,看着这一幕。如果说刚才是一场热闹的审判,那现在,就是一场无声的对决。

许大茂缓步向前,皮鞋踩在青石板上,发出“嗒,嗒”的轻响。每一步,都像是踩在人们的心跳上。他走到易中海面前三步远处,站定。

他没有像对付刘海中那样声色俱厉,反而微微躬了躬身子,语气里带着一股说不出的幽远。

“一大爷。”

易中海眼皮微抬,浑浊却依旧锐利的眼睛看着许大茂,声音低沉如钟:“有事?”

“没事。”许大茂笑了笑,那笑容在月光下显得有些诡异,“就是想跟您这位德高望重的老前辈,说几句心里话。”

他顿了顿,声音变得更轻,却也更清晰,如同鬼魅的私语,钻进在场每一个人的耳朵里。

“一大爷,这夜深人静的,您睡得安稳吗?”

易中海的眉头,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。他没有回答。

许大茂也不需要他回答。他自顾自地说了下去,目光从易中海的脸上移开,望向了院子深处那几间黑漆漆的屋子。

“东厢房的张大妈,您还记得吧?她男人死得早,一个人拉扯个孩子。那孩子身子弱,一到换季就犯咳嗽。”许大茂的声音很平,平得没有一丝波澜,却让听的人心里发寒,“就在前几天,半夜里,那孩子咳得撕心裂肺,一声连着一声,像是要把心肝都咳出来。您就住她隔壁,那墙,不隔音。一大爷,您听见了吗?”

易中海的嘴唇紧紧抿成了一条线。他那双常年握着钳子的手,在身侧悄然握紧。

许大茂的视线又转向了另一侧。“后院的李大爷,老两口都七十多了,没个儿女。冬天冷,买不起整块的煤,只能去捡别人家烧剩下的碎煤球。那玩意儿烧起来,烟大,呛人,整个后半夜,院子里都飘着那股子酸苦的味儿。”

他转回头,重新看向易中海,眼神里带着一丝探究的怜悯。

“一大爷,那烟味,顺着门缝窗户缝,总能飘进您屋里吧?您闻到了吗?”

整个院子,连风都停了。

这两个问题,不提钱,不提补助,不提院里开会要讲的那些大道理。它只问你,听见了吗?闻到了吗?

那撕心裂肺的咳嗽声,那呛人肺腑的煤烟味,通过许大茂的嘴,在所有人的脑海里变得无比真切。

易中海依旧沉默着,但他的身躯,不再像刚才那般挺拔如松。月光下,他的影子被拉得很长,显得有些佝偻。

“您听不见,也闻不见。”许大茂替他回答了,声音里带着一丝冰冷的断然,“您的耳朵,只听得到一个人的动静。您的眼睛,也只看得到一个人的难处。”

许大茂往前走了一步,距离易中海更近了。他压低了声音,那声音却如同重锤,狠狠砸在易中海的心上。

“傻柱在厨房切菜,刀剁在案板上,您听得见。”

“傻柱喝多了酒,在院子里骂街,您听得见。”

“傻柱跟人打架,打破了头,您第一个提着药箱子跑过去,比谁都心疼!”

“因为他是您选好的‘养老保险’,是您下半辈子,乃至死了之后,能给您摔盆捧幡的人!”

“所以张大妈的孩子咳死在屋里,您听不见。李大爷老两口冻死在床上,您闻不见!”

许大茂的声音陡然拔高,不再是私语,而是响彻夜空的质问。

“一大爷!这满院子的街坊,除了傻柱,难道都不是人吗?您的德高望重,您的公平公正,难道就只值一个能给您养老送终的傻柱?”

“轰!”

比刚才刘海中脑子里炸开的响雷,更加沉闷,也更加致命。

易中海的身体,剧烈地晃动了一下。他那张刻满了正直与威严的脸,血色尽褪,只剩下一片死灰。他想开口反驳,说他不是,他没有。可他张了张嘴,却发不出任何声音。

因为许大茂说的,每一个字,都像是一把刀,精准地捅在他那颗伪善的心上。

他确实听见了咳嗽声,也确实闻到了那呛人的煤烟味。可是,他只是在心里叹了口气,翻了个身,继续睡了。因为张大妈给不了他什么,李大爷也给不了他什么。他的善良,他的接济,他所有的心力,都要留给那个唯一能给他回报的人。

这是他藏了一辈子的秘密,是他维持“一大爷”这个身份的根基。他以为这个秘密会跟着他一起埋进土里。

却没想到,在今天这个清冷的月夜,被许大茂这个院里最不起眼的混不吝,当着所有人的面,赤裸裸地挖了出来,摔在了地上。

周围那些残存的目光,变了。

如果说,看向刘海中的目光是鄙视和嘲笑。那么此刻,投向易中海的目光,则是一种更可怕的东西。

那是信仰崩塌后的茫然,是尊敬被背叛后的冰冷。

他们喊了他一辈子的“一大爷”,以为他是这个院子的主心骨,是最后的公道。到头来,这份公道,却只是一个精心算计的交易。

易中海感受到了这些目光,它们不再温暖,不再敬畏,像一根根冰冷的针,刺穿了他身上那件“德高望重”的大褂,让他赤身裸体地站在了所有人的审视之下。

他一生所追求的,所维护的,那个光辉的、受人敬仰的形象,在这一刻,碎了。

碎得无声无息,却比刘海中的倒下,更加彻底。

许大茂静静地看着他,眼神里没有胜利的喜悦,只有一片看透人心的冰寒。他不再多说一个字,因为已经没有必要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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