95书阁 > 短篇小说 > 红楼:天工造物,我重振将门! > 第8章:釜底抽薪,凤姐临危掌权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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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   荣庆堂内,沉重的檀香气味仿佛凝固了,压得人喘不过气。

死一般的寂静中,唯有贾珩身前那本账册,静静地躺在花梨木大案上,像一头择人而噬的沉默野兽。

贾珩的手指在账册的青色封皮上轻轻一点,目光平静地投向高坐之上的贾母与贾政。

“老太太,二叔父,请过目。”

他的声音不高,却清晰地钻进在场每一个人的耳朵里。

贾政强作镇定,伸手去拿那本账册。指尖触及书页的瞬间,竟感到一丝冰凉。他翻开第一页,目光扫过上面的墨迹,起初还带着几分审视的威严。

可不过三五行,他脸上的血色就开始迅速褪去。

那不是字,而是一道道触目惊心的伤口,撕开了荣国府鲜亮堂皇的外袍,露出内里早已腐烂生蛆的血肉。

他手指的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,一页,又一页。

纸张翻动的哗哗声,在此刻的荣庆堂内,显得格外刺耳。

赖家贪墨的数目已是惊人,但这账册上罗列的,远不止于此。城外的庄子、京中的铺面、南边的田产……每一处,都是一个深不见底的窟窿。虚报的灾损,侵吞的田租,被抽走的利银,一条条,一款款,字迹清晰,证据确凿。

贾政的呼吸变得急促,喉咙里发干,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了他的咽喉。他握着账册的双手,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,连带着那薄薄的纸页也跟着簌簌作响。

“这……这怎么可能!”

他的声音嘶哑干涩,完全变了调,带着一种近乎崩溃的惊骇。

“每年府里……竟有如此大的窟窿!”

贾珩的脸上没有半分波澜,仿佛在陈述一件与自己毫不相干的事实。

“这还只是明面上的账。”

他淡淡开口,每一个字都像一记重锤,敲在贾政摇摇欲坠的神经上。

“若是将那些见不得光的烂账、死账一并清算,只怕数目会更为惊人。我粗略估算过,以荣府如今的开销用度,再对比这些亏空,不出三年,府库便会彻底见底。”

他顿了顿,目光从贾政惨白的脸上移开,最终落在了贾母那张布满皱纹的脸上。

“届时,荣府将会因亏空而彻底倾颓。莫说眼下的富贵尊荣,只怕连日常度日,都难以为继。”

“倾颓”!

这两个字,没有用任何修饰,却带着万钧之力,狠狠砸在了贾母的心口。

她一生都活在云端,享尽了人间的富贵荣华。她可以容忍子孙不成器,可以容忍家中有些许腌臢事,但她绝对无法接受贾家败落!那是她最深沉的恐惧,是她午夜梦回时都会惊出一身冷汗的噩梦。

此刻,这个噩梦,被她的亲孙子用最冰冷、最无可辩驳的方式,血淋淋地摆在了她的面前。

再也无法粉饰太平了。

贾母紧紧攥着手中的佛珠,那温润的珠串硌得她掌心生疼。她费力地喘息着,感觉胸口憋闷得厉害。

良久,她才从喉咙深处挤出一句话,声音里透着一股前所未有的疲惫与无力。

“那……依你之见,该当如何?”

贾珩等的,就是这句话。

“釜底抽薪,破而后立。”

八个字,言简意赅,却透着一股不容置喙的决绝。

“首先,须得有一位精明强干、心性果决之人,来执掌这管家大权。彻查旧账,清算亏空,开源节流,一样都不能少。”

话音落下,贾母与贾政陷入了长久的沉默。

他们心中比谁都清楚,王夫人这些年的家,是怎么管的。看似端庄贤德,实则早已是外强中干,拆东墙补西墙,府里的规矩法度,更是在她那“慈悲”心肠下,败坏得一干二净。

贾珩没有给他们太多思考的时间,他要亲手撕开这最后一层遮羞布。

“舅母身为当家主母,心慈手软,耳根子软,不善庶务。对下人太过宽纵,以至奴大欺主,弊病丛生。”

他的话语如同一把锋利的手术刀,精准地剖开了王夫人治家的所有症结。

“如今府里这个烂摊子,寻常手段已然无用,非有雷霆手段不可。”

这番话,无异于当众宣判了王夫人管家能力的死刑。

一直垂首不语的王夫人,身体猛地一僵,藏在袖中的双手死死绞住了帕子。她能感觉到,一道道或同情、或幸灾乐祸的目光,正落在自己身上,让她如坐针毡。

贾政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,变幻不定。他有心为自己的妻子辩解几句,可账册上的数字却堵住了他所有的话。最终,所有的不甘与羞恼,都化作了一声颓然的长叹。

他默认了。

贾母缓缓闭上了双眼,眼角的皱纹堆叠得更深了。她仿佛瞬间苍老了十岁,连开口的力气都有些不足。

“罢了……罢了……”

她喃喃自语,像是在说服自己。

“从今日起,就让老大媳妇和老二媳妇都歇了吧。这管家之权……”

她的声音顿住了,似乎在权衡着什么。

“孙儿举荐琏二嫂子,王熙凤。”

贾珩的声音恰到好处地响起,顺势接过了话头,不给任何人插嘴的机会。

“凤嫂子虽年轻,但行事泼辣,精于算计,素有决断。眼下这个烂摊子,正需要她这样的铁腕人物来收拾,实乃不二人选。”

所有人的目光,瞬间聚焦在了那个身穿华服、明艳照人的年轻妇人身上。

王熙-凤的心脏猛地一跳,一股炙热的渴望从心底升起。但她没有被冲昏头脑,多年的察言观色让她明白,此刻绝不能轻易表态。这管家权是诱人的蜜糖,也是致命的毒药。接手一个亏空如此严重的烂摊子,稍有不慎,就会成为替罪羊。

贾珩将她的顾虑尽收眼底,嘴角勾起一抹微不可查的弧度。

他继续说道:“孙儿也明白,府里如今亏空严重,凤嫂子即便有天大的本事,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。单凭查账节流,见效太慢。”

他话锋一转,抛出了真正的筹码。

“这样吧,我宁府前日查抄赖家,尚有余财。我做主,先从宁府账上暂借五万两白银给荣府周转,以解燃眉之急,助凤嫂子打开局面。”

五万两白银!

这个数字让堂中响起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。

“只望嫂子莫要辜负我这一片心意,将荣府重新带回正轨。”

有钱,有人,还有宁国府的当家人在背后撑腰!

这已经不是一个选择题,而是一条铺满了金砖的康庄大道。

王熙-凤所有的顾虑和犹豫,在这一刻烟消云散。她眼中的精光一闪而逝,再无半分迟疑。她立刻起身,走到堂中,对着贾母盈盈拜倒,声音清亮干脆。

“孙媳妇不才,蒙珩兄弟举荐,老太太信重。若将这副担子交给我,我便是有天大的难处,也一定将家里的事情理出个头绪来!绝不辜负老太太和珩兄弟的期望!”

态度坚决,掷地有声。

贾母和贾政看着贾珩这一连串的安排,滴水不漏,环环相扣,根本不给他们任何反驳的余地。他们还能说什么?拒绝?难道他们有更好的人选,能拿出五万两银子来填补窟窿吗?

没有。

贾母只觉得一阵深深的无力感袭来,她挥了挥手,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。

“好……就依你。”

王夫人的管家大权,就在这三言两语之间,被彻底剥夺。

事情至此,似乎已经尘埃落定。

然而,贾珩的表演还未结束。

他话锋一转,目光柔和下来,看向了从刚才起就一直安静地待在一旁的惜春。

他对贾母说道:“老太太,四妹妹自幼在荣府长大,蒙您和舅母照拂。只是如今府内事务繁杂,凤嫂子接手后更是千头万绪,恐怕无人能再精心教导于她。”

他的语气充满了为人兄长的关切。

“孙儿想着,惜春到底是宁府正出,由我这个嫡亲兄长带在身边亲自教养,于情于理都更妥当些。我想将惜春带回宁府,亲自教养她读书习武,不知老太太意下如何?”

这又是一个让贾母无法拒绝的阳谋。

荣府即将掀起一场腥风血雨的整顿,乱成一团,确实不是教养女孩的好地方。惜春是宁府的人,由她亲哥哥接回去,天经地义,谁也挑不出错来。

拒绝,就等于向所有人承认,荣府连一个女孩都照顾不好。

贾母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,她已经没有心力再去和这个心思深沉的孙子博弈了。

她疲惫地挥了挥手,像是要赶走一只恼人的苍蝇。

“罢了,你便带她去吧。”

贾珩的唇边绽开一抹浅淡的笑意。

他走到惜春面前,温柔地牵起她的小手。在王夫人那双几乎要喷出火来的怨毒目光注视下,从容不迫地转身,一步步走出了荣庆堂。

釜底抽薪,夺其财权。

安插亲信,控其内务。

带走人质,制其掣肘。

一套组合拳行云流水,干净利落。从他踏入这间屋子的那一刻起,荣国府的权力格局,已然被他彻底改写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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