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5章冥想新世界，食堂里的金德勒危机
宿舍门被风刮得吱呀一响，史蒂芬抬眼时，诺夫正攥着课程表扑到他床沿。
这个南境来的学徒脸涨得通红，指节几乎要戳破羊皮纸：“你看！《元素操控入门》只剩最后三个名额了！听说主讲是三阶巫师！”
另外两个室友挤过来，床板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。
红头发的艾登摸着下巴：“可二阶巫师教的《魔药基础》也不错……”“三阶！三阶！”诺夫急得直搓手，“我表哥说，跟高阶巫师学，能提前接触法术模型！”
史蒂芬垂眸翻着旧笔记，羽毛笔尖在“星象学”三个字上轻轻顿住。
他能听见诺夫喉结滚动的声音，能看见艾登指尖因紧张而泛白的关节——这些年轻人还没意识到，所谓热门课程不过是另一场资源争夺战。
星象学课表上那串“无前置要求”的备注，还有教授名字旁“退休占星师”的括号，像两根细针，精准扎进他的算计里。
冷门意味着竞争少，退休意味着约束松。
更重要的是，他在古籍残卷里见过“星轨共鸣”的记载——那是炼金术师重构物质时，最需要规避的法则干扰。
如果能借星象学摸清这方世界的法则脉络……他的指节无意识叩了叩桌面，目光扫过笔记边缘用密文写的“金色种子”，喉间泛起一丝冷意。
“周？你选什么？”艾登突然转头。
史蒂芬的笔尖在纸上洇开个墨点，抬头时已换上副困惑的笑：“我对星象学有点兴趣……听说能夜观星盘？”诺夫立刻嗤笑：“那课连教材都是手写的！上回我路过教室，就三个学生！”
没人注意到史蒂芬垂在桌下的手攥紧又松开。
他望着诺夫发亮的眼睛，想起昨日维克多拖着爱德华的模样——那些争着往前挤的，往往最先被碾碎。
次日清晨的食堂飘着焦麦面包的香气。
史蒂芬站在点餐台前，银制餐牌上的数字刺得他瞳孔微缩：黑椒鹿排两枚银德勒，蘑菇浓汤一枚银德勒，蜂蜜蛋糕半枚银德勒。
他捏着侍者递来的账单，指甲几乎掐进掌心——三道菜，整整一枚金德勒。
“先生还要加份松露煎蛋吗？”侍者微笑着，袖口露出半枚褪色的鸢尾花刺绣。
史蒂芬盯着那枚刺绣，突然想起学院公告栏上的勤工俭学启事：“贵族旁支可申请图书管理员，日薪半枚银德勒”“外院学徒可担任试药助手，需签署风险协议”。
他数着口袋里叮当作响的补助——每月五枚金德勒，看起来丰厚，可修炼用的魔法墨水要三枚金德勒一瓶，冥想石更贵得离谱。
“不用了。”他把账单推回去，余光瞥见斜对角的长桌。
一个穿月白裙的侍女正弯腰收拾餐盘，发间珍珠发簪在晨光里泛着温润的光。
那是只有贵族小姐才会戴的款式，可她的指节因长期端托盘而微微变形，耳后还沾着没擦净的酱汁。
史蒂芬的目光凝在她泛红的眼尾——那是熬夜的痕迹。
他突然想起爱德华空洞的眼神，想起维克多随意抛头颅的动作。
这所学院的金漆大门后，哪里是什么求知乐土？
贵族在打工，学徒在疯癫，连空气里都飘着“资源”二字的血腥味。
回宿舍的路上，风掀起他的蓝袍下摆。
史蒂芬摸了摸怀里的金色种子，它正随着他的心跳微微发烫。
昨晚冥想时，种子在识海里投射出星图，那些闪烁的光点与他在课程表上看到的“星象学”完美重叠。
他站在宿舍楼下仰头，看见三楼窗户里诺夫正兴奋地挥舞课程表——那个男孩还不知道，当他为抢到三阶巫师的课欢呼时，史蒂芬已经在计算：星象学教室的地下室是否藏着古卷？
退休教授是否了解神孽的秘密？
图书馆的青铜门在夕阳下泛着冷光。
史蒂芬摸了摸袖中藏着的密文笔记，转身时带起一阵风。
门檐上的铜铃叮铃作响，像某种暗号。
他知道，从今晚开始，那些积灰的古籍里，会多出一个翻书的身影——直到他找到足够的筹码，在这张越收越紧的巨网里，撕开一道生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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