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0章这届学霸太离谱了吧！
实验室的魔法灯终于稳定下来时，铁笼里的皮克精正抱着尾巴缩在角落，刚才炸毛的绒毛蔫成一撮，连尖牙都收进了粉嘟嘟的嘴唇里。
史蒂芬放下木凳，指节蹭了蹭帽檐——这动作是为了把滑下来的帽檐压回去，顺便遮住耳后那道淡金色纹路。
他能感觉到莉安娜的视线像根细针，正扎在自己后颈。
动物学考核，A 。莉安娜的声音发紧，羽毛笔在羊皮卷上划出个重重的墨点。
她盯着史蒂芬掌心那枚风元素结晶——刚才他从曼陀罗草茎里拧出来的，这根本不是识别植物特性的常规操作，更像是...用炼金术解构了草叶结构。
实验室外突然传来喧哗。
先是脚步声，接着是某个学徒的尖叫：数学科出结果了！
史蒂芬·周，A ！
莉安娜的羽毛笔啪地断成两截。
她望着史蒂芬的背影——这小子刚才离开实验室前，顺手把皮克精笼子上的咒印纹路抚平了，动作熟稔得像是在调整自己家的炼金术阵。
走廊里的吵闹声越来越近。
文化科也A ！
那道古精灵语翻译题，连奥古斯丁教授都卡了半小时！
地理科更离谱，他直接画出了星图投影，说课本里的大陆版块偏移数据错了三个百分点！
史蒂芬走到走廊转角时，被堵在楼梯口的学徒们自动让出条路。
他能听见此起彼伏的抽气声，有人在数：动物、数学、文化、地理...第四科了？
第五科！药剂学A ！
不知谁撞翻了炼金药架，玻璃试管碎在地上，却没人去看——所有人的眼睛都黏在史蒂芬身上。
他的灰袍下摆沾着实验室的草屑，宽檐帽压得低低的，像片移动的阴影。
三楼的赌局摊前，约克的手还停在半空。
他刚才把所有学分券押在史蒂芬最多拿三个B，现在摊主见他发愣，用铜勺敲了敲木盆：小少爷，输光了？
约克突然扑过去，指甲抠进木盆里的学分券堆。
那些淡蓝色的纸片沾着他的眼泪，被揉成皱巴巴的团：不可能...他上周还在问我怎么调照明术！他想起三天前在走廊撞见史蒂芬，对方抱着本《初级元素理论》，翻页时指尖沾着泥——现在想来，那根本不是看不懂，是在确认书里的知识有没有错。
第九科！咒术学A ！
整个五环高塔炸了。
原本安静的教室涌出学徒，连教鞭都砸在地上；锻造房的锤子停了，火星溅在学徒的皮围裙上；连最顶层的冥想室都开了门，白发巫师扶着门框皱眉：什么动静？
莉安娜追到钟楼时，史蒂芬正站在顶层的阳光里。
风掀起他的帽檐，露出半张侧脸——高挺的鼻梁，眼尾微微上挑，像把淬过毒的刀。
你要做什么？她喘着气，刚才爬了十七层楼梯。
史蒂芬转身，手里捏着张空白试卷。
他晃了晃卷子：剩下的七科试题，一起拿过来。
钟楼的铜钟突然当地响了一声。
莉安娜这才发现，原本分散在各楼层的考官不知何时聚到了楼下。
他们抱着卷轴，表情像见了鬼——咒术学考官的胡子在抖，那是他被学生问倒时的习惯；数学考官的羽毛笔插在头发里，显然是跑过来时太急；连最古板的历史系主任，此刻正把眼镜架在鼻尖上，盯着史蒂芬手里的空白卷。
你...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？莉安娜的声音轻得像叹息。
一次性考完全部科目，这是三百年前某位大魔导师创下的规矩，可后来再没人敢试——没人能同时掌握十门学科的最新考题，更别说全拿A 。
史蒂芬低头看了眼自己的灰袍。
这衣服是三天前在杂物间翻到的，袖口还沾着前主人的炼金油渍。
他想起荒野里的暴雨夜，自己裹着兽皮蹲在树洞里，用木炭在石头上推导元素公式；想起被巨人追着跑过三个山谷时，怀里揣着半本从遗迹里抠出来的《星象手札》。
那些在生死线上啃下来的知识，此刻正像活物般在他血管里跳。
我赶时间。他说。
楼下突然传来纸张翻动的沙沙声。
咒术学考官第一个走过来，把卷轴拍在史蒂芬手里：拿去吧。数学考官紧跟着递上试题，历史系主任推了推眼镜：我这科的附加题，你要是答对了...我亲自去地窖开瓶三百年的精灵蜜酒。
莉安娜望着这一幕，突然想起禁书区那页神孽画像下的批注：他的知识不是学来的，是从世界的骨缝里抠出来的。
钟楼的阴影里，有面水晶镜突然泛起微光。
镜子深处，七位巫师的影像逐渐清晰。
最中间的白胡子老者摸着下巴：九门A ...这小子的知识储备，比咱们塔主当年还多三成。左边的绿袍巫师转动水晶球，球里映出史蒂芬耳后的淡金纹路：神孽标记...但他的魔力波动很干净。右边的灰袍女巫敲了敲桌面：重点是，他要一次性考完剩下的七科。
水晶镜外，史蒂芬已经展开了第一份试题。
阳光穿过他的指缝，在纸页上投下细碎的光斑。
那些复杂的咒文、星图、炼金术公式，在他眼里不过是些需要重新排列的积木——就像当年在荒野里，用三块碎石和半根枯藤搭出聚水阵。
叮。
不知哪里传来硬币落地的轻响。
莉安娜低头，看见脚边有枚金币。
硬币滚了两圈，停在她的鞋尖，反面刻着五环高塔的标志——这是高层巫师观测时的习惯，用金币标记重要节点。
她抬头望向史蒂芬，突然觉得自己看懂了今早莫格莱尼的话：当这样的存在站在学院门口，他们不是来求收留的，是来告诉所有人——
要么让他进来，要么被他的光，晃瞎眼睛。
莉安娜的指尖轻轻抚过脚边那枚金币，金属凉意透过麻布鞋面渗进皮肤。
她抬头时，正看见史蒂芬低头展开第七科试题，阳光在他发梢镀了层淡金，像极了禁书区那幅神孽画像里溢出的光——可画像里的存在撕裂天空，而此刻的少年只是垂着眼，用炭笔在试卷边缘画了道修正符号。
水晶镜深处突然传来争执声。
够了！白胡子老者拍响石桌，震得镜中浮尘簌簌坠落，这小子的知识体系根本不是传统巫师能培养出来的，他连《元素共振十二律》都改了三条！绿袍巫师的水晶球突然炸开细碎蓝光，映得他脸色发青：但神孽标记在他耳后，谁知道他是不是那东西的转世？
当年教团用永恒木封印过类似存在，我们可以......住口！灰袍女巫猛地站起来，袖口带翻了银质茶杯，永恒木会碾碎他的灵智！
你想把天才变成提线木偶？最右侧一直沉默的黑斗篷巫师突然开口，声音像砂纸摩擦铁板：不如转化为元素生命。
他的魔力波动太干净，或许能剥离神孽污染...
水晶镜外，莉安娜打了个寒颤。
她这才注意到镜沿爬满细密裂纹——高阶巫师的精神力碰撞竟震碎了观测法器。
楼下突然传来学徒们的抽气声，她连忙探头，正看见史蒂芬将最后一份魔物入门试卷拍在石栏上，炭笔尖还沾着新鲜墨渍：这题的魔狼习性描述错了。他指腹点过喜食金属的批注，它们其实是在啃食矿石里的火元素结晶，正确捕猎时间应该是......
叮——
钟楼铜钟被风撞响，余音裹着整座塔的喧哗漫开。
广场中央的榜单墙前，学徒们的表情正从麻木转向恐惧。
有人攥皱了刚领到的《基础咒术》课本，纸页边缘刺进掌心也浑然不觉；有个红头发的小丫头死死揪着同伴的衣袖，指甲几乎要掐进对方肉里；最前排的约克瘫坐在地，望着榜单上第十七个A ，突然发出类似呜咽的笑声：十七科全A ......三千年了，连塔主当年都只拿过十三科......
嘘——
不知谁轻喝一声，整座塔突然安静得能听见风穿过窗棂的哨音。
史蒂芬放下最后一支炭笔时，夜空毫无预兆地裂开道幽蓝缝隙。
那缝隙像被无形的手撕开的幕布，漏出的光不是亮，是某种刺骨的冷，顺着后颈往骨头里钻。
莉安娜的耳尖突然发烫，她听见了——不是声音，是某种在意识里爬行的低语，像无数根细针同时扎进太阳穴：醒了......他终于......
老师？
有个怯生生的声音从楼梯口传来。
莉安娜猛地转头，看见维安正扶着楼梯扶手，指尖泛白。
这孩子平时总缩在图书馆角落整理古籍，此刻却穿着洗得发白的灰袍，胸前别着枚银质荆棘胸针——那是引导新生穿过危险花圃的信物。
维安的喉结动了动，目光扫过史蒂芬时又迅速垂下：大......大导师们说，等考核结束......要带他去......他的声音越来越小，最后盯着自己的鞋尖，去荆棘之门。
夜空的裂缝在此时闭合，像从未出现过。
史蒂芬拾起所有试卷走向楼梯，经过维安身边时顿了顿。
莉安娜看见他低头看了眼对方胸前的胸针，又抬头望向塔顶逐渐暗去的星群——那里有片星子的排列方式，和他三天前在羊皮纸上画的修正版星图，分毫不差。
维安的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袖口，直到史蒂芬的灰袍掠过他鼻尖。
他这才想起要迈步，却被自己的鞋跟绊了个踉跄。
莉安娜望着少年们逐渐消失在楼梯转角的背影，突然听见怀里的羊皮卷发出脆响——那是史蒂芬刚才留下的风元素结晶，正顺着卷边渗出淡金色纹路，像某种活物在苏醒。
钟楼的阴影里，那面碎成蛛网的水晶镜突然闪过微光。
黑斗篷巫师的声音穿透裂纹传来：荆棘之门后......藏着当年封印神孽的祭坛。白胡子老者的叹息混着夜风散了：希望这孩子，比我们想象的......更强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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