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1章导师的“天才”考验？这考核也太小儿科了！
晨雾未散时，史蒂芬已推开了植物园的木门。
他的指节在门框上擦过，留下一道极浅的灼痕——这是昨夜冥想后体质提升的佐证。
塔灵1号的机械音还在耳边回响：宿主体质值：30（原28）。
持续微量提升中。此刻他活动手腕，能清晰感觉到血管里流动着比往日更灼热的力量，像有团小火苗在皮肉下跳动。
肯定是电棘龙烤肉里的龙血起了作用。史蒂芬摸向腰间的兽皮袋，那里还剩半块烤焦的龙鳞，再加上改良版的冥想锻体术，把雷暴法则和金色种子的力量揉在一起......他低头看了眼胸口，隔着粗麻衬衫，那点跳动的暖意在皮肤下勾勒出模糊的光斑，或许用不了多久，就能恢复到...
啊——！
一声带着哭腔的尖叫从番茄藤架后炸响。
史蒂芬脚步一顿，循声望去，只见两个穿绿围裙的身影正抱着手蹦跳，浅金色的发辫在晨风中乱成两团。
艾薇拉？
艾蜜莉？他快步走过去，就着透过藤蔓的晨光看清了两人的手掌——手背肿得像发面馒头，指尖泛着诡异的青紫色，连指甲盖都在微微发颤。
是爆炸辣椒！艾蜜莉抽抽搭搭地吸着鼻子，我们想给导师的魔药试验田换品种，结果刚碰着辣椒柄......嘭！她比划了个炸开的手势，比上次炸飞维安的锅还响！
疼、疼死了......艾薇拉把红肿的手往妹妹脖子上蹭，上次维安说用冰草敷管用，可冰草在温室最里边，我们跑不动......
史蒂芬盯着那对双胞胎发红的眼眶，突然想起窗台上那瓶小仙女女王的玫瑰露。
他摸出青瓷瓶，瓶身还带着昨夜体温的余温。试试这个？他拔开瓶塞，玫瑰香混着露水味涌出来，可能......不太对症，但......
是月桂枝缠的瓶子！艾蜜莉眼睛突然亮了，小仙女女王的特供！
我听药剂课老师说过，这种露水能修复魔力创伤！她抢过瓶子就往姐姐手上倒，淡金色的液体顺着指缝往下淌，姐姐你闻闻，是不是有星星草的味道？
上次我被刺藤划伤，导师就是用这种味道的药膏......
艾薇拉疼得龇牙咧嘴，却还拼命点头：真、真的不疼了！她偷偷捏了捏妹妹的手，发现肿还是那么肿，可看着对方亮晶晶的眼睛，又把到嘴边的骗人咽了回去。
史蒂芬站在旁边，看着两个小姑娘把空了一半的瓶子当宝贝似的揣进围裙口袋，突然想起自己刚到塔时，也是这样抓着半块发霉的面包，硬说烤过会更香。
他喉结动了动，伸手揉乱艾蜜莉的发辫：下午我去温室采冰草，你们在药庐等我。
好耶！双胞胎蹦跳着跑远，艾蜜莉的围裙兜里，青瓷瓶撞着她采的薄荷枝，发出细碎的叮当声。
史蒂芬。
低哑的男声从身后传来。
史蒂芬转身，看见维安背着皮质剑匣站在蔷薇丛边，金属搭扣擦得锃亮，连靴底的泥都被仔细刮干净了。
这个总把战斗系学徒不需要精致挂在嘴边的大块头，此刻正用拇指反复摩挲剑匣上的兽纹——那是他紧张时的习惯。
要外出历练？史蒂芬指了指剑匣。
维安点头，喉结在紧绷的脖颈上滚了滚：导师说，我该去黑铁山脉试试突破三阶。他忽然凑近，压低声音，塔主让我捎句话——你在植物园的任务，可能要提前了。
提前？
具体的我也不清楚。维安后退两步，把搭在肩头的披风甩到背后，但...如果需要晋级魔药的材料清单，我回来时可以帮你带。他说最后几个字时，目光扫过史蒂芬腰间的兽皮袋，又迅速移开，走了。
皮靴踩过碎石的声音渐远。
史蒂芬望着他的背影，注意到那柄从不离身的重剑这次没挂在腰间——看来维安对突破三阶，比他表现出来的更在意。
叮——
塔灵1号的提示音在耳后响起。
史蒂芬摸向耳坠大小的终端，视网膜上立刻浮现出一行猩红字迹：导师莉安娜·月歌已在演武场等候。
他整理了下被双胞胎揉乱的袖口，往演武场方向走去。
晨雾不知何时散了，阳光透过塔楼彩窗，在青石板上投下斑驳的色块。
史蒂芬望着自己被拉长的影子，突然想起昨夜冥想时，那扇燃烧的荆棘之门后传来的呼唤——此刻，那声音似乎更清晰了些，混着某种熟悉的玫瑰香，像在说：
该来接受考验了。演武场的青石板被晨阳晒得发烫，莉安娜·月歌的猩红色巫师长袍在风里翻卷，活像团烧得正旺的火焰。
她倚着刻满星轨纹路的木桌，指尖敲了敲摊开的《学徒考核守则》，魔杖上垂落的银铃发出细碎的叮响：“史蒂芬·周，作为本塔破格收录的‘天才’，你的首次考核——”她尾音刻意拖长，扫过周围偷摸探头的学徒们，“一个月内掌握十个戏法，和一个一环法术。”
演武场忽然静得能听见风里的草屑摩擦声。
后排几个新学徒交头接耳的窃笑像小火星似的炸开：“十个戏法？我上周就会十三个了！”“一环法术？维安师兄教我的照明术都算零环呢......”
史蒂芬垂在身侧的手指轻轻蜷起。
他望着莉安娜扬起的下巴——那上面沾着今早新涂的凤仙花汁，红得像要滴出血来——突然想起三百年前在极北冰原，某个自封“元素议长”的老古董也用同样的表情，说要考他“基础元素共鸣”。
结果那老头在他展示完“星陨熔铸术”后，连魔杖都拿不稳地砸在了自己脚背上。
“有问题？”莉安娜的银铃魔杖点了点他胸口，“还是说，你连最基础的学徒任务都做不到？”她眼底浮起几丝得意，就像看见雏鸟扑棱着撞在蛛网上——这可是她特意翻遍三百年考核记录挑的“严苛”任务，足够让那些总说她“偏袒外来者”的评议员闭紧嘴。
“没问题。”史蒂芬抬头，晨光恰好掠过他眉骨，把眼底那丝冷意掩得极深，“导师的要求，我会做到。”
莉安娜的笑意在嘴角凝了凝。
她原以为这外来者会像其他被她“关照”的天才那样，要么红着脸辩解，要么摔门而去——可眼前人连睫毛都没颤一下，声线稳得像块压舱石。
她捏紧魔杖，银铃在掌心硌出红印：“很好。三天后开始每日早课，《法术模型构筑》在图书馆三层C区，别让我看见你迟到。”
演武场的风突然转了方向，卷着史蒂芬的衣摆扫过木桌。
他瞥见莉安娜守则上压着的铜镇纸——是枚刻着树根图腾的古币，纹路里凝着暗褐色的污渍，像干涸的血。
“知道了。”他微微欠身，转身时靴跟在青石板上叩出清脆的响。
图书馆的橡木楼梯吱呀作响。
史蒂芬把《法术模型构筑》摊在靠窗的木桌上时，阳光正透过雕花玻璃在羊皮卷上洒下金斑。
他指尖抚过书页，忽然顿住——第三页边缘的批注墨迹未干，用的是月桂汁调和的墨水，带着股若有若无的苦香。
“活化生命术式？”他轻声念出旁注里的关键词，瞳孔骤然缩成细线。
书页中夹着的草叶标本正在发烫，叶脉里流淌着幽蓝的光，那是只有高等炼金术才能激活的“活纹”。
他翻到目录页，心跳突然快了半拍——原本应该标注“基础元素操控”的章节，被人用红笔涂改成了“活化生命基础原理”，墨迹里混着细碎的金粉，在阳光下闪得人睁不开眼。
“同学，这里不能占座。”
清甜的女声从身后传来。
史蒂芬抬头，看见个扎着麻花辫的学徒抱着一摞《魔植培育手札》，发梢沾着茉莉花香——是今早见过的艾薇拉。
她手腕上的肿已经消了，只留着淡紫色的印子，正指着他对面的空位：“我和艾蜜莉要复习魔药课笔记......”
“抱歉。”史蒂芬合上书页，动作轻得像怕惊醒什么。
他把书往自己这边挪了挪，却在指尖触到书脊的瞬间，掌心的金色种子突然发烫。
那热度顺着血管往上窜，在眼底凝成一片金雾——他看见书页里的术式正在重组，原本歪歪扭扭的符文突然连成了星图，每道弧线都在诉说着某种他从未接触过的法则。
“你手怎么了？”艾薇拉凑过来，“红成这样......”
“没事。”史蒂芬迅速收回手，用另一只手按住发烫的胸口。
他能听见金色种子在皮肤下跳动，像敲着某种古老的战鼓。
三百年前在神孽研究所，当他第一次触碰到那团漆黑的、会吞噬法则的雾气时，种子也是这样跳的——当时他以为那是警告，现在看来，或许是......
“史蒂芬？”
艾蜜莉的声音从楼梯口传来，她抱着个陶瓮，瓮口飘出冰草的清苦味：“我们采了冰草！导师说要给你做消肿药膏......”
史蒂芬低头看向自己的手——不知何时，掌心竟冒出了细密的汗珠。
他扯出个笑，接过陶瓮时，余光瞥见《法术模型构筑》的书脊上，有行极小的刻痕：“月歌塔藏书，禁止带出三层”。
刻痕里填着银粉，在他的注视下，突然泛起幽蓝的光。
“谢谢。”他把陶瓮放在桌上，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耳后的终端。
塔灵1号的提示音在脑海里响起，却被他压了下去——此刻他更在意的，是书页里那行被金粉覆盖的小字：“活化生命术式，与神孽共生......”
日头爬到中天时，史蒂芬抱着书站在植物园门口。
他望着温室玻璃上折射的光斑，突然想起昨夜冥想时，荆棘之门后那声带着玫瑰香的呼唤。
此刻风里飘来若有若无的甜腥，像极了神孽研究所地下密室里，那团黑雾消散前的气味。
他摸向耳坠大小的终端，金属表面还带着体温。
塔灵1号的机械音在脑内响起：“宿主生命体征异常，建议立即进行全身扫描......”
史蒂芬望着温室里随风摇晃的爆炸辣椒，突然笑了。
他把书往怀里拢了拢，转身走向药庐——那里飘来艾蜜莉煮冰草药膏的香气，混着书页里若隐若现的金粉味，在风里织成张看不见的网。
而他胸口的温度，还在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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