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4章冰霜女神的招揽与黑巫师的阴影
史蒂芬的指尖在魔晶上顿住。
密道里的脚步声越来越清晰，像是裹着兽皮的靴子碾过碎石，一下一下叩在他绷紧的神经上。
更让他脊背发寒的是，那细碎声响里混着某种湿黏的摩擦音，像是什么带鳞甲的东西正贴着地面爬动。
咔嚓——
头顶房梁突然爆出木裂声。
他猛地抬头，正看见一道灰影从梁上扑下，月光透过破损的窗棂照出那东西的轮廓：青灰色蛇颈，瞳孔泛着腐绿色的幽光，下颌裂开三瓣露出倒刺——是维安尸体上那道灼痕的主人！
滚开！史蒂芬旋身撞开书架，木质隔板轰然倒塌的瞬间，蛇颈生物的尖牙擦着他耳垂划过，在墙上凿出两个指深的洞。
他摸向腰间的炼金匕首，却在触及刀柄时顿住——中央广场方向的幽蓝光芒突然暴涨，像是有把冰锥直接捅进他眼睛。
温度在刹那间坠到冰点。
他呼出的白气凝结成冰晶，怀里的恐龙蛋脉动得几乎要灼伤皮肤。
抬头望去，云层正被某种力量撕裂，露出其后的极寒冰原：积雪覆盖的巨树间悬着幽蓝极光，冰山在虚空中漂浮，连风里都裹着雪粒打在他脸上，生疼。
空间裂缝里走出的女人让他呼吸一滞。
她银发垂落至地，每一根发丝都结着细碎冰棱，月白色长袍上绣着霜花，当她抬眼时，史蒂芬仿佛看见两颗悬浮的冰棱——那根本不是瞳孔，是凝固的风暴核心。
史蒂芬·周。她的声音像冰川裂开的声响，带着让万物静止的威压，我是凛冬，元素池冰系首席导师。
蛇颈生物突然发出尖啸，转身就往裂缝里钻，却在触到女人衣摆时被冻成冰雕，咔地碎成齑粉。
史蒂芬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跪在了地上。
膝盖压着碎裂的书页，掌心被掉落的青铜烛台划破，血珠刚渗出来就凝成了红冰。
恐龙蛋在怀里发烫，像是在和女人身上的某种力量较劲。
我来收徒。凛冬的目光扫过他，你是百年难见的炼金术苗子，跟我回元素池，我教你掌控冰与法则的共鸣。
掌控法则？
史蒂芬想起自己被烙上神孽研究者污名的夜晚，想起异星荒野里被巨人追杀时啃食生肉的腥气。
他撑着地面站起来，喉咙发紧：抱歉，我有必须查清的事。
风突然卷起。
凛冬的裙裾在寒风中猎猎作响，她眼底的冰棱裂开细纹，有刹那的阴翳闪过，像极了荒野里被夺食的母狼。
史蒂芬后颈的汗毛根根竖起，直觉此刻若退半步，这女人能把他连骨头一起冻成冰雕。
叮。
有什么东西撞在他脚边。
史蒂芬低头，看见只巴掌大的蓝毛团子——是贝蒂，小仙女女王正拽着他的裤脚，翅膀上沾着星尘：别信她！
三百年前她是黑巫师联盟的首席刽子手，用冰棺活埋过整支商队！
凛冬的目光转向贝蒂。
小仙女尖叫着缩进史蒂芬衣领，声音发颤：他们最近召回所有外出弟子，是因为黑巫师联盟要袭击五环高塔！
我听见他们用血晶传讯说月蚀夜，血祭启——
轰！
猩红光芒撕裂夜空。
那光像融化的铁水泼在云层上，将极寒冰原的倒影染成血色。
凛冬猛地转头，冰棱般的瞳孔里翻涌着暗潮，再看史蒂芬时，那股子压迫感突然收了个干净，仿佛方才的阴翳只是错觉。
你会后悔的。她留下这句话，转身走进空间裂缝。
寒风卷着雪粒灌进图书馆，吹得满地书页乱飞，连那尊蛇颈冰雕的碎渣都被卷走，只余中央广场的猩红光芒还在跳动，像滴悬而未落的血。
贝蒂从史蒂芬衣领里探出头，翅膀抖得像筛糠：我没骗你，我听见他们...啊！她突然僵住，指向窗外，占星台！
史蒂芬顺着她的手指望去。
月光下，占星台的穹顶正泛着不寻常的银芒，平时闭合的星象观测口完全张开，有个清瘦的身影立在最顶端，正仰头望着被猩红染脏的夜空——是虚大师。
他的道袍被风掀起，手里攥着半块碎星盘，在月光下泛着冷冽的光。
哥哥？
远处传来艾蜜莉的呼唤。
史蒂芬猛地回神，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站在了图书馆外。
双胞胎正从紫藤花架后跑出来，艾蜜莉手里举着盏萤火虫灯，暖黄的光映着她脸上未干的泪痕：我们等不到你，就带萤火虫来找你啦！
艾薇拉扑进他怀里，小身子暖烘烘的：哥哥的手好凉，是不是又遇见坏东西了？
史蒂芬摸了摸她的发顶，目光却忍不住往占星台方向飘。
虚大师的身影已经不见了，只余穹顶的银芒还在隐隐发亮，像某种即将破茧的预兆。
他想起维安冰凉的手，想起蛇颈生物的尖啸，想起凛冬眼底那抹阴翳——今晚的事，远没有结束。
没有坏东西。他蹲下来，替双胞胎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发丝，只是...哥哥要去查更重要的事了。
萤火虫灯在他掌心亮起，暖黄的光裹着细碎的虫鸣，却照不亮远处占星台穹顶下，那团正在暗涌的、关于弦月世界的秘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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