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8章果酒里的秘密，贝蒂的蜕变前夜
晨光漫过木屋顶的雪檐时，史蒂芬已经在石桌前坐了半个时辰。
他面前摆着三个雕花陶杯，杯底沉着碾碎的月莓果肉，酒液泛着琥珀色的光，正随着他指尖的炼金术纹路缓缓旋转。
昨夜塞进裤袋的精魂还在发烫，隔着布料灼得大腿生疼，可他的动作依然稳当——就像当年在星核爆炸前调配最后一剂稳定药剂，危险越近，手越要稳。
史蒂芬！
清甜的唤声裹着花香撞进院子。
贝蒂女王扇动着薄纱般的翅膀，发间的铃兰沾着晨露，身后跟着七八个捧着蒲公英绒球的小仙女，你说要酿春天的果酒，是不是好了？
她落在石桌边缘，触须轻扫过陶杯沿，沾了点酒液舔了舔唇角：好甜，比上次的蜂蜜还甜！
史蒂芬抬头时，眼底的暗涌被晨光冲淡了些。
他伸手接住一个小仙女掉落的绒球，吹得白絮纷飞：这是用月莓和星露草酿的，喝了能让你的翅膀更亮。
贝蒂歪头，发间的银铃叮咚：像上次你给我涂的金粉那样？她忽然凑近，鼻尖几乎碰到他的，不过你最近总看血月发呆，是不是...又要去危险的地方？
石桌下，史蒂芬的手指蜷了蜷。
精魂的热度顺着血管往上蹿，在喉间烧出一团火——他差点脱口而出等你喝完这杯酒，就再也不用怕危险了，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。
他扯出个笑，指尖点了点她的额头：喝你的酒吧，小女王。
贝蒂捧起陶杯时，晨露正从她翅膀上滑落，在酒液里溅起小涟漪。
她仰起头，喉结随着吞咽轻动，酒液顺着嘴角溢出，沾湿了胸前的铃兰。
第一口咽下时，她的瞳孔缩了缩。
第二口下去，耳尖泛起不正常的红。
第三口喝完，她突然捂住太阳穴，陶杯当啷掉在石桌上：头...好晕。
小仙女们叽叽喳喳围上来，有的捧来清凉的薄荷叶，有的用翅膀给她扇风。
贝蒂却摇摇晃晃站起，翅膀拍得比平时快了三倍，整个人像片被风卷着的花瓣，在花海上空转圈。
她的歌声混着喘息飘下来，是史蒂芬从未听过的童谣：
金种子睡在月亮里，
小女王要穿星尘衣，
等黑焰烧尽旧年月，
蝴蝶会衔来新晨曦
她的触须开始泛出淡金色，原本透明的翅膀上浮现出细密的金色纹路，像某种古老的符文。
有片花瓣飘到她手边，竟在接触的瞬间化作细碎的光粒，簌簌落在她脚边。
史蒂芬退到石桌后，手撑着粗糙的木面，指节发白。
他看见贝蒂的眼尾渗出金红色的泪，和当年他被星核辐射灼伤时流的血一个颜色——那是血脉觉醒时的剧痛，是神孽之力与仙女本源在撕扯。
贝蒂！他往前跨了半步，又硬生生停住。
虚大师说过，血脉觉醒如同破茧，外力介入只会让翅膀折在壳里。
他攥紧口袋里的精魂，烫得掌心发红，忍一忍，就快了。
贝蒂的转圈突然顿住。
她悬浮在离地三寸的空中，双眼闭得死紧，额间却亮起一点金光——正是史蒂芬昨夜用金色种子在她睡梦中种下的印记。
她的歌声变了调，混着破碎的呜咽，却又带着说不出的庄严，像某种失传的祷文。
直到最后一声尾音消散在风里，她才像断线的风筝般坠下。
史蒂芬接住她时，能清晰感觉到她身体里翻涌的力量，像头刚睡醒的小兽，正用爪子轻轻挠着她的经脉。
睡吧。他把她放在石桌上，指尖拂过她发烫的额头，那点金光随着他的动作蔓延，在她眉心凝成一枚月牙状的印记，等你醒了，就能看见真正的星空。
远处传来任务大厅的钟声，悠长而沉重。
史蒂芬把贝蒂交给围过来的小仙女们，替她理了理沾着酒渍的裙摆。
他转身时，影子被晨光拉得老长，刚好罩住石桌上那只空陶杯——杯底还沉着半粒月莓核，在阳光下泛着诡异的金红。
哥哥！艾蜜莉的声音从木屋传来，塔灵1号说图书馆的扫描数据又乱了，要你去调参数！
史蒂芬摸了摸口袋里的精魂，又摸了摸藏在另一个口袋里的金色种子。
他抬头望了眼天际那道未消的血痕，嘴角扯出个比晨霜还淡的笑。
该收拾行李了。他低声说，往木屋走去的脚步带起一阵风，吹得石桌上的陶杯轻轻摇晃，有些秘密，得去更远的地方找答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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