95书阁 > 灵异小说 > 九宸棺 > 第十四章 罗盘的异动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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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   古玩店的铜铃晃了晃,带起一阵风,卷着门外的落叶滚到胖子脚边。他正趴在柜台上数刚收来的玉佩,抬头见我推门进来,立刻把玉佩往抽屉里塞:“哟,陈队来了?今天不巡街?”

我把风衣搭在椅背上,指了指他手里没藏好的半块玉璧:“上周让你找的‘水纹镜’有消息了?”

胖子挠了挠头,从抽屉里摸出个罗盘推过来:“镜没找着,倒是收着个这玩意儿。你看这指针,邪门得很,不管怎么转,始终指着西北方。”

罗盘是黄铜的,边缘刻着二十八星宿,指针却不是常见的红玛瑙,而是块暗绿色的松石,针尖微微发颤,果然死死钉着西北方向——那里是昆仑山的方向。

“谁卖你的?”我指尖划过罗盘底座,摸到个细微的刻痕,是个“陆”字。

“一个穿黑袍的老头,说这玩意儿跟你有缘。”胖子压低声音,“他还说,‘青铜爵里藏着风,归墟岸边埋着钟’,听得我一头雾水。”

青铜爵……陆衍的链坠。我摩挲着罗盘上的“陆”字刻痕,突然想起爷爷在落凤坡说的话——陆衍的爷爷当年是发掘队的向导,最懂昆仑地形。

“胖子,关店。”我抓起罗盘起身,“去昆仑山。”

车过格尔木时,镇岳发来条彩信,是张航拍图:昆仑山口的冰川上,不知何时多了个巨大的漩涡,像有人用冰锥凿了个洞。配文只有两个字:“速来。”

我把彩信转发给胖子,他正啃着囊,突然噎了一下:“这漩涡……怎么看着像归墟之眼的缩小版?”

罗盘在仪表盘上震动起来,松石指针发出细碎的光,底座的“陆”字渐渐显露出第二层刻痕,是个“衍”字。

“陆衍的罗盘。”我握紧方向盘,“他爷爷没说完的话,大概藏在昆仑山里。”

进山的路比想象中难走,越野车在碎石滩上颠簸,远处的冰川在阳光下泛着蓝,漩涡的位置越来越清晰,像块被打翻的墨汁滴在白纸上。镇岳早已在山口等我们,她的佩剑斜插在雪地里,剑穗上的铃铛冻成了冰碴。

“底下有东西在动。”她踢开脚边的冰块,露出块青黑色的岩石,上面布满抓痕,“昨天夜里,冰川塌了一块,露出这个洞口,罗盘指针就从这时开始乱转的。”

洞口约摸两人高,边缘结着冰棱,往里看黑得像泼了墨。我把罗盘凑近洞口,松石指针突然剧烈跳动,底座的刻痕彻底显现——“衍”字下面,还有个极小的“守”字。

陆衍的罗盘,守着什么?

镇岳点亮探照灯,光柱刺破黑暗,照出岩壁上的壁画:一群人举着青铜爵,跪在冰川上,对着个巨大的钟叩拜。钟身上刻着的纹路,和九宸棺上的如出一辙。

“归墟岸边埋着钟……”胖子喃喃道,“这钟,该不会就是第九口棺吧?”

往里走了约摸百米,前方突然传来“叮咚”声,像冰锥敲在铜钟上。罗盘指针猛地弹起,直指前方的冰壁。镇岳挥剑劈过去,冰屑纷飞中,露出面巨大的青铜钟,钟口缠着铁链,链尾深深嵌进岩壁,上面挂着块牌子,写着“昆仑冰钟,镇九煞”。

钟身果然刻满九宸棺纹路,只是在对应“兑位”的地方,缺了块巴掌大的缺口,形状正好能对上陆衍的青铜爵。

“难怪指针指着这。”我掏出青铜爵比了比,缺口严丝合缝,“陆衍的爵,是补钟的钥匙。”

话音刚落,钟突然剧烈摇晃,铁链绷得笔直,钟口冒出黑烟,凝聚成个模糊的人影,竟和陆衍有七分像。

“你们终于来了。”人影的声音像被冰碴磨过,“我守着钟等了三十年,就等有人能把爵嵌回去。”

“你是……”胖子后退半步,“陆衍的爷爷?”

人影点头,黑烟里飘出些细碎的青铜屑:“当年我和你爷爷(指陈恪的爷爷)假造九棺,就是为了守住这口钟。钟里镇着相柳最后一缕残魂,一旦缺口合上,残魂就会被封死,再也出不来。”

罗盘突然发出嗡鸣,松石指针裂出细纹。人影猛地转向西北方,黑烟剧烈翻涌:“晚了!他们已经找到‘风眼’了!”

风眼……青铜爵里藏着风。我想起陆衍链坠里的纸条——“风聚于爵,钟鸣于墟”。

“怎么回事?”镇岳的剑已经出鞘。

“影组织的人在凿风眼!”人影的声音带着焦急,“风眼通着归墟,一旦凿开,相柳残魂会顺着风眼逃出去,和归墟里的煞气合为一体!”

罗盘上的松石指针“咔”地断了,断口处渗出暗红色的液珠,像血。我突然明白过来,陆衍的牺牲不是计划,是真的死在了风眼里——他用自己的血封过风眼,这罗盘,是他的血和魂凝的。

“胖子,拿炸药!”我将青铜爵按进钟身缺口,“镇岳,跟我去风眼!”

钟身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,黑烟人影渐渐凝实,竟化作陆衍的模样,冲我们敬了个不标准的礼:“我守钟,你们去堵风眼!”

风眼在冰川深处,越靠近,风声越响,像无数人在哭嚎。影组织的人果然在,十几个黑袍人正用钻机凿冰,冰屑飞溅中,能看到个深不见底的黑洞,里面涌出来的风带着腥气,吹得人骨头疼。

“陈恪!”为首的黑袍人转过身,是张启山的孙子张野,他手里举着个青铜铃铛,“你爷爷骗了所有人!相柳残魂根本不是煞,是能让人长生的‘活气’!”

铃铛一晃,黑洞里的风声更急了,竟真的有淡青色的雾气钻出来,落在地上化作细小的爬虫。

“长生?”我冷笑一声,将罗盘碎片扔进黑洞,“陆衍用命告诉我们,这玩意儿只会把人变成行尸走肉!”

碎片落入黑洞的瞬间,竟燃起绿色的火,风声戛然而止。张野脸色大变,举着铃铛就冲过来:“你毁了风眼!我要你偿命!”

镇岳的剑迎了上去,胖子趁机点燃炸药,喊了声“快跑”,拉着我往钟的方向退。身后传来巨响,风眼被炸塌的冰川埋住,张野的惨叫混在碎石声里,很快就听不见了。

回到冰钟旁时,陆衍的人影已经淡了许多,青铜爵嵌在钟身里,严丝合缝。他看着我们,笑了笑:“这下,相柳再也出不来了。”

“你……”我想说些什么,却见他化作点点青光,融进钟身的纹路里,只留下句轻得像风的话,“告诉胖子,他的古玩店,我罩着。”

罗盘的碎片落在钟前,慢慢凝成块玉佩,上面刻着“守”字。

下山时,胖子摸着玉佩直抹眼泪:“这小子,生前总跟我抢鸡腿,死了还嘴硬……”

镇岳把剑收回鞘里,铃铛在风里轻响:“至少,他守住了想守的东西。”

我望着昆仑的方向,阳光正照在冰钟上,折射出七彩的光,像陆衍链坠上的光泽。或许九宸棺的故事还没结束,但那些藏在风里、冰里、青铜纹路里的守护,已经有了最好的归宿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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