几天后的一个深夜,月色被厚重的云层遮蔽,四合院里万籁俱寂,只剩下几声压抑的咳嗽和遥远的犬吠。
刘光奇的动作比猫还要轻。
他穿过漆黑的院子,没有惊动任何人,身体融入了胡同深处的阴影里。
四周空无一人。
他心念一动。
眼前的空气微微扭曲,一辆通体深绿、线条硬朗的军用吉普车凭空出现,沉重的轮胎落在地面上,只发出一声微不可闻的闷响。
这辆车没有牌照,是他上一次在境外任务中,从一个废弃的军事基地里顺来的战利品。
他拉开车门,悄无声息地发动了引擎,吉普车低沉地咆哮一声,便滑入夜色,离开了这个沉睡的院落。
车行至城外一处荒无人烟的野地,刘光奇才停了下来。
他再次沟通神农空间,十个沉甸甸的麻袋瞬间堆满了车后座和空地。每一个麻袋都撑得几乎要爆开,里面装满了颗粒饱满、闪烁着金黄色泽的玉米粒。
整整一千斤。
做完这一切,吉普车再次消失无踪。他从附近找来一辆破旧的板车,将千斤粮食分作两次,借着夜幕的掩护,吃力地拉回了自家小院。
地窖的门被打开,一股潮湿的泥土气息扑面而来。他将一袋袋粮食搬运下去,堆叠在一起,形成了一座令人心安的金色小山。
第二天清晨。
刘海中和二大妈被刘光奇叫到了地窖。当两人看到眼前那堆积如山的粮食时,呼吸瞬间停滞了。
二大妈的手捂住了嘴,眼里的惊骇几乎要溢出来。
刘海中那双常年跟机油打交道的手,此刻正微微颤抖着。他走上前,难以置信地抓起一把玉米粒,金黄的颗粒从他指缝间滑落,那沉甸甸的触感是如此真实。
“老……老大……”
他的声音干涩,喉结剧烈地上下滚动。
“这……这都是你那战友给弄来的?”
刘海中的眼睛瞪得滚圆,死死盯着自己的儿子,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。
刘光奇的神色平静无波,他点了点头。
“嗯,这只是一部分。”
他顿了顿,投下了一颗更重的炸弹。
“以后每个月都会有。”
这几个字,如同惊雷,在刘海中和二大妈的脑海里炸响。
刘海中看刘光奇的眼神彻底变了。那里面不再仅仅是父亲对儿子的审视,而是充满了敬畏,甚至是一丝仰望。最后,这复杂的情绪化为一股无法抑制的骄傲,让他的胸膛都挺直了几分。
有了粮食,在这个勒紧裤腰带过日子的年代,就等于有了安身立命的根本!
刘光奇在刘家的地位,在这一刻,攀升到了前所未有的顶峰。
安顿好家里的根本问题,刘光奇并没有急于求成。他清楚,拿着这些粮食去黑市倒卖,不仅风险巨大,而且获利有限,格局太小。
他的目光,落在了二弟刘光天的身上。
他没有动用厂里的关系,而是选择了一条更直接、更无法拒绝的路径。他找到一个专门负责外事接待的单位,在一方小小的会客室里,他从怀中掏出了几张折叠整齐的美金。
那是从瑞士银行特工身上缴获的战利品,带着硝烟和鲜血的味道。
在那个年代,外汇的购买力是恐怖的。
他没有多费口舌,只是提出了一个要求。
一个铁路系统内部的正式招工名额。
对方几乎没有犹豫。
当刘光奇将那张盖着鲜红印章的招工通知单,递到刘光天面前时,刘光天整个人都僵住了。
他呆呆地看着那张薄薄的纸,那上面每一个字,都意味着他的人生将彻底改变。他不用再看父母的脸色,不用再担心未来没有着落,他将拥有一个无数人梦寐以求的铁饭碗。
“大……大哥……”
刘光天的眼眶瞬间红了,滚烫的泪水决堤而下。他一把抱住刘光奇,这个二十来岁的青年,哭得像个孩子,所有的话都堵在喉咙里,只剩下不断重复的哽咽。
“谢谢大哥……谢谢大哥!”
这一刻,兄弟之间因家庭偏心而产生的最后一丝隔阂,也随着这滚烫的泪水,彻底烟消云散。
处理完所有家事,刘光奇才正式动身,前往红星轧钢厂报到。
厂办的领导对他这位履历上写满了赫赫战功的“战斗英雄”客气到了极点,亲自泡茶,满脸堆笑,最后一路将他引到了保卫科的办公区。
刘光奇一脚踏进保卫科的大办公室。
一个穿着干部服,身形挺拔的年轻人立刻从座位上站了起来,目光带着几分不确定,投向他。
“请问……您是刘光奇同志吗?”
刘光奇平静地点了点头。
那人脸上的不确定瞬间被巨大的惊喜所取代。
他快步走上前,双手紧紧握住刘光奇的手,力道之大,显示出他内心的激动。
“太好了!刘科长,终于把您盼来了!”
“我叫王海,是新任命的副科长。”
他凑近一步,压低了声音,脸上是自己人的亲近笑容。
“我表哥……高建国,他前几天还给我来了封信,特意嘱咐我,说您可能会来轧钢厂,让我一定、一定要好好配合您的工作!”
刘光奇闻言也是一怔。
他看着眼前这个一脸真诚的年轻人,随即,低沉而爽朗的笑声从胸膛里迸发出来。
他万万没有想到,高建国那个家伙,竟然还给他留了这么一个意想不到的后手。
这可真是瞌睡来了就有人送枕头。
看着王海那充满崇拜和信赖的眼神,刘光奇知道,在这个权力巨大、盘根错节的保卫科里,他的第一块基石,已经稳稳地落下了。
一个绝对可靠的班底,就此有了雏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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