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默不断在二人脸上扫过,毫无感动反而满是怪异。
一起?
保护?
我都懒得戳穿你俩,怕就直说呗!
果不其然,心虚的二人被看得一阵脸红。
典韦更是尴尬的直挠头,嘴上也开始胡言乱语。
“兄弟你有所不知,这猛虎啊...也不轻易下河...”
陈默也被逗笑了,但还是解释道,“提前说好,我不是怕,只是在等一个‘朋友’。”
“这样啊...”
典韦将信将疑。
张宁却满脸疑惑,先不说朋友是谁,什么时候通知的这位朋友?
陈默主动解释道,“你认识。”
“我?”
张宁更是不可思议,莫说朋友了,二人同时认识的人屈指可数。
陈默轻声笑笑,“我也不确定他会不会来,但感觉会。”
“和我们一起北上?”
“不,是来抓我们的。”
张宁眼前不自觉浮现一个黑不溜秋的身影,下意识脱口而出。
“曹操?”
“正是!”
曹操深谙虚实之道,早晚都会看破,只是不知此时有没有知错改错不认错的性格。
陈默很好奇,也想在北上前再见他一面。
毕竟是‘挚爱亲朋,手足兄弟’!
张宁自然不理解,焦急道,“等他作甚,还是快快渡河免得再生变故。”
“圣女莫怕。”
典韦举起大戟,一副恶狠狠的模样。
他虽不知曹操是何许人,但听到‘抓’字也能明白大概。
“那曹操不来便罢,若来某一戟剁了他的脑袋!”
陈默忍不住笑了出来。
历史上豁出性命保护的对象,此刻竟恨不得将其手刃。
真是滑稽!
“好了好了,也并非刻意等,只是顺手罢了。”
张宁这才作罢,反倒是典韦兴致高昂,望向远方的目光带着期盼之色。
很显然,剁这个字绝不是随便说说!
陈默并未在意,立刻将喽啰们聚集在一起,挑选出水性好的人先行渡河。
小船最多能够装下十人,除去来往船夫恐怕要将近二十次!
也就是两岸距离并不是太远,目下水流并不算湍急,否则真要运到猴年马月了。
在陈默一声令下,二十名喽啰们怀着忐忑之心登上小船,又胆战心惊的往对面划去。
没办法,水性在充满泥沙的黄河中也就聊胜于无。
船若沉,九死一生!
好在船虽破小,并没有让人失望,十余人稳稳当当站上了对岸。
有了这次成功的案例,悬着的心也终于放回了肚子里。
又经过了几次顺利往返,陈默便再次提议让张宁与典韦先行,不过二人还是以相同的理由拒绝。
有些事心照不宣,嘴上还是得硬一硬。
陈默无奈笑笑,也只能听之任之。
眨眼间两个时辰,南边也只剩下了陈默等寥寥数人。
当小船停靠时,张宁立刻将陈默拽了上去,唯恐又搞什么幺蛾子。
“快走!”
“哎,可惜。”
陈默啧啧舌,颇有些失望。
他还刻意帮曹操算过,时间上一定来得及,没来只能说不想来。
看来知错改错不认错的毛病,是与生俱来了!
“是很可惜,便宜那厮了!”
典韦抖了抖大戟,暗骂曹操好命。
若是看见,岂能让他完好无损?
“行了,快走了!”
张宁懒得与二人争执,一个劲的往上拽。
那五百骑兵是摆设吗,真来了不得哭爹喊娘?
众人登船后,喽啰开始划向北岸。
就在这时,一阵阵闷雷之响由远及近迅速袭来。
轰隆隆...
随着烟尘在视线中弥漫,大地都开始微微抖动,传到水面后形成波波涟漪。
来了!
陈默,典韦同时眼前一亮。
可还未来得及表达,便听到张宁急促的喊声。
“快划!”
两侧喽啰早已大惊失色,玩了命的划动船桨水花被掀起老高。
典韦急忙制止,“别划了,某还要上岸剁了那厮脑袋。”
“典兄算了!”
陈默主动制止了典韦,他是想与曹操会晤,可没打算与骑兵厮杀。
隔空喊两句话就得了!
可在岸的曹操却急疯了,看着河中小船上熟悉的身影,马鞭都要抽断了。
一边策马狂奔,一边嘶声大喊。
“好兄弟好兄弟!”
陈默故意露出一副惊讶之色。
“孟德兄?”
曹操连忙挥动胳膊,“好兄弟且慢走,为兄有要事相告!”
陈默用手示意喽啰,小船缓缓停了下来。
曹操兴奋不已,直接跳下马蹚进水里。
“好兄弟快快靠岸!”
陈默并不理会,而是拱手道,“劳烦孟德兄不远数百里相送,小弟真是惶恐啊!”
曹操心中咯噔一声,仍强挤着笑容大喊。
“一别数日甚是想念,为兄特意带了好酒好肉!”
“哈哈哈!”
陈默实在忍不住,只能大笑出来。
“孟德兄如此好意,可小弟只能心领了。”
曹操一听就急了,“喝杯酒不碍事,不碍事!”
“好酒不怕晚!”
陈默摆手拒绝,“孟德兄将酒留好,容日后再饮!”
“你!”
曹操胸口起伏,强咬舌尖才勉强压下怒火。
“兄弟当真不给操这个面子?”
陈默见状也收起笑容,挑眉道,“孟德兄何故强人所难?”
“一杯酒而已,又有何难?”
“一杯酒...而已吗?”
曹操瞳孔骤缩,心中已然明悟。
这贼子肯定早就猜到了自己的目的,始终在这戏耍呢!
真是可恶至极!
自己也是蠢,还抱有这种不切实际的幻想。
真是可笑至极!
“陈默,你以为登船就能逃得掉吗?枉杀安国亭侯独子,又劫走黄巾圣女,如此罪大恶极就是天涯海角也难逃一死!”
陈默冷声一笑。
既然图穷匕见,那他也没必要在演戏了。
“我就知道,孟德兄这酒没那么容易喝!”
“哼,念你我兄弟一场,速速束手就擒,操保证留你一具全尸!”
“哈哈哈!”
陈默险些没笑死,哪有这种条件来诱惑人的?
“孟德兄不必费心了,我就盼着让人碎尸万段。”
“你...”
此话一出,曹操彻底无言以对了。
陈默拱手辞别,“若孟德兄无事,恕小弟告辞了。”
曹操猛然一惊,当即挥手下令。
“快,放箭,射死这个贼子!”
骑兵闻讯纷纷张弓搭箭一阵胡乱抛射。
嗖嗖嗖...
可惜,船只恰好卡在射程之外,勉强有几支箭矢落到船上也被一副大戟轻易弹开。
曹操怒不可遏,可见挥戟之人却心生一计。
上次相遇时并未在其中,必然是陈默最新招揽。
既如此何不阵前招降,如此人物屈身事贼着实可惜!
“这位壮士如此勇猛何必与贼寇同伍,不如迷途知返效力朝廷,操以性命担保必有高官厚禄!”
张宁听得心中一惊,眼神顿时紧张起来。
典韦一戟无人能抗,他若心动后果不堪设想。
这一船人,怕是都得交代了。
但仅仅眨眼的功夫,张宁悬着的心便落了回去。
典韦用毫不迟疑的坚决,以及充斥愤怒的吼声进行了回应。
“曹贼,好生留着你的脑袋,容某日后来取!”
“哈哈哈!”
陈默仰天大笑,讥讽道,“典兄可不似孟德兄你这般奸诈,只想着拿兄弟的头当进身之阶呢!”
“贼子欺我太甚!”
曹操气得哇哇大叫,可看着渐行渐远的船只却束手无策。
无奈只能疯狂锤打水面泄愤。
小船上,陈默仍在讥讽挖苦。
“孟德兄,后会有期啊!”
“贼子休得猖狂,我誓要将你碎尸万段!”
“哈哈哈,那烦请孟德兄前来河北,小弟必扫榻相迎呦!”
“啊啊啊啊,贼子!贼子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