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小云母女俩的刻薄话语像一根根小刺，扎在何雨水的心里。
抿紧嘴唇，抱着新衣的纸袋，小小的身影在堆积如山的家当旁，显得格外孤单。
没过多久，李小云和她母亲就从百货大楼里出来了，看样子两手空空。
脸上带着几分不快，似乎没买到那辆心心念念的凤凰牌自行车。
李小云一出来又看见了何雨水，心里的不爽找到了宣泄口。
“何雨水，你怎么还在这？
告诉你，我们今天就是来看看样子，我爸说了，下个星期就托人给我买！
你啊，这辈子都别想有自行车！”
李母也瞥了何雨水一眼，嘴角一抽，阴阳怪气地附和：“就是，有的人啊，生来就是受穷的命，别痴心妄想了。”
面对母女俩的再次嘲讽，何雨水这次却出奇地平静。
没有反驳，也没有像刚才那样感到自卑，只是安静地站在原地。
因为她心里清楚，大哥很快就会回来，大哥就是她的底气。
就在这时，一阵清脆的自行车铃声由远及近地传来。
“叮铃铃——”
这声音仿佛带着一种魔力，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循声望去。
只见何建军推着两辆崭新锃亮的自行车，从人群中稳步走来。
那两辆车，在阳光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，车架上“飞鸽”两个遒劲有力的大字，更是刺痛了李小云母女的眼睛。
飞……飞鸽？！
还是两辆！
李小云惊讶地张大嘴，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，脸上的得意和炫耀瞬间凝固，变成了羞恼和难以置信。
李母的表情更是精彩，像是被人当众打了一耳光，脸色一阵青一阵白。
何建军来到雨水面前，微微一笑，仿佛没看见旁边那对母女。
指了指其中一辆稍微小巧一些的26式女款自行车：“雨水，来，这辆是你的。
以后上学就不用走路了。”
“给……给我的？”
何雨水瞪大眼睛，幸福来得太过突然，让她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。
这可是飞鸽牌自行车啊！
何建军用力点头：“当然是给你的，大哥答应过，要给你买辆自行车。”
“谢谢大哥！”
何雨水激动得脸一红，所有的委屈和不快都在这一刻烟消云散，心中只剩下满满的温暖和喜悦。
走到自己的新车旁边，小心翼翼地伸手摸了摸车把，那冰凉而坚实的触感，真实得像一场梦。
何雨水转过身，对着已经石化的李小云母女，礼貌地笑了笑。
“李小云，阿姨，我大哥回来了，我们准备回家了，再见。”
这句平淡的告别，此刻听在李小云母女耳中，却比任何嘲讽都来得刺耳。
李小云的脸涨成了猪肝色，羞愤地跺了跺脚，拽着她妈的胳膊，头也不回地跑了。
就在这时，一阵响亮的汽车鸣笛声传来。
“嘀——嘀——”
一辆绿色的解放牌大货车稳稳地停在了百货大楼门口。
一个穿着工作服的司机从驾驶室探出头来，热情地冲何建军招手。
司机嘿嘿一笑：“是何建军同志吧？
刘主任让我来的！”
“是我是我！
麻烦您了，刘哥！”
何建军立刻笑着回应，从口袋里摸出包大前门，抽出一根递了过去。
这个司机看着比自己大几岁，叫声“哥”绝对没错。
司机叫刘军，接过烟别在耳朵上，麻利地跳下车。
当他看到地上那两辆崭新的飞鸽自行车时，也是吃了一惊。
刘军拍了拍手，赞叹道：“好家伙，建军兄弟，你这手笔可真不小！
一来就置办两辆飞鸽，厉害！”
刘军把何建军当成了未来的同事，态度格外亲近。
二话不说，就主动上手帮忙搬东西。
“来，搭把手，先把这床架子弄上去！”
“好嘞！”
何建军也毫不含糊，两人合力，轻松地就把铁架子床和被褥都抬上了货车车厢。
接着，刘军又小心翼翼地帮着把两辆崭新的自行车也搬了上去，还用绳子细心地固定好。
雨水则抱着自己的新衣服，紧紧跟在大哥身后，看着大哥和刘军熟络地忙活着，小脸上满是安心和自豪。
刚才跑开的李小云母女并没有走远，躲在不远处看着这一幕，更是惊得目瞪口呆。
李小云小声嘀咕：“妈，他……他们家怎么还有卡车来接啊？
那个何建军到底是什么人？”
李母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，冷哼一声，拉着女儿气冲冲地走了。
一脸鄙视：“管他什么人！
指不定是走了什么歪门邪道！
咱们走，以后别跟这种人来往！”
看着她们灰溜溜的背影，何雨水嘴角微微上扬，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畅快。
大哥不仅给她买了新衣服、新床，甚至还有一辆飞鸽自行车。
现在更有大卡车来接送，这比任何言语反击都来得更有力。
所有东西都装好后，何建军让雨水先上了副驾驶，自己也跟着坐了进去。
货车发动，缓缓驶离了百货大楼。
刘军一边熟练地开着车，一边跟何建军闲聊起来。
“建军兄弟，你家住哪啊？”
“南锣鼓巷，95号院。”
刘军一听，眼珠一转，想了想：“南锣鼓巷95号……我记得那一片儿住了不少我们轧钢厂的职工。
对了，我听说你们院里有个厨子叫何雨柱，外号傻柱的，你认识不？”
何建军嘴角一抽，没想到傻柱的名声这么响亮。
“那是我亲弟弟。”
刘军一听睁大了眼，随即哈哈大笑起来：“原来是自家人啊！
好家伙，你弟弟是轧钢厂的厨子，你在我们食品厂，你们这可是双职工家庭啊，这日子过得肯定红火，家底厚实！”
在普通百姓看来，家里有两个在国营大厂上班的正式工，那绝对是顶好的家庭条件了。
何建军摇摇头，没有过多解释家里的情况，只是问道：“刘哥，听你口音，也是京城本地人吧？”
“那可不，祖上三代都在这儿。”
刘军叹了口气，继续道：“建军兄弟，你和你妹妹都还没成家吧？
你们这条件，以后前途无量啊！
不像我，拖家带口的，压力大咯！”
何建军微微一笑：“刘哥说笑了，家有贤妻，儿女双全，那才是福气。”
两人你一言我一语，气氛十分融洽。
货车在马路上平稳地行驶着，雨水抱着怀里的新衣服。
看着窗外不断变化的街景，小脸上洋溢着从未有过的幸福笑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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