高强度、高专注度的连续作业，让陆仁的精神状态接近临界点。每天结束所有订单后，他都感到头脑昏沉，像是被掏空了一样，需要很长的安静独处时间才能慢慢恢复。
这种源自能力本身的消耗，无法通过睡眠完全弥补。他意识到，如果还想扩大经营或者开发新配方，解决自身精神疲劳的问题，已经迫在眉睫。
开发一种能恢复精神、缓解自身疲劳的饮料？这个念头自然而然地冒了出来。
可是，该用什么材料？又如何引导“恢复精神”的意念？这似乎比“提神”和“养润”更加抽象和内向。
他再次求助于那本古籍，反复感应着那些支离破碎的箴言。
“……心念所至，百味皆灵……”
“……汲汲于外，不若反求诸己……”
反求诸己？意思是应该向自身内部寻求答案？
他回想自己每次耗尽精神后的感觉：空乏、疲惫、仿佛思维都变得滞涩。而休息恢复后，则是一种充盈、清晰、思维活跃的状态。
他需要的是“填充”和“清晰”。
他尝试着将意念集中在这两种感觉上，但手中没有具体的材料作为媒介，意念如同无根之木，很快涣散。
看来还是需要载体。什么食材会给人“充盈”和“清晰”的感觉？
他想到了一些常见的说法：核桃补脑，牛奶安神，燕麦饱腹提供持久能量……但这些似乎都更偏向物理层面。
就在他一边揉着发胀的太阳穴，一边看着桌上剩下的几颗核桃发呆时，那种被监视的感觉又来了。
这一次，他没有惊慌，甚至没有抬头。几天下来，他已经有些习惯了这种如影随形的视线。他知道，对方似乎只是在观察，并没有进一步的动作。
这种诡异的“平静”，反而让他生出一种破罐破摔的勇气。反正已经被盯上了，不如抓紧时间做自己的事。
他拿起一颗核桃，集中那所剩无几的精神力，不再去强求复杂的意念，只是最简单、最纯粹地想着“我需要精神，需要清晰”。
然而，精神力的枯竭似乎严重影响了他的能力。核桃毫无反应，连最微弱的光都没有。
失败。深深的疲惫感席卷而来。
他沮丧地放下核桃，目光扫过桌上那杯给自己泡的、最普通的凉白开。是因为自己太累，所以无法激发材料的“性灵”吗？
他下意识地捧起那杯凉白开，几乎是本能地、带着一种强烈的渴望，将最后一丝意念注入其中——不是命令，而是一种纯粹的诉求：“让我……清醒一点……”
就在意念耗尽的瞬间，他仿佛看到杯中的水极其微弱地闪烁了一下，那光芒难以形容颜色，更像是光线穿过清澈水波时的一瞬折映，短暂得如同幻觉。
紧接着，一股极其微弱、但确实存在的清凉感，不是通过喉咙，而是仿佛直接从头顶渗透而下，让他那昏沉胀痛的脑袋为之一轻！虽然效果微弱，但那种针对精神本身的舒缓感，与他之前所有产品的体验都截然不同！
他震惊地看着那杯水。
【蕴含微弱清醒意念的清水：略微缓解精神疲劳（效果约3%），效果短暂。副作用：无。】
成了！虽然效果微弱得可怜，但方向是对的！而且媒介，竟然是最普通的水！
最关键的是，这次的成功似乎与他精神力的状态有关？是在他几乎耗尽、最为渴望的时候，以最纯粹的诉求达成的？
“反求诸己”……难道是这个意思？以自己的状态和需求为引？
这个发现让他激动得差点跳起来，连疲惫都暂时被遗忘了。
就在这时，门外传来了敲门声。不是熟悉的房东太太的节奏，也不是居委会阿姨。
陆仁的心猛地一提。他看了一眼窗外，天色已近黄昏。
他深吸一口气，走到门后，警惕地问：“谁啊？”
“你好，物业检查电路。”门外传来一个年轻男人的声音，听起来有点耳熟。
陆仁透过猫眼向外看去。只见外面站着的，正是那个穿着蓝色工装服的技术员——小李！他手里拿着一个看起来像检测仪的工具，表情平静。
物业检查电路？这个借口蹩脚得可笑。这栋老楼哪有什么像样的物业？
来者不善。
陆仁的大脑飞速运转。开门？还是不开？
不开，对方可能会怀疑，甚至用更强硬的手段。
开门……对方到底想干什么？
几秒种后，陆仁做出了决定。他深吸一口气，整理了一下表情，打开了门。
“你好，有什么事吗？”他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。
小李的目光迅速扫过屋内，尤其是在桌面上那些材料和水杯上停留了一瞬，然后脸上挤出一个程式化的微笑：“你好，例行安全巡检，看一下线路有没有老化隐患。”
他说着，也不等陆仁完全同意，就侧身挤了进来，手里的检测仪发出微弱的滴滴声，装模作样地对着墙壁上的插座照了照。
他的视线，却像鹰隼一样，锐利地扫过屋内的每一个角落，最终，定格在了桌上那本被陆仁随意放着的、破旧的古籍上。
小李的动作微微一顿。
“哥们儿，这本书……”他看似随意地指了指，“看起来挺老的啊，地摊上淘的？”
房间里空气，瞬间仿佛凝固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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