院子里死一般的寂静，连贾东旭在地上哼唧的声音都显得格外刺耳。
气氛僵持到冰点，每一秒都像是在拉扯着所有人的神经。
就在这时，一阵老旧自行车链条“哗啦啦”的声响，由远及近，打破了这片凝滞。
苏建国下班回来了。
他刚推着车拐进院门，一眼就看到了被众人堵在门口的儿子。
他的瞳孔骤然收缩。
“住手！”
一声怒喝，如同平地炸雷，震得所有人耳膜嗡嗡作响。
“你们在干什么！”
苏建国把车一甩，“哐当”一声，自行车砸在地上。他像一头被触怒的雄狮，几步冲进人群，宽厚的身躯如同一面山墙，稳稳地挡在了苏晨面前。
他的目光扫过全场。
地上打滚的贾东旭，捂着手腕一脸怨毒的傻柱，还有脸色黑得能拧出水来的易中海。
只用了一秒，苏建国就明白了所有。
那张平日里总是带着几分憨厚、几分隐忍的脸上，此刻覆盖着一层冰冷的霜。
老实人被逼到绝境，那股子从骨子里迸发出的狠劲，比任何人都可怕。
他没有像贾张氏那样哭天抢地，也没有像傻柱那样挥拳相向。
苏建国弯下腰，不急不缓地扶起自己的自行车，将车梯用力地撑在地上，发出一声沉闷的金属撞击声。
这个动作，不带一丝烟火气，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镇定和力量。
他做完这一切，才缓缓抬起头，目光如炬，直直地钉在易中海的脸上。
“易中海。”
他的声音低沉，却字字清晰，充满了老工人的威严。
“你身为院里的壹大爷，就是这么拉偏架，带着人堵我家门的？”
“行。”
苏建国点点头，眼神里没有怒火，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寒意。
“既然你觉得私下里说不清，那今天，就别私了。”
他猛地拔高音量，声传四合院。
“召开全院大会！把院里所有人都叫出来！咱们把事儿一件一件摆在明面上，让大家伙都过来评评这个理！”
易中海被苏建国那股子沉稳狠厉的气势镇住了，心头一虚，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，他绝不能退。
“开就开！谁怕谁！”
他色厉内荏地吼了回去。
很快，在几位大妈的奔走相告下，院里各家各户的人都端着碗、拿着板凳，聚到了院子中央，连窗户上也探出了好几个脑袋。
人声嘈杂，气氛紧张。
易中海清了清嗓子，抢先站了出来，决定先发制人。
他指着苏晨，一脸痛心疾首的模样。
“各位街坊，今天把大家叫出来，是为了一件院里的大事！我们院，出了一个目无尊长、殴打邻里的恶人！”
他手指的方向，正是苏晨。
“苏晨！他无故将贾东旭和傻柱打成重伤！大家看看，贾东旭现在还躺在地上起不来！我身为壹大爷，不过是想上门劝解两句，他竟然连我这个长辈都敢顶撞！”
易中海颠倒黑白，言辞恳切，演得跟真的一样。
一些不明真相的邻居，已经开始对着苏家指指点点。
然而，没等他继续往下说，一道沉稳的身影，挡在了他的面前。
是苏建国。
他没有急着辩解，而是等到易中海把话说完，等到院里议论的声音达到了顶点。
然后，他才不疾不徐地开口。
第一句话，就直击要害。
“易中海，你说我儿子打人？”
苏建国环视全场，声音不大，却让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。
“那我想请问，是不是你，先带着贾东旭和傻柱，三个人，气势汹汹地堵在我家门口的？”
“是不是你们，逼着我儿子，必须给贾东旭安排一个工作？”
此话一出，院里顿时一片哗然。
原来是堵门逼迫在先！
易中海的脸色瞬间变了：“我那是为了院里团结……”
“团结？”
苏建国冷笑一声，直接打断了他。
“好一个团结！那前几天，贾家抢走我女儿苏晴的工作名额时，你这个主张团结的壹大爷，怎么连个屁都不放一个？”
这个问题，如同一记重锤，狠狠砸在众人心头。
对啊！苏晴那事，全院谁不知道是贾家不地道？那时候他易中海怎么不出来主持公道？
人群的议论声更大了，看向易中海的眼神，已经带上了怀疑。
苏建国根本不给他喘息的机会，步步紧逼。
“你包庇贾东旭在厂里违规操作，差点搞出生产事故的烂事，你敢当着大家伙的面，说没有吗？”
“你利用壹大爷的身份，三天两头从厂里顺东西接济贾家，偏袒得全院上下谁看不出来？”
苏建国每说一句，就往前踏一步。
易中海被他逼得连连后退，脸色从铁青变成了煞白。
苏建国站定，用手指着易中海的鼻子，发出了最后的质问，声音响彻整个院子。
“你这样的人，一碗水端不平，满肚子男盗女娼，根本就不配当这个壹大爷！”
轰！
这句话，彻底引爆了全场。
邻居们看向易中海的眼神，再也没有了往日的敬畏。
只剩下鄙夷。
不屑。
还有恍然大悟后的愤怒。
原来，这个平日里道貌岸然的壹大爷，背地里竟是如此一个伪君子！
易中海那张伪善的面具，在苏家父子有理有据、层层递进的攻势下，被撕得粉碎，再也拼不起来了。
他的威信，他的脸面，在这一刻，被狠狠地踩在地上，碾得稀烂！
他整个人摇摇欲坠，嘴唇哆嗦着，一个字也说不出来。
苏建国不再看他。
他转过身，目光如电，缓缓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，最后定格在贾张氏和傻柱的脸上。
他用一种不容置疑的语气，强硬地提出了最终的要求。
“今天这事，你们堵我家门，逼我儿子，吓我家人，对我家造成了极大的精神伤害！”
“必须赔偿！”
“否则，”他顿了顿，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。
“我现在就去厂里纪委！把你们干的那些偷鸡摸狗、以权谋私的破事，全都捅出去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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