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股远超洞中煞气的、更为精纯阴冷的魔气如同跗骨之蛆,无声无息地刺穿了洞口的屏障。那并非狂暴的煞气,而是带着明确目的性的、属于卿允的意识延伸。蛇形黑纹瞬间在他腕间燃烧起来,前所未有的灼热,像是在欢呼主人的降临。
“呵……躲到这里,真是让我好找呢,大师兄。”清冷又带着一丝慵懒的嗓音,穿透弥漫的寒气,如同冰针扎入凌周的耳膜。他猛地睁开眼,心脏几乎冻结。
洞口,一道素白的身影不知何时已静静伫立。卿允裙裾不染尘埃,与这阴森污秽的洞穴格格不入。月光被她身后的煞气扭曲,只在她周身勾勒出一圈朦胧的轮廓,更显得她身影窈窕而……危险。她的目光,在昏暗中精准地锁定了他,熔金色的竖瞳流淌着冷酷的笑意和一丝被冒犯的愠怒。
凌周强撑着虚弱的身体想向后缩退,撞在冰冷的玉壁上。恐惧和体内魔种的躁动让他呼吸不畅。
“别过来!”他声音嘶哑,带着孤注一掷的绝望,“我不会再与你维持那种关系!”
卿允轻笑一声,步履无声却极具压迫感地朝他逼近。每一步都仿佛踏在凌周紧绷的神经上。她在他身前停下,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狼狈的模样。“你忘了我们之间的‘约定’了吗?……凌周?”
凌周指间灵刃寒芒乍现,剑锋直抵卿允咽喉:“放肆!我可是你师兄,你怎可以下犯上!”
她伸出纤长的手指,带着刺骨的寒意,轻轻触碰凌周满是冷汗的脸颊。冰冷与体内的灼热交织,凌周控制不住地战栗。
“师兄教训得是。”她的指尖像冰冷的毒蛇,缓缓下滑,划过他脆弱的喉结,“只是……在这缚灵契前,你我还分什么尊卑?”最后落在他剧烈起伏的胸膛上,恰好按在那道黯淡的金纹和被血污模糊的“锁灵符”上。
“啊——!”刺骨的剧痛瞬间从胸口爆发,如同万千冰针同时刺穿心脏,又像有无形的手在撕扯他的灵魂。“不,不要……”凌周痛得蜷缩起来,额上青筋暴起,冷汗涔涔而下。那不是纯粹的物理伤害,而是魔种被强行激活、与锁灵符及他本身残余灵力冲突带来的可怕内耗。
“区区残符,就想斩断你我的联系?”卿允的手指微微用力,语调却越发温柔,甚至带着怜惜的口吻,但那金眸深处的寒意却愈发森然,“真是……太天真了。”
她俯下身,靠近凌周的耳边,呼吸吹拂着他冰凉的耳廓,“看来昨晚的‘教导’,你还没记住。需要……更深层次的提醒吗?”
“滚……”凌周爆发出残存的力气,猛地抬手想要隔开她按在胸口的手。魔种的牵动与剧痛让他动作迟缓变形,但反抗的意志足够坚决。
卿允眼中金芒一闪,轻而易举地就反手扣住了凌周挥来的手腕。她的力量大得惊人,冰冷的指节如同铁钳,瞬间锁死了他挣扎的空间。另一只手则迅如闪电般揪住了凌周另一边衣襟,猛地向下一扯。
凌周本就凌乱的里衣被粗暴撕裂,露出他精壮紧绷、汗湿且布满旧红痕的胸膛。心口那九道黯淡金纹和被血污覆盖的符文,暴露在幽暗的洞穴冷光下,显得如此无助。寒玉的冰冷刺激着他的皮肤,与体内魔种的热流形成极致的反差。
“放开我……”剧烈的屈辱感和被控制的无力感淹没了凌周。他奋力扭动身体,双腿挣扎着蹬踹,试图将卿允推开。手脚相触之间,带着冰冷的触感和他滚烫汗湿的体温,还有衣料摩擦的簌簌声响,在寂静的山洞里显得格外清晰。
卿允的身体像藤蔓般缠绕上来,压制着他的反抗。冰冷的躯体带着强大的力量和魔性的诱惑力,紧密地贴合着他滚烫的皮肤。她能清晰地感受到他皮肤下奔流的血液、狂乱的心跳和肌肉的颤抖。这种反抗,在她眼中,不过是让捕猎变得更加有趣的开胃小菜。
“放开?”她低笑,红唇几乎贴上凌周剧烈起伏的颈窝,冰冷的呼吸带着一种魔性的甜腻香气,“怎么可能呢,大师兄?你的身体…还在饥渴地回应我赐予的力量呢…”
她的指尖像羽毛般轻柔却带着绝对的控制,顺着他腰腹坚实紧绷的肌肉线条,带着试探和玩弄的意味,一路缓缓滑下,目标明确地探向那因挣扎而绷得更紧的下腹束带……
夜深,被卿允轻易击败、深觉丢了面子的柳飞烟,心里憋着一股劲儿。她对演武场那些标准路数的修炼提不起兴趣,总觉得要另辟蹊径才能赶上那个深藏不露的三师姐。不知从哪里翻到一份发黄的宗门轶闻手札,上面模糊记载着后山幽绝洞深处,似乎曾因封印过上古凶物而残留有狂暴的“真煞之气”,若能忍受其侵蚀,对磨砺意志、淬炼灵力极有裨益。
她骨子里的冒险因子被彻底点燃。“三师姐肯定没这么大胆子试过这个!我要是成了...”想到这里,她兴冲冲地瞒着所有人,凭着模糊的记述,一路摸索着闯进了幽绝洞深处那令人心悸的煞气中心。
越往里走,寒气越重,煞气如针般刺激着肌肤,鹅黄的身影在幽蓝苔藓的微光中显得格外单薄。柳飞烟运转灵力护体,小脸冻得发白,却愈发兴奋:“就是这里了,真煞之气果然厉害!”
她按照手札上的残图,拐进一条更狭窄的岔路,打算寻找一处煞气汇聚的节点。然而,当她拨开洞口垂落的、散发着淡蓝荧光的厚重蕨类植物时,整个人如同被雷劈中,僵立在原地,连呼吸都忘了。
昏暗的山洞深处,唯一的“光源”是角落里那巨大的、光滑如镜的寒玉床散发出的幽幽冷光。
床上,两个身影交叠。
卿允伏在凌周身前,素白的道袍微微散开,露出一截莹润如玉的肩颈,在寒玉冷光的映照下泛着清透的光泽。她的长发如瀑般垂落,几缕发丝被薄汗浸湿,轻轻贴在凌周苍白的颈侧和胸膛上。
凌周仰躺在玉床上,双目紧闭,眉心紧蹙,似在承受某种难以言说的煎熬。他的衣襟半敞,线条分明的胸膛剧烈起伏,心口处九道黯淡的金纹若隐若现,而腕间那道蛇形黑纹却诡异地泛着暗红光泽,如活物般蜿蜒攀附至手臂。卿允一手牢牢扣住他的手腕,将他压制在玉床上,不容挣脱。
而她的另一只手……
柳飞烟怔在原地,呼吸几乎凝滞。她看见卿允修长的手指缓缓滑过凌周紧绷的腰腹,动作既轻又沉,带着不容抗拒的掌控感。那只手最终向下探去,隐入更深的阴影之中……
整个空间被寒煞笼罩,冷意刺骨,可那两人周身却萦绕着一种炽烈而诡谲的气息,仿佛冰与火在此刻交融。金色与暗红的灵流在二人肌肤相触处纠缠、撕扯,时而相融,时而排斥,形成一种近乎妖异的平衡。
圣洁与邪异,冰冷与灼热,两种截然相反的力量在此刻碰撞,冲击着柳飞烟的心神,让她几乎无法思考。那景象妖异又……艳丽得触目惊心。
卿允似乎察觉到了什么,缓缓抬起了头。
熔金般的瞳孔在昏暗的光线下亮得如同幽冥鬼火,准确无误地锁定了洞口蕨类植物缝隙后,那张惨白、惊愕、写满了震惊与不知所措的稚嫩小脸——柳飞烟!
一丝冰冷的、混杂着杀意与玩味的笑容,如同毒蛇的信子,瞬间爬上了卿允被情欲蒸腾得微微泛红的唇角。
“柳……师……妹……”如同情人低语般的温软嗓音,在冰冷的山洞里清晰地响起,每一个字都像是浸透了煞气的冰针,狠狠扎进柳飞烟的心脏,“……来学习的么?”
柳飞烟如坠冰窟,浑身血液瞬间冻结!她猛地反应过来,发出一声惊恐到极点的尖叫:
“啊——!!!!”
比武台上的青砖被晨露浸得发亮,柳飞烟却觉得脚下虚浮得像踩在棉花上。她机械地格挡着对手的剑招,耳边嗡嗡作响——昨夜寒玉床上交叠的身影、卿允回眸时那抹淬毒般的笑意、以及凌周师兄绷紧的腰线在冷光下泛出的汗珠,全都在她眼前挥之不去。
“柳飞烟!”裁判长老的喝声惊醒了她,这才发现自己的剑已被挑飞,对手的刀尖正抵在她喉前三寸。
场边响起一片惋惜的议论。这是她今日第三场败绩,连最基础的“流云式”都使得漏洞百出。
“承让。”对手收刀时狐疑地打量她,“师妹脸色很差,要不要去药庐......”
“我没事!”柳飞烟几乎是跳下比武台,鹅黄裙摆扫过青砖上未干的血迹——那是前一场比试留下的。
她跌跌撞撞撞进好友苏棠怀里,对方递来的帕子沾着安神香,却盖不住她袖口传来的淡淡血腥气。
“你昨晚到底......”苏棠突然噤声。顺着柳飞烟惊恐的视线望去,卿允正倚在看台朱漆栏杆边,白玉兰簪子随她俯身的动作垂落一缕青丝,恰好遮住颈侧若隐若现的咬痕。
凌周站在卿允身后三步远的位置,玄色腰带束得比平日更紧,勒出几分不自然的僵硬。当柳飞烟的目光扫过他腕间时,这位素来沉稳的大师兄突然转身,宽袖“唰”地掩住了那道蛇形黑纹。
“我我我没事!”她猛地摇头,结果“啪”地撞上兵器架,三把长剑劈头盖脸砸下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