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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   夜深,玄冥子的指尖在青铜镜面上缓缓划过,镜中映出的不是他自己的倒影,而是凌周锁骨下方那枚黑金交织的同契印记。镜面如水波荡漾,印记的纹路逐渐清晰,竟与清音宗内门弟子玉牌上的防伪符文如出一辙。

“果然如此……”玄冥子枯瘦的手指掐诀,镜中画面骤然变化,同契印记的纹路被拆解重组,最终化作一个清晰的“允”字篆书。

窗外雷声轰鸣,照亮了他案几上摊开的卷宗——那是三月前卿允失踪案的记录。玄冥子翻开最后一页,上面记载着卿允最后一次出现是在后山禁地,而当时与她同行的,正是如今的仙门首徒凌周。

“云卿……卿允……”玄冥子冷笑一声,指尖燃起幽蓝火焰,将卷宗烧成灰烬,“玄霄老儿,你竟敢把噬心魔尊的容器藏在我清音宗内!”

戒律堂的晨钟刚响过三声,凌周便察觉到了异常。往日这个时辰,卿允早已大摇大摆地坐在主位上,龙尾不耐烦地拍打地面催促他上茶。可今日,监察使的座位空空如也,只有一枚银鳞孤零零地躺在案几上,泛着冷光。

“大师兄。”陆明匆匆踏入殿内,玉箫上沾着未干的露水,“玄冥子长老召集各堂首座在正殿议事,特意嘱咐……不让你参加。”

凌周握剑的手一紧,九曜剑气在鞘中嗡鸣。他拾起那枚银鳞,同契印突然传来一阵刺痛——卿允在通过印记传递警告。

“陆明。”凌周声音低沉,“帮我个忙。”

陆明看着大师兄肃杀的眼神,喉结滚动:“大师兄,玄冥子他……拿出了证据。”

“什么证据?”

“证明云卿就是……三师妹卿允的证据。”

正殿内的气氛剑拔弩张。玄霄掌门端坐主位,面色如常,唯有拂尘上的玉坠微微颤动。玄冥子站在殿中央,身前悬浮着一面青铜古镜,镜中正是卿允心口噬心印与凌周同契印的对比图。

“诸位请看。”玄冥子声音嘶哑,“这两道印记的灵力波动完全一致,而更关键的是……”他袖中飞出一枚玉简,在空中展开成清音宗弟子名录,“三月前失踪的卿允,其本命玉牌至今未碎!”

殿内一片哗然。药庐首座猛地站起:“玄冥子!你莫非想说,那位监察使大人,就是我宗失踪的三弟子?”

“正是!”玄冥子厉喝,“而且她身上带着噬心魔尊的印记!诸位难道忘了三百年前那场浩劫?噬心魔尊正是借血域魔修之躯降临人间!”

玄霄掌门突然咳嗽起来,浑浊的目光扫过众人:“玄冥师弟,此事非同小可,你有何确证?”

“确证在此!”玄冥子从怀中掏出一块留影石,灵力注入后,画面中赫然是卿允在药阁昏迷时,发间若隐若现的清音宗弟子玉簪——那是只有内门弟子才能佩戴的信物。

殿门突然被剑气劈开,凌周踏着碎木步入,九曜剑在手中发出清越龙吟:“玄冥子长老好大的阵仗。”他目光如电,“不知监察使大人犯了哪条宗规,需要诸位背着她开堂会审?”

玄冥子冷笑:“凌周,你与云卿种下同契印时,可知她真实身份?可知她体内藏着血域魔尊的种子?”

“我只知道,”凌周一字一顿,“在临渊城,是她救了全城百姓;在北境冰渊,是她阻止了三大派的阴谋;在戒律堂地牢,是她揪出了经堂首座的罪证。”

“好一个情深义重。”玄冥子突然掐诀,青铜镜射出一道青光直冲殿外,“那不如让当事人自己来说!”

青光击中了殿外梧桐树下的身影。卿允身子一歪,被迫现形。她今日难得穿了完整的清音宗制袍,长发束成高马尾,颈侧魔息却比往日更加妖艳。

“诸位聊得挺热闹。”卿允懒洋洋地倚着门框,魔气在身后悠闲摆动,“怎么没人通知本监察使?”

殿内众人不自觉地后退半步。药庐长老目光复杂地看着她:“云卿……或者说,卿允?”

卿允的竖瞳微微收缩,手臂不自然地绷直了一瞬。这个细微的变化只有凌周注意到了,他心头一紧——她在紧张。

“名字不过是个代号。”卿允缓步走入殿内,所过之处地面结出细碎冰晶,“叫我云卿也好,卿允也罢,都不影响我撕碎那些勾结魔修的败类。”

玄冥子突然暴起发难,九道锁灵链从袖中激射而出:“妖女!你混入清音宗意欲何为?”

卿允长发无风自动,魔气凌空划出半月弧光。那些号称能锁住大乘修士的灵链寸寸崩裂,符文碎片如血雨纷扬洒落。

她每一步踏出,青玉地砖便绽开蛛网般的裂痕:“百年前贵宗某位长老妖族身份曝光时,诸位可是亲口说过‘不论出身’。”熔金竖瞳倒映着玄冥子惨白的脸,“怎么换成魔修身份,清音宗戒律反倒成了笑话?”

殿内百年不熄的长明灯突然剧烈摇晃,卿允的嗓音裹挟着魔威在梁柱间震荡:“宗门高阶可以修妖道功法,卿允就成了妖女——”她指尖捏住最后一段锁链,玄铁在她掌心化作齑粉,“原来名门正派的体面,要靠这等自欺欺人的把戏来维系?”

玄霄真人枯瘦的手指突然捏碎茶盏,瓷片扎入掌心也浑然不觉。老道起身时,殿内十八盏长明灯同时爆燃,火光映出他眼底罕见的决绝:“卿允乃血域魔族遗孤,更是三百年前仙魔大战中……”

“掌门慎言!”玄冥子袖中锁链如毒蛇窜出,却在触及卿允前被魔气绞成齑粉。她颈侧魔气暴涨成荆棘王冠,熔金竖瞳里翻涌着血色:

“老东西,你找死?”

玄霄真人拂尘横扫,在两人之间划出银河般的星辉:“她体内流着血域魔族的血,更是……”老人突然扯开自己衣襟,露出心口与卿允噬心印同源的血纹,“……本座以性命担保她不会堕魔!”

殿内哗然。凌周握剑的手微微发颤——掌门锁骨处的血纹正与卿允背后的八首蛇虚影共鸣,这分明是血脉羁绊的证明。

“荒唐!”玄冥子拍碎案几,身后三位长老同时结印,“血域魔族灭门时尚有余孽未清,掌门敢说此女与噬心魔尊毫无瓜葛?”他袖中飞出七枚镇魂钉悬于卿允头顶,“除非她通过‘九劫问心阵’!”

卿允突然大笑,隔空捏碎两枚袭来的镇魂钉。黑金魔气如活蛇缠绕指尖,她睥睨着玄冥子:“即便我通过试炼,你怎敢说不会对我新生嫌隙?”魔气突然刺入地面,整座大殿开始龟裂,“不如现在就驱逐我——”

“卿允!”凌周剑锋横挡在她身前,同契印记爆发的金光与魔气绞成漩涡,“你现在的记忆并不完整。你只记得自己堕入魔道的事,可曾想过——清音宗的卿允或许从未想过要走上这条路?”

卿允长发在灵压中狂舞,魔气重重拍碎身后石柱。她突然低笑起来,笑声里带着刺骨的讥诮:“说到底,你还是在等她回来。”

熔金竖瞳转向高座上的掌门,魔气隔空点向凌周:“要我接受你们所谓的试炼可以,但有个条件——”

殿内突然陷入死寂,连玄冥子都屏住了呼吸。

“我要回趟血域。”卿允的指尖凝出一滴漆黑魔血,在凌周剑锋上蜿蜒成符,“了结一桩陈年旧债……”她突然贴近凌周耳畔,吐息如寒潭深处的冰雾,“你和我一起。”

血域的红月悬在嶙峋山巅时,凌周腕间的同契印突然灼痛起来。他抬头望向走在前方的身影——卿允的魔气扫过血色荆棘,那些嗜血的植物竟畏惧般蜷缩起来。

“凌副使最好跟紧些。”卿允头也不回,指尖弹出一缕银焰照亮前路,“这里的瘴气专噬修士记忆。”

凌周快步跟上,九曜剑在鞘中不安地震颤。自从穿过两界碑,某种诡异的熟悉感就如影随形。锈红色的土壤,扭曲的青铜树,甚至风中腐朽的血腥味,都像在唤醒他脑海深处尘封的画面。

“我们究竟要去哪里?”第三次绕过相同的白骨祭坛后,凌周终于开口。

卿允突然转身,魔气缠住他的腰将人拽到悬崖边。下方万丈深渊里,黑金交织的魔气正如潮水翻涌。“看见那些漩涡了吗?”

凌周抬头望向深渊——每个漩涡中心都隐约可见扭曲的人形,他们张着嘴,却发不出声音。

“三百年前被灭门的血域魔族。”卿允突然抓住凌周的手按向漩涡,魔气顺着他的经脉涌入,“全在这里了。”

凌周眼前炸开无数记忆碎片:燃烧的宫殿,断裂的魔旗,一个红衣少女跪在尸山血海中恸哭...他猛地抽回手,发现掌心多了道血痕。

“你要超度他们?”凌周声音发紧。

卿允的竖瞳在红月下泛着冷光:“我要给他们...解脱。”她突然划破手腕,黑金血液滴入深渊,魔气漩涡顿时暴动起来。

就在第一滴血触及漩涡的刹那,十二道黑影从四面八方扑来!

“叛徒!”为首的黑甲魔将双角迸发雷光,“你竟敢带着仙门走狗踏入圣地!“他巨斧劈下的瞬间,卿允只是抬了抬手指。

“轰——!”

黑金魔气如火山爆发,实质化的威压将方圆百丈的血色荆棘碾成齑粉。凌周不得不横剑格挡,却见那十二魔将如同撞上无形墙壁,全部倒飞出去。

“就这点本事?”卿允长发无风自动,每根发丝都缠绕着魔焰,“也配拦我?”

数百魔修从岩缝中涌出,却在踏入她周身十丈时突然跪倒。他们的关节发出令人牙酸的碎裂声,七窍开始渗出黑血。最前排的魔修甚至来不及惨叫,就化作了一滩血水。

“魔...魔尊威压!”一个独眼老者惊恐后退,“她夺取了噬心魔尊的全部修为!”

卿允冷笑,魔气突然凝成十二柄长剑,对准那些挣扎的魔将:“最后一次机会——跪下。”

“做梦!”黑甲魔将突然撕开胸前封印,血色符文冲天而起,“结阵!”

十二魔将同时割腕,血线在空中交织成巨大牢笼。那血笼每收缩一寸,就浮现出更多惨叫的面容——全是他们曾经吞噬的生魂。

凌周剑锋亮起金光,却被卿允按住:“看着。”

她突然张开双臂,魔袍猎猎作响。深渊里的漩涡全部沸腾,无数黑手伸出,抓住那些血笼上的生魂。凄厉的哀嚎声中,卿允的瞳孔彻底化作熔金。

“九幽冥焰。”

黑色火焰从她脚下炸开,瞬间吞没整片天空。那火焰没有温度,却烧得空间都在扭曲。十二魔将的铠甲开始融化,他们惨叫着抓挠自己的脸,却撕下大块燃烧的皮肉。

“饶命...魔尊饶命!”黑甲魔将最先跪倒,他的双角已经烧成焦炭,“属下愿奉您为主!”

卿允五指收拢,火海骤然收缩。幸存的魔修们瘫软在地,他们身上都跳动着细小的黑色火苗——那是随时能引爆的禁制。

“听着。”卿允的声音响彻血域,“从今往后,犯仙门者——”她弹指点燃一个试图逃跑的魔修,那人在蓝绿色火焰中化为灰烬,“形神俱灭。”

凌周看着她在虚空中划出血色契约,每个符文亮起,就有魔修发出惨叫——那是灵魂被烙上禁制的反应。最惊人的是深渊里的漩涡开始平息,那些扭曲的人形逐渐化作光点消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