95书阁 > 灵异小说 > 我用妖魔,铺就通天之路 > 第16章 灯灭市藏,谁在数摊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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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   镇魔司,密堂。

气氛肃杀,堂内光线昏暗,只有几盏长明灯在墙角投下摇曳的光影,将众人的脸映得忽明忽暗。

程砚秋一身玄色劲装,身姿挺拔如松,脸上不见丝毫疲惫,只有一贯的冷冽。

她站在堂中央,声音清脆而有力,回荡在空旷的石殿内:“启禀司主,鬼市已毁,灯芯夺回。”

话音落,她自袖中取出一物,轻轻置于堂前那张沉重的黑铁木案上。

那是一截焦黑的木头,仅有半尺来长,正是鬼市那盏引动无数贪念的琉璃灯燃尽后的残骸。

木头上焦痕遍布,已看不出半分原本的华美,只余下一股死寂的气息。

高坐在堂上的镇魔司主笼罩在阴影里,看不清面容,只能看到一双深邃如渊的眼睛。

他微微颔首,声音沙哑低沉,带着不容置喙的威严:“封锁消息,此事,不得向任何人外传。”

“遵命!”程砚秋与栾阳齐声应道,躬身行礼。

退堂后,廊道幽深,脚步声被厚重的石壁吞噬。

栾阳走在后面,正思索着司主那意味深长的眼神,衣袖忽然被一股轻柔的力道拽住。

他回头,只见贾蓉那张总是带着几分天真烂漫的脸上,此刻写满了担忧与不忍。

她压低了声音,几乎凑到他耳边,气息温热:“栾阳……灯娘的魂,是不是……真的散了?”

栾阳的目光与她交汇,没有说话。

他只是缓缓抬起手,掌心那张看似平平无奇的黄纸上,似乎有流光一闪而过。

他的指腹,轻轻抚过纸面,动作温柔得仿佛在安抚一个沉睡的婴孩。

就在贾蓉困惑的注视下,一幕奇异的景象发生了。

黄纸上,一座城市的虚影若隐若现,虽然模糊,却能辨认出街巷的轮廓。

在那虚影的某个角落里,一盏豆大的小小油灯,微光闪烁,忽明忽暗。

灯火下,一道淡得几乎透明的残影静静伫立,正是灯娘的模样。

“她走了,”栾阳的声音低沉而平静,却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力量,“但她的‘愿’,留下了。”

贾蓉的瞳孔骤然收缩,她看懂了。

灯娘并非魂飞魄散,而是以另一种形式,存在于栾阳的这张神秘图卷之中!

她张了张嘴,无数的疑问涌上心头,却又不知从何问起,最终只能化作一声复杂的叹息,默默松开了手。

当夜,月色如霜,栾阳独居的偏僻小院一片寂静。

他盘膝坐在榻上,双目紧闭,心神完全沉入识海。

识海之内,早已天翻地覆。

那张黄纸所化的“纸市”,已然有了雏形。

蜿蜒的街道铺展开来,两侧的摊位鳞次栉比,虽是虚影,却细节分明。

更诡异的是,每一个摊位下,都站着一个木然的纸人,它们是市场的守卫,也是秩序的执行者。

而让栾阳心神震动的,是正在发生的一幕。

那些盘踞在黑阳城各处,因怨气不散而无法入轮回的残魂——枉死的流民、战亡的士卒、甚至是不幸溺毙的孩童——此刻竟像是受到了某种无法抗拒的吸引,如飞蛾扑火般,从四面八方涌来,穿透识海的屏障,自动投入纸市的范围。

一旦有残魂进入,离得最近的摊位下的纸人便会立刻伸出僵硬的手臂,将其一把缚住,不由分说地拖入摊位深处。

随即,那摊位所在的图卷区域便会微光一闪,残魂消失无踪,取而代之的,是一丝精纯至极的阴气,缓缓反哺着整张图卷,让那虚幻的街市又凝实了一分。

栾阳心头剧震!

他一直以为这图卷只是单纯的吞噬,如今看来,他大错特错!

这不是吞噬,这是……“经营”!

它在主动捕猎、转化、吸收,像一个拥有自我意识的精密机器,在不断壮大自身!

也就在这时,他清晰地感知到,随着数十道残魂被转化,图卷核心那代表着他生命本源的血条进度,悄然无声地跳动了一下。

“6/100”。

就在他心神激荡之际,右边肩胛骨的位置,忽然传来一阵极其轻微的刺痒感。

那正是昨日在鬼市,程砚秋为了制住他,毫不留情钉入他体内的“锁魂钉”所留下的残痕。

虽然钉子已被拔出,但一股阴寒的气息却如跗骨之蛆,深深烙印在了他的经脉之中。

栾阳心中一动,一个大胆的念头油然而生。

他意念微动,识海的纸市中,一只通体漆黑、栩栩如生的纸蝉应念而生。

它振动着薄如蝉翼的翅膀,无声无息地飞出识海,竟顺着他体内那股残留的阴寒气息,如同一只嗅到血腥味的猎犬,开始逆向追溯!

纸蝉穿墙过壁,无形无质,一路向下,穿过镇魔司层层守卫的地面建筑,深入到那不见天日的地牢深处。

最终,在一间戒备最为森严的石室尽头,纸蝉停了下来。

栾阳通过它的视野,看到了令他遍体生寒的一幕。

石室中央,赫然是一座隐秘的祭坛!

坛上用不知名的血色染料,绘制着繁复而邪异的阵法纹路,那纹路盘旋交错,散发着令人心悸的灵力波动——栾阳一眼就认出,这正是“拘灵阵”,与幽冥阁用来炼化灯娘魂魄的阵法,如出一辙!

而祭坛的中心,供奉着一块拳头大小的血色玉石。

那血玉仿佛拥有生命,正一翕一张地微微搏动,每一次搏动,都似乎在感应着什么,与他肩头那股残存的阴寒气息遥相呼应。

栾阳猛然惊醒,冷汗瞬间浸湿了后背。

他全明白了!

什么追查幽冥阁,什么维护黑阳城安宁,都是幌子!

镇魔司的高层,他们真正在意的,是“炼魂图”的本源!

他们早已通过某种手段察觉到了图卷的存在,而程砚秋那一钉,根本不是为了制服他,而是在他身上留下一个无法抹去的“标记”!

自己,早已被他们锁定,成了他们眼中用来承载或引出图卷本源的“容器候选”!

栾阳不动声色,将所有的惊骇与杀意都压回心底。

他知道,自己必须立刻行动,变被动为主动。

次日清晨,天还未亮,他便主动求见程砚秋。

“程校尉,”栾阳的姿态放得很低,甚至带着几分恳求,“我想通了,这‘鬼市残图’于我而言乃是祸根。我愿将其献给镇魔司,只求换一张通行令,让我去北境,查清我当年被污蔑为叛徒的真相。”

程砚秋端坐在案后,目光如刀,审视着他:“你那图卷能藏匿鬼魂,邪异非常,谁知你是不是想借此设下陷阱?”

栾阳苦笑一声,依言摊开掌心的黄纸。

纸市的虚影再度浮现,但他用尽心神,刻意遮掩了核心的街道和那些运转不休的摊位,只显露出最边缘的几个角落,以及几个呆立不动的拾魂纸人。

“它在与灯娘一战中已然残破,如今只剩下这些拾魂的功能,连核心都已不稳,”他言辞恳切,“若校尉不信,可派三人随我同行。待到了北境,我寻到线索后,便当着他们的面,亲手将这残图拆解,献与镇魔司。”

程砚秋冰冷的眸子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波动。

献出图卷,这个诱惑太大了。

而且栾阳主动要求监视,这让他的说辞可信度高了不少。

她沉吟良久,似乎在权衡利弊,最终冷冷吐出几个字:“好。贾蓉随你同去,我再另派两名影卫。记住,他们是去‘协助’你,但你若敢有异动,他们会很乐意‘请’你回来,用另一种方式。”

“多谢校尉成全!”栾阳深深一揖,眼底深处,一抹寒光一闪而逝。

出发前的那个深夜,栾阳再次闭门不出。

他咬破指尖,以精血为墨,在那张黄纸上,极其迅速地画出了三只比之前更小、更隐蔽的血色纸蝉。

他小心翼翼地将它们分别贴在了两名影卫的靴底凹槽、贾蓉行囊的夹层,以及……程砚秋书房那堆积如山的案头卷宗背面。

“你们看着我,我也在看着你们。”他对着空无一人的房间低语,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。

识海之中,三个全新的、不断晃动的视野画面悄然浮现,与纸蝉的视角完全同步。

他已借纸市之眼,反向编织了一张监视的大网。

也就在这张大网织成的瞬间,他感到图卷本身传来一阵轻微的嗡鸣。

在纸市虚影的边缘地带,一行全新的、模糊的纹路,正缓缓浮现、凝聚成型。

那是一座微型的古朴铜鼎,鼎中,似乎有无形的火焰正在缓缓燃烧。

与此同时,百里之外,黑阳城通往北境的荒山之中。

一处早已废弃多年的驿站地底深处,那截被栾阳遗弃、未曾燃尽的棺木残片,突然毫无征兆地剧烈颤动起来。

木纹之中,那个始终模糊不清的“炼”字,在这一刻,像是被注入了最后一笔,彻底成型!

下一瞬,一滴滴漆黑如墨的血液,竟从那“炼”字的笔画中缓缓渗出,散发着不祥的诡异气息。

黑血凝聚,如脉搏般,沉重地跳动了三下。

仿佛有什么沉睡了千年的古老意志,被彻底唤醒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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