95书阁 > 灵异小说 > 我用妖魔,铺就通天之路 > 第44章 白无常脱面,第九盏灯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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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   马蹄声碾碎最后一缕月光时,栾阳的指尖还停在腰间判官笔的刻纹上。

贾蓉的手从他臂弯滑落,带起一阵风,吹得她腕间淡青色的纹路忽明忽暗——那是与纸灵共生的印记,原本该是血红色的,这两日却像被清水冲淡了。

小桃还在镇外破庙。贾蓉突然开口,声音像浸了夜露的琴弦,她被鬼轿吓丢了三魂,得找个稳当地方养着。

栾阳转身时,衣摆扫过脚边那片凝结成纸幡的血莲瓣。

他望着贾蓉眼底跳动的烛火倒影,想起白日里小桃缩在庙角发抖的模样——那孩子才十二岁,跟着走街串巷的扎纸匠爹讨生活,偏生撞上了百年不遇的鬼轿娶亲。

魏横。他对着暗处轻唤一声。

巡夜校尉的身影从树影里踱出来,腰间佩刀在月光下泛着冷光。

这人向来沉默,此刻却先抱了抱拳:大人可是要安置那小丫头?

末将在镇魔司外院有处独门小院,墙高院深,前日刚请了道婆净过宅。

栾阳盯着魏横眼角未褪的青肿——那是昨日替他挡下鬼差锁链时留下的。你昨日替我挨了七根锁魂钉。他说,今日又要替我守人?

末将在镇魔司当差十年,见过太多被鬼迷了心的大人。魏横的拇指摩挲着刀鞘上的铜钉,但大人斩鬼轿时,那纸幡上写的契断怨消,是真能让鬼安心走的字。他突然弯腰,把佩刀解下来放在地上,这刀给小桃压床脚,比什么符咒都管用。

贾蓉蹲下身拾起刀,刀镡上刻着镇魔司戊字柒号,刀身却磨得发亮,连刀鞘都包了层褪色的红布。你倒会挑东西。她嘴角抿出个极淡的笑,红布是给新嫁娘压邪的,正好。

魏横的耳尖瞬间红了,转身大步往镇外走,靴底踢得石子乱飞。

贾蓉望着他的背影,忽然低低说:他其实想问我,那红布是不是真能镇住小丫头的惊。

栾阳没接话。

他望着魏横的身影消失在街角,又低头看了看自己掌心——炼妖图的刺青不知何时爬上了手背,血色纹路像活物般蠕动,在月光下泛着暗金。

有人来了。贾蓉突然拽他衣袖。

青石板路上传来细碎的脚步声,不是巡夜的皮靴,倒像裹了软布的鞋。

栾阳转身时,正撞进一双泛着青灰的眼睛里——是柳十三。

他没戴白无常面具,脸上的皮肤皱得像晒干的橘子皮,眼尾还挂着未擦净的泪渍。

手里攥着个布包,指节因用力而发白。栾大人。他的声音像破风箱,能借一步说话么?

贾蓉退到门边,指尖轻轻敲了敲门框——这是她检查过屋内无阴物的暗号。

栾阳侧身让柳十三进去,烛火啪地炸开个灯花,映得柳十三的脸忽明忽暗。

布包解开时,一股陈腐的土腥味涌出来。

里面是枚锈迹斑斑的铜铃,铃身刻着缠枝莲纹,莲瓣间隐约能看见血渍。

柳十三把铜铃推到栾阳面前,手背上暴起的青筋像蚯蚓:我爹死的时候,这东西咬在他嘴里。

守渊司最后一个活口,咽气前把它吐出来的。

栾阳拈起铜铃,指腹擦过铃口内侧——那里刻着极小的字,得凑到烛火下才能看清:双魂归位,灯灭门开。

百年前扎纸门被屠,族长把扎灵卷撕成九份,封进九具纸灵里。柳十三的喉结动了动,每具纸灵得用守渊司的血引,点一盏魂灯续着阴渊之眼。

我师父贾玄策点第七盏,用了他女儿的尸身镇棺;我点第八盏,用了我妻儿的魂魄当灯油。他突然笑起来,笑声里带着碎瓷片的刺响,你当我是镇魔司供奉?

我是最后一盏灯啊,栾大人。

栾阳的瞳孔骤缩。

他抽出判官笔,笔尖蘸了蘸舌尖的血——这是命债契约的引子。柳十三,命债归属。他低喝一声。

空中浮现出无数血丝,像活了的红绳,缠缠绕绕最后汇作一股,直直扎进地底深处。

栾阳的掌心沁出冷汗——寻常人的命债线该系在仇家或恩人身上,可柳十三的线,竟通着地宫最阴的地方。

我早死了。柳十三摸了摸自己凹陷的脸颊,靠残魂续了百年命,就等个人能接第九盏灯。他突然抓住栾阳的手腕,指甲几乎要掐进肉里,你斩鬼轿时,纸幡上的字镇住了阴渊的动静,我就知道...该我走了。

贾蓉的呼吸突然急促起来。

她从怀里摸出半卷残旧的黄绢,刚展开就与铜铃产生共鸣——铃身震得嗡嗡响,绢上浮现出淡青色的地图,终点处标着个红叉。天剑门祖殿地底。她的声音发颤,正对那口空棺。

栾阳的炼妖图刺青突然灼烧起来,他咬着牙扯起衣袖,看见血色纹路已经爬满小臂,血条从49跳到了51。

识海里的提示像惊雷:【灯影共鸣:可短暂借用守灯人残影之力,抵御阴渊侵蚀】。

柳前辈!贾蓉突然喊。

但柳十三已经站了起来。

他踉跄着走向门外,月光把他的影子拉得老长,像根随时会断的线。青槐镇地底有入口。他回头笑了笑,那笑容竟带了几分少年时的清朗,你们别跟来,跟上了也拦不住。

等栾阳追到地底入口时,眼前的景象让他血液凝固——曾经的纸扎城正在崩塌,无数纸人纸马的残躯像雪片般飘落。

柳十三站在最高处的纸楼上,手里的拘魂铃咔地裂开道缝。

栾阳!他的声音被风声撕碎,别让他们...把你也钉进棺里!

铃碎的瞬间,柳十三的身体开始透明。

他的魂魄化作一道青光,没入地缝里。

与此同时,远处山巅第八盏魂灯噗地熄灭,第九盏从地底升起来,光虽弱,却像把淬了火的剑。

空中浮现出血字:第九灯已燃,门未破,人可归。

大人!小豆子的尖叫像根针,刺破了这诡异的安静。

那孩子举着烧剩的纸鹤,灰烬在他掌心拼成快走两个字,纸鹤...纸鹤说贾姑娘的信断了!

贾蓉的脸瞬间白得像纸。

她摸出怀里的信筒——那是她爹贾玄策每月十五必送的平安信,此刻信筒上的封蜡裂成了碎片,里面空无一物。

栾阳望着天剑门方向,那里的山影在月光下像头蛰伏的兽。

炼妖图的刺青继续蔓延,血条跳到了52,新的提示在识海炸响:【灯影共鸣已激活】。

他握紧判官笔,笔尖在掌心压出个血点。既然他们想我进那口棺...他低声说,我就去会会那个爹。

天剑门祖殿密室里,现任掌门的手指抚过空棺内衬的血色嫁衣。

金线绣的并蒂莲在烛火下泛着妖异的光,他的声音轻得像叹息:当年她穿这衣裳嫁给我,如今...该轮到你穿上它,替娘完成未尽的契。

深夜的镇魔司后院,一道黑影贴着墙根掠过。

她腰间挂着个青铜鱼符,在月光下闪了闪——那是藏经阁典书的凭证。

黑影停在演武场的老槐树下,从怀里摸出一卷拓片,借着月光展开:上面画着九盏魂灯,灯前跪着个穿红嫁衣的女子,旁边写着合契大典四个古字。

栾阳...她对着拓片轻声说,这是你要的答案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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