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色渐深,四合院里庆功宴的热闹余温还未彻底散去。
三大爷阎埠贵那张布满褶子的老脸,在昏黄的灯光下,每一道纹路里都透着精明的算计。他特意等在江毅回家的路上,搓着那双常年打算盘的手,直到掌心发热。
看着他这副模样,江毅脚步一顿,心中透亮。
“三大爷,有话直说。”
他的声音很平,听不出情绪。
阎埠贵堆起菊花般的笑容,哈着腰凑了上来。
“江师傅,您现在可是咱们厂的顶梁柱,杨厂长面前的大红人。”
他先是送上一顶高帽,随即话锋一转,露出了真正的目的。
“您看我们家解成,老大不小了,工作还没个着落。您能不能……高抬贵手,也帮他在厂里谋个差事?”
他顿了顿,压低了声音,语气里满是期盼。
“不用多好,清闲点,能按月拿工资就行。”
果然是阎老西。
这算盘珠子,几乎是当着江毅的面,噼里啪啦地打响了。一开口就要走后门,而且点名要一个清闲的铁饭碗。
江毅的眼神没有丝毫波动,只是摇了摇头。
态度坚决,不留余地。
“三大爷,轧钢厂是讲规矩的地方,不是我江毅家开的。”
“我可以给他一个公平竞争的机会,让他凭自己的本事考进来。但想走后门,安排清闲岗位,没门。”
阎埠贵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,那股子热乎劲儿也跟着凉了半截。
江毅看着他,语气稍缓,算是给了个台阶。
“您要是信得过我,就让他跟我徒弟贾东旭一样,从最苦最累的学徒工干起。只要他肯学肯干,我保证他将来有出息。”
“要是只想混日子,那谁也帮不了他。”
一番话,有理有据。既是敲打,也是机会。
阎埠贵碰了一鼻子灰,知道在江毅这里占不到半点便宜。他那颗火热的心彻底凉了,只能讪讪地干笑了两声,说回去跟儿子商量一下,便夹着尾巴灰溜溜地走了。
……
与此同时,中院。
易中海的家里,气氛冰冷得能拧出水来。
一盏昏暗的灯泡悬在屋子中央,将他来回踱步的身影在墙上拉得又长又扭曲。
庆功宴上,江毅被众星捧月,而他这个一大爷,却像个无人问津的摆设。那种被无视、被架空的耻辱感,此刻正在他胸膛里反复灼烧。
他清楚地意识到,江毅的声望正在以一种他无法控制的速度疯长。
那个曾经可以随意拿捏的年轻人,如今羽翼已丰。
正面硬碰硬,他已经占不到任何便宜了。
“这个江毅,油盐不进,像个茅坑里的石头,又臭又硬!”
易中海停下脚步,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,眼神里是压抑不住的怨毒。
他老婆李慧兰坐在床沿,幽幽地叹了口气。
“他现在风头正盛,你没看连何大清和阎埠贵那两个老滑头都倒向他了?我看……我们还是别跟他斗了,安生过日子吧。”
“不斗?”
易中海猛地回头,眼中闪过一丝骇人的阴狠,声音压成一道冰冷的低吼。
“就让他这么踩在我头上?我易中海,咽不下这口气!”
他这辈子最看重的就是脸面和在院里的权威。
江毅的存在,已经彻底动摇了他的根基。
他不斗,就得死。
他背着手,再次在狭小的屋子里踱步,大脑飞速运转,像一台高速咬合的机器,搜寻着任何可以击垮江毅的缝隙。
突然,他的脚步戛然而止。
屋内的空气仿佛在这一瞬间凝固了。
黑暗中,他的眼中爆出一抹精光,嘴角缓缓勾起一抹森然的弧度。
“对了!”
“江毅本人虽然刚正不阿,不近女色,像个石头疙瘩一样无懈可击……”
“但他的徒弟,贾东旭,可就不一定了!”
李慧兰被他这副模样吓了一跳,不解地问:“东旭?他能有什么花样?那孩子老实巴交的。”
“老实,才好拿捏!”
易中海冷笑一声,脸上的皱纹里都透着一股子阴谋的味道。
“东旭那孩子,从小就没什么主见。现在江毅对他有再造之恩,他自然是死心塌地。可要是……他要是成了家,有了媳妇儿,你觉得他的心思还能全扑在学技术上吗?”
他一步步凑到李慧兰跟前,声音压得极低,仿佛一条吐着信子的毒蛇。
“枕边风一吹,吹得久了,石头也能吹成沙。到时候,他到底是听师父的,还是听媳妇的?这师徒俩,还不是由着我们搓圆捏扁?”
他附在李慧兰的耳边,将那个刚刚成型的毒计,一字一句地说了出来。
“你娘家不是有个远房侄女,叫秦淮茹吗?”
“人长得俊,身段也好,就是家里穷得叮当响。”
“你去跟贾张氏那个老虔婆说说,就说给东旭介绍个媳妇,天仙似的,关键是……一分钱彩礼都不要!”
“贾张氏那个脾气,但凡跟钱沾边,比狗鼻子都灵。只要一听不要钱,保准乐得鼻涕泡都出来!”
“等他们结了婚,你就多跟那个秦淮茹走动,教教她怎么‘管’男人,怎么哭,怎么闹,怎么要东西。”
他的声音里充满了恶毒的快意。
“到时候,我们就在他们师徒之间,亲手埋下一根拔不掉的刺!让它慢慢发炎,慢慢流脓,直到彻底烂掉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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