棒梗摔断腿这盆脏水,最终还是泼到了街道办的桌上。
贾张氏坐在办公室的长椅上,一把鼻涕一把泪,声音尖利得能划破玻璃。
“王主任!你可得为我们孤儿寡母做主啊!”
她拍着大腿,干嚎着,眼角却连一滴真正的泪水都没有。
“那个江辰,就是个黑心烂肺的毒蝎子!他眼红我们家棒梗,故意在墙头设陷阱!这是谋杀!是恶意伤害我们革命的下一代!”
王主任的太阳穴突突直跳。
她端着搪瓷缸子,喝水的动作都带着一丝烦躁。
对于贾张氏这套滚刀肉的做派,她早就领教过无数次,心里更是有一万个字的不信。
可偏偏,棒梗那条打着厚厚石膏的腿,是铁一般的事实。
而事情的起因,又的的确确跟江辰家那碗该死的鱼汤脱不开干系。
为了平息事端,她只能把江辰叫了过来。
办公室的门关着,隔绝了贾张氏的噪音,气氛却更加压抑。
“江辰同志。”
王主任的目光刻意避开了江辰的眼睛,落在桌面的文件上,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。
“你看这事闹的……贾家那边不依不饶,天天来闹。”
她顿了顿,似乎在斟酌词句,但最终还是化作一声无奈的叹息。
“为了避嫌,也为了等事情调查清楚,你和你妹妹下乡的调令,可能……可能要暂时搁置一下了。”
“搁置?”
这两个字从王主任口中吐出,轻飘飘的,落在江辰耳中却重如千钧。
他端着茶杯的手指,微微一紧,温热的杯壁传来一丝凉意,瞬间浸透了皮肤。
搁置。
多么轻描淡写的词。
江辰的脑海中却瞬间电光石火,无数线索刹那间串联成线。
贾张氏?
一个只懂得撒泼打滚的蠢妇,她根本没有这个脑子,更没有这个能量,去影响街道办的人事调令。
她不过是一把被人递出来的刀,一个被推到台前的跳梁小丑。
背后,一定有人在操盘。
而这个院里,有这个能力,又有这个动机,将他死死按在四合院这个泥潭里的人……
只有一个。
那个拄着拐杖,看似慈眉善目,实则掌控着整个院子人心的聋老太太!
好一招釜底抽薪!
这是要用棒梗的一条断腿,做成一道无法挣脱的枷锁,将他牢牢锁死在这里,让他走不了,让他所有的计划都化为泡影!
江辰垂下眼帘,遮住了瞳孔深处翻涌的冰冷杀意。
他明白了。
从街道办出来,外面的阳光有些刺眼。
江辰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,一步一步走回那个令人窒息的四合院。
他推开家门,屋内的光线有些昏暗。
江月正坐在小板凳上,手里捏着一块布,却迟迟没有下针。她听到开门声,猛地抬起头,眼中满是惶恐和不安。
“哥……”
她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。
“是不是……我们走不成了?”
江辰沉默地关上门,将院子里那些窥探的目光彻底隔绝。
屋内的空气,瞬间沉重下来。
他看着妹妹苍白的小脸,心中最柔软的地方被狠狠刺痛。
那股压抑的怒火,几乎要破体而出。
但他不能。
他走到江月面前,抬起手,用带着粗茧的掌心,轻轻揉了揉妹妹有些枯黄的头发。
一个僵硬的笑容,被他强行从嘴角挤了出来。
“放心。”
他的声音很低,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。
“走得了。”
“哥来解决。”
安抚好妹妹,江辰转身进了自己的房间,关上门的瞬间,他脸上所有伪装的温和全部褪去,只剩下如西伯利亚寒流般的冰冷。
他心念一动。
眼前的景象瞬间扭曲、变换。
那间狭窄压抑的小屋消失不见,取而代之的,是一片充满了生命气息的奇异空间。
脚下是肥沃的黑土,空气中弥漫着沁人心脾的药香与泥土芬芳。
不远处,一株株龙血草舒展着叶片,叶脉上暗红色的纹路如同流淌的血液,充满了勃勃生机。
一道清澈的灵泉从无名之处涌出,潺潺流淌,泉水叮咚作响,洗涤着他心中积压的烦闷与戾气。
这里,才是他真正的底气所在。
既然你们不讲规矩,想用盘外招把我困死。
那就别怪我掀了这张桌子,把事情闹到谁也收不了场!
江辰走到那片药圃前,目光扫过那些成熟的龙血草。
他伸出手,动作轻柔而精准地摘下几株。
草叶离枝的瞬间,一股浓郁的草木清香瞬间炸开。
他心念再动,一套系统自带的简易工具凭空出现在面前。
一个光洁如玉的石臼,一根沉甸甸的石杵。
在满级中医术的知识洪流加持下,他的大脑清晰无比,每一个步骤,每一种配比,都如同铭刻在灵魂中的本能。
他将龙血草放入石臼,手握石杵,开始有节奏地进行碾磨。
他的动作不快,却充满了韵律感,每一次捣击,都精准地作用在药草的纤维和经络上,最大限度地激发着其中蕴含的药力。
墨绿色的汁液缓缓渗出,浓郁的药香在空间中弥漫开来。
随后,他又取来几滴灵泉水,小心翼翼地滴入其中。
“滋啦——”
一声轻响。
原本只是墨绿色的药汁,在接触到灵泉水的瞬间,颜色骤然加深,变得如同最上等的翡翠,质地也从液体缓缓凝固,化为一滩粘稠的药膏。
一股更加霸道的药香,混杂着灵泉的清甜,扑面而来。
江辰将这些药膏分装进几个小瓷瓶里。
这药膏,有着活血化瘀、去腐生肌的奇效。
本来,这是他准备带到乡下,作为安身立命,甚至是一鸣惊人的底牌。
但现在看来,有人非要逼着他,把这张底牌提前打出来。
江辰握着冰凉的瓷瓶,看着瓶中那深邃的墨绿色,一个比之前所有计划都更加大胆、更加狠辣的念头,在他心中悄然成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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