95书阁 > 现言小说 > 疯批王爷的白月光替身 > 1/11她不是影子是照妖镜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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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   茶盏当啷坠地,瓷片飞溅的脆响惊得外间夏荷掀帘冲进来:姑娘!她扑到她身侧,见她面色青白如浸了霜的梨,唇上那抹紫痕比昨日更重,连指尖都泛着青灰,吓得声音发颤,快来人!去请王爷!

惊春阁的动静像投入深潭的石子,涟漪层层荡开。不过半柱香工夫,萧晏掀帘的风带得烛火乱晃,玄色蟒纹大氅扫过满地瓷片,他坐在沈惊春身侧,指尖探她颈侧脉息跳得极弱,像风中残烛。

快府医,再去找太医!他声音冰冷狂躁,身后暗卫立刻撞开院门冲了出去。

萧晏低头盯着她毫无血色的脸,喉结动了动,突然伸手攥住她冰凉的手,掌心的温度几乎要灼穿她的皮肤:沈惊春,你敢睡过去,本王就扒了太医院所有人的皮。

太医院首座张院正跑得冠帽歪斜,一进门槛就跌跪在地。

他颤抖着搭上沈惊春手腕,才片刻便变了脸色:这......这是寒髓毒!

寒髓毒?萧晏捏着沈惊春的手骤然收紧,指节发白,何解?

需每日服用温阳散,以三十年野山参为引,温养经脉。

否则......张院正喉结滚动,三月内经脉尽断,半身不遂。

废物!萧晏突然挥袖扫落案上药盏,青瓷碎片劈头盖脸砸在张院正身上,查!

给本王查这毒是从哪儿来的!

惊春阁的茶盏、膳食,所有经手的人,一个都不许漏!他转身时大氅带翻了妆台,珠钗滚落满地,还有,把太医院所有能解毒的药全搬过来,若少一味他眼尾泛红,你们就去乱葬岗陪她!

沈惊春是在一片嘈杂中醒过来的。

她听见外间有婢女抽抽搭搭的哭声,有暗卫压低声音的汇报,还有萧晏摔东西的动静。

她想动一动手指,却发现连眼皮都沉得像压了块磨盘,这寒髓毒的后劲比她预想的更猛,好在她提前让白芷在药里加了微量的解药,此刻的虚弱倒不全是装的。

王爷,姑娘醒了。夏荷的声音带着哭腔。

有温热的掌心贴上她的额头,萧晏的声音近在咫尺,带着她从未听过的慌乱:惊春?

她缓缓睁开眼,视线模糊中只看得见他紧绷的下颌线。

她动了动唇,声音像游丝:王爷...

我在。他立刻俯低身子,几乎要贴到她脸上,想要什么?本王给你。

药......她睫毛轻颤,劳烦让白芷为我煎药......她手法最稳......

萧晏的拇指蹭过她泛紫的唇,喉结滚动:好,依你。待他转身出去,沈惊春的指尖在锦被下微微蜷起。

她摸到袖中那枚被体温焐热的解毒丸,轻轻一捏,药粉便混着唾液滑入喉间。

苦味在舌尖蔓延,她闭了闭眼,这出戏,总算是唱起来了。

白芷是在黄昏时进的惊春阁。她捧着药碗,袖口沾着几点药渍,眼尾还红着,像是刚哭过:姑娘,药煎好了。

沈惊春半靠在床头,望着她递来的药碗,轻声道:辛苦你了。

白芷的手指在碗沿微微发抖,声音压得极低:今日在药房配药,柳家的小丫鬟一直在窗外晃。

我故意说......说姑娘若撑不过这个月,王爷怕是要疯。

沈惊春的指尖轻轻叩了叩床沿,这是他们约定的暗号。

她垂眸吹了吹药碗,热气模糊了眼底的冷光:做得好。

果然,当夜子时三刻,小盛翻进柳家别院的墙根时,墙内正传来瓷器碎裂的声响。

他缩在太湖石后,借着月光看见柳夫人站在廊下,手里攥着半张纸,对面立着个黑衣男人,腰间挂着玄铁令牌,那是皇宫暗卫的标记。

寒髓毒只能延缓。黑衣人的声音像刮过刀背,真正要她命的,是逆命祭最后一式,需取劫星心头血,祭于子时月蚀。

柳夫人的帕子被攥成一团:可那丫头的命盘......

命盘早被改了。黑衣人冷笑,她以为自己是替死鬼?

不,她是劫星。

等月蚀那夜,她的血能解当年的反噬。

他刚要退走,忽然听见柳夫人喃喃:可她的脸......和阿阮太像了......

小盛从后角门回王府时,他的手心全是汗。

月光透过窗纸照在沈惊春的脸上,她闭着眼,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阴影,唇色却比白日里好了些,原来那紫痕,是用紫草汁点的。

更漏敲过三更,沈惊春的手指轻轻抚过被角。窗外的风卷着几片枯叶打在窗纸上,她忽然低低咳嗽起来,声音里带着浓重的鼻音:阿娘......我冷......

守在外间的夏荷猛地坐直身子,正要掀帘,却听见萧晏的声音从廊下传来:让她睡。

沈惊春闭了闭眼,唇角微微勾起。

她知道,从今夜开始,柳家的狐狸尾巴,该全露出来了。而她要做的,就是在这团乱麻里,揪出那根最致命的线头。

当第一缕晨光爬上窗棂时,她的呼吸渐渐平稳,像是真的陷入了沉睡。

只是那睫毛下的眼睛,偶尔会轻轻颤动仿佛在做一个冗长的、关于复仇与真相的梦。

沈惊春的指尖刚碰到茶盏边缘,喉间便泛起一阵腥甜。

她早算准这盏碧螺春里掺了寒髓毒,柳家的人总爱学戏文里的做派,连投毒都要挑她每日晨起必饮的茶。

此刻眼前发黑不过是曼陀罗的药效在翻涌,她咬着舌尖强撑着最后一丝清明,任由茶盏坠地,瓷片飞溅的脆响里,她听见夏荷破门而入的惊呼,像根线稳稳牵住这场戏的起承转合。

姑娘!夏荷的手刚搭上她肩膀,她便彻底昏了过去。

意识沉入黑暗前,她听见外间脚步凌乱,有玄色大氅扫过地面的簌簌声,萧晏的声音裹着冰碴砸下来:传太医!她勾了勾嘴角——这出戏的第一幕,唱得正热闹。

第一夜,惊春阁的烛火通亮。

沈惊春半合着眼,听着外间萧晏摔茶盏的动静。

他每摔一件器物,她便在心里记上一笔这王爷的疯批劲儿,倒成了最好的掩护。

白芷端着药碗进来时,她能闻到碗底混着的温阳散香气,指尖在锦被下轻叩床沿,白芷立刻垂泪道:姑娘今日醒了片刻,直喊冷,说我不是假的......我是那个活下来的人......

窗外有风声掠过,沈惊春知道,墙根下某个角落,柳家的暗桩正支着耳朵。

她故意将呓语说得含混,假的、活下来这些词像钩子,专钩那些做贼心虚的人。

第二夜,枕下的薄铜片开始发烫。

白芷替她掖被角时,指腹在她手背轻轻一按,这是有动静的暗号。

沈惊春闭着眼,听见窗外传来瓦片轻响,有人在檐下驻足。

她数着更漏,等更鼓敲过三更,突然发出一声低吟:阿娘......他们要我的血......声音细若游丝,却刚好能飘出窗棂。

第三夜,铜片上多了三道划痕。

沈惊春摸着那道深凹的刻痕,知道是小盛翻墙回来时留下的,他说柳家别院今夜掌灯到丑时,柳夫人摔了半屋子瓷器。

她捏着铜片,在心里冷笑:急了,到底是急了。

墨七。她对着窗角的阴影轻声开口,暗卫的呼吸声顿了顿,去告诉王爷,有人想在他眼皮底下取我性命。

萧晏是在第四日子时来的。

沈惊春昏睡中听见院门被撞开的声响,玄铁甲胄擦过门槛的刺啦声,接着是重物坠地的闷响。拿下!萧晏的声音像淬了毒的刀,敢动她,本王让你们柳家连渣都剩不下。

审训室的火把映得四壁通红。

被擒的死士跪在地上,血从额角滴进砖缝,萧晏的靴尖碾过他手背的骨节:谁指使的?

柳......柳夫人......死士疼得直抽气,她说劫女不死,柳家血脉断......

萧晏的手骤然收紧,攥住死士衣领将人提起来:劫女?

是......是当年那局的劫星......死士喉间溢出血沫,要取她心头血......祭月蚀......

沈惊春倚在床头听着夏天的汇报,指尖摩挲着铜片上的刻痕。

第七日清晨,她醒来时,阳光正透过窗纸在床沿铺了层金。

萧晏坐在榻边,眼底青黑得像涂了墨,见她睁眼,喉结动了动:可好些了?

她弱声咳嗽:王爷守了七日?

嗯。他别过脸去,耳尖却红了,太医院说你最多还有三个月......

毒是假的。她突然伸手攥住他手腕,指尖凉得像冰,可这七日,王爷的心跳,是真的。

萧晏的瞳孔骤缩,腕间被她攥得发疼,却舍不得抽开。

她望着他震惊的模样,笑了:墨七都告诉我了。

当夜,沈惊春在妆台前摊开所有证据。

铜片上的划痕、死士的供词、小盛偷来的柳家密信,整整齐齐码成一摞。

她将这些封入朱漆木盒,对小盛道:送去清虚观,找陆鹤年。

附言写:当年救我的代价,是不是今日这一局?

小盛接过木盒时,触到她掌心的温度哪里还有半分病弱?分明烫得惊人。

她立在院中仰望星空时,北方天际突然划过一道流星。老卜说过,这是劫星动的征兆。

她抚着心口,轻声道:你们要我的血......那我就用这血,染红你们的祭坛。

风卷着落叶掠过她裙角,她望着惊春阁的匾额,指尖轻轻叩了叩窗棂。

明日晨起,宁王府的内务大考该重开了有些棋子,该换一换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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