95书阁 > 现言小说 > 疯批王爷的白月光替身 > 1/40,沈府旧婢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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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   沈惊春看着这童谣的册子,烛芯噼啪爆响,有火星溅在宣纸上,烫出个极小的焦洞。

她浑然未觉,只盯着第二页夹缝里若隐若现的刺字,是孩童用针尖一笔笔戳出来的,墨迹早被岁月浸得发灰,却仍能辨认出慈恩庵岁岁几个词。

岁岁...她轻声念出这个名字,记忆里总有些碎片在晃:幼年在田埂上追蝴蝶时,偶尔会听见老妇人闲聊,她听见他说岁岁别怕。

第三页的刺字更密集了。母妃咳血时,攥着我的手说岁岁活着,她指腹有茧,和沈老将军的手一样。今天在御花园看见沈家送的牡丹,开得像岁岁的红裙子。国师说岁岁命里克亲,所以...所以我要把她藏起来。

岁岁是沈家嫡长女的乳名烛火突然剧烈摇晃,掀到最后一页。最末那行刺字像一把刀:如果岁岁活着,她应该像沈惊春一样眼睛里有火把。

良久,沈惊春将书案下的暗格打开,里面躺着宁王给的密室钥匙,她拿起钥匙。

宁王府密室在地下那层,霉味混着檀香扑面而来。沈惊春举着烛台,光线扫过靠墙的樟木箱时,箱盖掀开最上面是叠暗旧宣纸,边角卷起又被仔细压平过。

第一张画着歪歪扭扭的宫墙,两个小孩手拉手,其中一个穿着红裙子,发梢别着朵石榴花。旁边用稚拙的字迹写着:我和岁岁约好了,要一起长大。

第二张画是佛堂。两个小孩跪在蒲团前,红裙女孩的头顶有团墨迹,像是眼泪砸上去的。

旁边写着:阿梨说她娘去了很远的地方,我说明年我娘生辰,带你去看她种的海棠。

画纸背面有行成年后的字迹,笔锋凌厉如刀:她回来了,可她不认识我了。

沈惊春的手指抚过那行字。原来他早知道她是岁岁,所以才会容忍她的算计,默许她查沈家旧案?

所以才会在她举着虎符站在宁王府门前时,用那样复杂的眼神看她?

宁王府密室里,沈惊春将画纸小心收进怀里。

烛火闪烁,她看见樟木箱最底层躺着块羊脂玉牌,刻着萧晏岁岁两个名字,中间雕着并蒂莲。

咚!

密室的石门突然被敲响。

沈娘子,东宫来消息!守在密室门口的丫鬟声音发颤,皇帝烧了所有沈家卷宗,还...还杀了三个近侍!

东宫的偏殿里,萧承攥着半块烧剩的族谱,指节发白。

炭盆里的火舌卷着泛黄的纸页,噼里啪啦响着,近侍缩在柱子后面,喉结动了动:奴才查过,说是染了时疫,可棺材里...

住口!萧承将炭盆踢翻,火星溅在他玄色龙袍上,烧出个焦洞。

他踉跄着扶住案几,案上的青铜鹤烛台当啷坠地。

十八年前的画面突然涌上来:雨夜里,他拽着那个穿红裙子的小女孩往井边跑,她哭着喊哥哥救我,可他想起母妃断气前说岁岁克母,想起国师说沈氏女若活过十岁,必覆我朝。

是你克死了母妃!他尖叫着推了那女孩一把,井水溅在他脸上,比冬雪还冷。

可现在,那个本该死在井里的人,竟穿着素色衫子站在宁王府门前。

不可能!他抓起案上的茶盏砸向近侍,去宁王府!

把那个女人...把沈惊春给朕抓来!

近侍连滚带爬往外跑,门槛绊得他摔了个跟头。

不......他瘫坐在地,指甲抠进青砖缝里,岁岁早死了,死了......

出了密室,沈惊春擦了擦眼角,萧晏就站着在门口。

你说你在等一个长得像你母妃的人。沈惊春的声音发颤,你等的不是替身,是你小时候认识的我?

萧晏的睫毛在眼下投出浓重的阴影。

他没有回答,他看着沈惊春的眼睛,

所以你救我,不是因为我像你亡妻。她的声音轻得像叹息,是因为你认出了我?

萧晏的拇指重重按在她手背上,力度大得几乎要捏碎骨骼:我认出的是你眼睛。

"王爷"有暗卫来报"宫里刚调来一批新宫女,领头的自称沈府旧婢,她每日必去皇陵方向烧纸钱,用的是沈家祭祖特制的青灰纸!

沈家旧婢出现,说明有人想用另一个沈惊春搅乱局势。

萧晏抬步就往外走你不必去。沈惊春追上他的脚步,你太显眼。她的目光扫过萧晏腰间的玄铁令牌,但借你腰间那枚令牌,足够我混进宫里。

子时三刻的宫墙外的后巷,沈惊春躲着暗处的一颗大树后,不远处的焚炉腾起暗红的火舌,一个个穿青布裙的婢女正背对着她,将一叠信笺撕成碎片往里丢。

沈惊春盯着她背。

公主尚在,真身未现......

纸片烧到一半突然被风卷起,沈惊春看见最后半行字时。她顾不得那么多,从暗处猛地扑向焚炉,滚烫的灰烬溅在脸上,疼得她睁不开眼。

等她攥着半张残纸退开时,后颈突然泛起凉意,是萧晏的气息落在她耳后。

别信任何人,包括你自己。他的声音清冷,因为那年,真正被推下井的......是我。

沈惊春猛地转身,月光照亮萧晏

他的手指抚过她鬓发,语气轻得像在说别人的故事:萧承推下去的是我的替身,而我被沈老将军的暗卫救走时,怀里还揣着你塞给我的半块桂花糖。

焚炉的火突然爆响,残纸在火星中蜷成卷又变成灰。

沈惊春望着那婢女的背影,她正往巷口走,脚步轻快得不像个老妇。

萧晏的手突然扣住她手腕,婢女已拐过墙角。沈惊春刚要追,却见那妇人突然停住脚步,缓缓回头。月光下,她的脸在阴影里忽明忽暗竟有张,与沈惊春有七分相似的面容。

姑娘。她扯出个诡异的笑,指腹按在唇上,有些秘密,还是带进棺材里好。

沈惊春的呼吸骤然一滞。

她望着那婢女转身加快脚步,消失在更深的夜色里。萧晏的手从她腕间滑到掌心,十指相扣:我让暗卫盯着他的拇指摩挲她掌心里的残纸,但有些事,得活着才能查明白。

沈惊春盯着掌心那半行字公主尚在,又想起萧晏说的被推下井的是我,她觉得茫然。

她望着那婢女消失的方向,突然意识到这个妇人出现的时机,恰好是她刚从密室拿到画纸的今夜;她烧的青灰纸,恰好是能引她现身的诱饵。

更夫的梆子响起,这一次,沈惊春听见了不同的节奏,是宁王府暗卫的暗号,三长两短,代表目标已控制。

她刚要松口气,却见前方巷口闪过道白影,那婢女不知何时又折返回来,眼神癫狂得像被雷劈过的疯犬。

小心!萧晏的手臂横在她身前,却见那妇人突然冲向他们,喉间发出含混的嘶吼。

你到底替谁做事?沈惊春拽住她的手腕,却被她指甲抠得鲜血淋漓,谁让你找另一个沈惊春?

妇人的瞳孔逐渐涣散,嘴角溢出黑血。

她望着沈惊春的眼睛,突然笑了:公主......不,是岁岁姑娘。她的声音突然变得苍老,像是换了个人,真正的沈惊春,在......

话音未落,她的头重重砸在青石板上,断了气。

沈惊春松开手,看着她怀里掉出的半块玉牌,和她在密室找到的那枚萧晏岁岁并蒂莲玉牌,竟是一对。

萧晏弯腰捡起玉牌,月光下,两枚玉牌合在一起,露出中间刻着的八个小字:生而同命,血誓为证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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