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天，冲绳那霸机场的VIP候机室。
阳光透过落地窗，在地板上铺开一片金色。
窗外跑道上的飞机反光刺眼。
五条悟无聊地打着手游，夏油杰安静看书，黑井美里在帮理子整理行李。
气氛平静，像一次普通旅行的返程。
天内理子坐在他们中间，却格格不入。
她不看风景也不玩手机，只是静静坐着。
视线在五条悟和夏油杰身上来回逡巡，眼神复杂，有同情、有不忍，还有一丝因那个“秘密”而生的坚定。
“就是这两个人……会因为我，走上截然不同的人生。”
理子心里想着。
“五条悟会因这次失败变得更强，也更孤独；夏油杰会因这次的无力感，对整个世界失望……”
她手伸进口袋，攥紧那根银色羽毛。
那个叫苏木的男人，他到底想做什么？他让我看到的未来，真的可以改变吗？”
五条悟忽然抬头看她。
“喂，星浆体，你脸色不太好啊。”
理子回过神，勉强笑了笑。
“只是有点累。”
“昨晚没睡好？”
夏油杰放下书，关切地问道。
“嗯……做了个梦。”理子轻声说。
“什么梦？”
“梦到……”理子顿了顿，“梦见自己变成了别人。”
五条悟摘下墨镜，蓝色的眼睛盯着她。
“变成别人？什么意思？”
理子摇摇头。
“不记得了，就是很奇怪的梦。”
夏油杰若有所思地看着她，总觉得这个女孩从昨天开始就有些不对劲。
但他没有深究，只是温和地说道。
“可能是压力太大了。到了高专，一切就结束了。”
理子心头一颤。
是啊，到了高专，一切都结束了。
她的人生，她的存在，都将在那里终止。
而眼前这两人，也会因她的死，分道扬镳。
“该登机了。”黑井美里起身，“理子大人，我们走吧。”
一行人起身走向登机口。
理子跟在最后，看着前面三人的背影。
她忽然有种冲动，想要告诉他们苏木展示给她的那些“未来”。
但她没有开口。
她知道，即使说了，他们也不会相信。
而且，苏木说过，会在最后时刻出现。
她选择相信他。
-
返回东京的飞机上。
五条悟因为连日开启“无下限”，有些疲惫，靠着座椅睡着了。
窗外的云海白得晃眼。
夏油杰在看书，偶尔和黑井美里聊几句，神态轻松。
天内理子看着他们，五味杂陈。
她知道，那个不可一世的白发少年，几小时后将初次体验“死亡”。
而这个温柔强大的黑发少年，也会因此走向另一条路。
“这就是‘最强’吗？原来也只是十几岁的少年。”
理子看着五条悟的睡颜，少了平时的张扬，多了些稚气。
“如果我没有做那个梦，没又遇到那个男人，是不是就能心安理得地接受命运，他们……也不必走向那样的未来？”
她摇摇头。
“不！那个男人说过，我的命运，应该由我自己选择。”
她看着熟睡的五条悟，头一次生出想要保护他们的念头。
“小姐，需要喝点什么吗？”空姐推着餐车过来。
“不用了，谢谢。”理子轻声回答。
夏油杰抬头看她。
“理子，你真的没事吗？从昨天开始，你就有些……”
“有些什么？”
“像个大人。”
夏油杰想了想，说道。
理子一愣。
“大人？”
“嗯，以前的你更活泼一些，会和五条吵架，会抱怨任务的安排。但现在的你……”夏油杰停顿了一下，“像是在思考很深刻的问题。”
理子苦笑一声。
“可能是快要‘毕业’了吧。”
夏油杰眉头微蹙。
“毕业？”
“对，从‘天内理子’这个身份毕业，成为‘星浆体’。”
理子的语气平静，但夏油杰却听出了话里的沉重。
“理子……”
“我没事，夏油同学。”理子扭头看向窗外，“我想通了。”
夏油杰欲言又止。
他觉得这个女孩藏着心事，却不知从何问起。
...
下午。
一行人顺利抵达东京，乘坐专车返回高专。
车辆行驶在熟悉的道路上，高专结界的轮廓已经遥遥在望。
夏油杰开始给理子介绍高专和同化仪式的流程。
“薨星宫是高专最神圣的地方，天元大人就在那里等你。”
“仪式很简单，你只要……”
“夏油同学。”理子突然打断他。
“怎么了？”
“如果……我是说如果，有一个不用牺牲任何人，也能解决问题的方法，你会选择吗？”
夏油杰一怔，随即温和地笑了。
“天内同学，咒术师的世界没有两全其美。我们能做的，只是选择牺牲更少的那条路。”
理子沉默了。
她又攥紧了口袋里的羽毛。
她知道，夏油杰的这套“正论”，很快就会被现实击碎。
而那个能带来“两全其美”的人，很快就会出现。
“理子，你为什么这么问？”夏油杰有些不解。
“没什么，随便想想。”理子摇摇头。
车内一时安静下来。
五条悟还在睡觉，黑井美里在整理文件。
只有夏油杰在琢磨理子刚才的话。
“不用牺牲任何人的方法……”
他摇摇头，只当是女孩面对死亡时的天真幻想。
他不知道，这个“幻想”马上就要成真。
-
车子缓缓驶入高专大门，沿着坡道向薨星宫驶去。
五条悟醒了，伸了个懒腰。
“到了？”
“快了。”夏油杰回答。
“这次任务还真是轻松啊。”五条悟得意地说道，“那些杂鱼根本不够看。”
“别大意。”夏油杰无奈地摇头，“任务还没结束。”
“有什么好担心的？”五条悟不以为然，“谁敢在高专闹事？”
黑井美里帮理子整理仪表，为仪式做准备。
“理子大人，等会儿见到天元大人，记得行礼。”
“我知道。”理子点头。
她看着窗外高专的景象。
她知道，在这片宁静的校园里，一个叫“伏黑甚尔”的男人，已经等候多时了。
但她不害怕了。
因为她知道，还有另一个人也在等着。
一个能改变一切的人。
车子在薨星宫主殿前停稳。
夏油杰率先下车，为理子打开车门，伸手做了个“请”的姿势。
“到了，天内同学。这里就是你的……终点。”
夏油杰的语气平静庄重。
但在理子听来，这句话很不吉利。
理子深吸一口气，眼神坚定。
她握住夏油杰的手下车，抬头望向通往薨星宫的长长石阶。
阳光洒在石阶上，看起来神圣而庄严。
但理子清楚，路的尽头不是荣耀，而是消失。
她攥紧口袋里的银色羽毛。
“苏木……你说过会来的。”
她在心中默念。
“我相信你。”
五条悟和夏油杰走在前面，黑井美里陪在理子身边。
四人沿着石阶向上走去。
每走一步，理子的心跳就加快一分。
不是恐惧，是期待。
期待改变一切的时刻。
期待那个男人的出现。
期待作为“天内理子”活下去的可能。
阳光穿过树叶，在她脸上投下交错的光影。
她表面平静，内心却燃着希望。
她知道，在这条通往“终点”的路上，真正的救赎即将到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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