95书阁 > 历史小说 > 大明:开局被贬,给老朱讲明末 > 第22章:藩王治河,此乃千古阳谋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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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   道衍的话,每一个字都化作了实质的雷霆,在朱棣的脑海深处轰然炸响。

湖心亭内,水汽氤氲,烛火的微光在他深邃的眼眸中投下两点跳跃的星火。

“将治河这件烫手山芋,变成……谋取实权的资本?”

朱棣的嘴唇无声地开合,反复咀嚼着这句颠覆了他所有认知的话。他的指节因为用力而根根发白,紧紧攥着身前的石桌边缘。那坚硬的触感,才让他确认自己并非身处梦境。

他抬起头,目光灼灼地锁定在道衍身上。

“大师此话何意?还请详说。”

道衍的僧袍在夜风中微微鼓荡,他脸上的笑容平静,却有一种俯瞰棋局的绝对掌控感。他没有立刻回答,而是负手起身,在这方寸之地缓缓踱步。木屐踩在亭中地板上,发出笃、笃的轻响,每一下,都敲在朱棣的心跳节点上。

“王爷,您看。眼下的局面,是一盘死棋。但死棋,亦有生门。”

道衍停下脚步,目光穿透亭外的夜色,仿佛看到了整个大明王朝的权力中枢。

“太子殿下,宅心仁厚。这份仁厚,在太平盛世是美德,在此刻,却是他最致命的枷锁。”

“江辰呈上的那些数据,那些冰冷的、预示着千里泽国、百万流民的数字,已经彻底击溃了他的心理防线。他现在一心只想治河,不惜一切代价。”

道衍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怜悯,更带着一丝冷酷的剖析。

“但他想动钱粮,户部那群视财如命的文官第一个跳出来哭穷。他想征民夫,北方的藩王们就敢直接上本弹劾他动摇国本。他空有储君之名,却无调动帝国资源的实权。所以,他现在进退维谷,动弹不得。”

朱棣喉结滚动,没有说话。道衍所言,字字诛心,却也字字是实。

“再看秦王、晋王他们。”道衍话锋一转,嘴角勾起一抹讥诮,“他们联手,暂时是顶住了太子的压力,保住了自己封地里那点瓶瓶罐罐。可他们能高枕无忧吗?”

“‘为一己之私,罔顾江山社稷’!”

道衍一字一顿,声音不大,却振聋发聩。

“这么大一顶帽子,谁戴上谁死!父皇是什么性情,王爷您比谁都清楚。时间拖得越久,这顶帽子在父皇心里就扣得越实。他们在天下军民心中的威望,也会随着黄河的每一次泛滥,被冲刷得一干二净。”

“所以,他们看似强硬,实则内心比谁都焦急。他们也在等,等一个能让他们体面下场的台阶。”

亭中陷入了短暂的沉默,只有烛火爆开一粒灯花的轻微噼啪声。

分析完这两方的死局,道衍终于转过身,那双在暗影中显得格外明亮的眼睛,死死盯住了朱棣。

图穷匕见!

“这,便是王爷您的生门,我等的机会!”

道衍的声音不再平静,里面燃烧着一种压抑了太久的、名为“野心”的烈焰。

“贫僧有一策,釜底抽薪之策!”

“我建议,由燕王您,亲自牵头!”

“联合秦王、晋王,以及所有北方藩王,联名向陛下上书请命!”

朱棣的呼吸陡然一滞。

道衍的声音充满了蛊惑人心的力量,每一个字都带着奇异的魔力。

“请的这个命,不是别的!”

“正是——全权总揽黄河中下游的治理大权!”

“什么?!”

这个念头太过疯狂,太过惊世骇俗,饶是朱棣这般尸山血海里杀出来的铁血亲王,也瞬间失态。他的身体猛地前倾,双目圆睁,满脸的难以置信。

“我们……主动去接这个烂摊子?!”

“没错!”

道衍重重地点头,眼神中的狂热让朱棣都感到一阵心悸。

“王爷,这是一个阳谋!一个光明正大摆在朝堂之上,让陛下、让太子、让满朝文武,都无法拒绝,也找不出任何错处的阳谋!”

他走近一步,声音压得极低,却字字清晰地钻进朱棣的耳朵里。

“您的奏疏,要写得情真意切,大义凛然!”

“就说:我等北方藩王,世受国恩,为国戍边,乃分内之事!然,北境百万大军的粮草,关乎国运的漕运,其命脉,尽悬于黄河一线!今黄河将溃,国之动脉将断,我等身为大明藩王,日夜忧思,寝食难安!”

“故,斗胆请命!愿倾尽我等封地之税收、人力、物力,不向国库索要一钱一粮,为国分忧,为陛下分忧!誓要为我大明,还一条万世安澜的黄金水道!”

这番话,由道衍的口中说出,带着一种金石之声,连朱棣自己听着,都感觉一股热血直冲脑门。

道衍的嘴角,逸出一声冰冷的笑。

“王爷您想,这封血书般的奏疏,一旦快马呈送至京师,摆在陛下的御案上,会是何等景象?”

“陛下会怎么想?他只会觉得自己的儿子们终于长大了,懂得为江山社稷分忧了!他只会龙颜大悦!”

“太子会怎么想?他想做却做不成的事,我们做了。他不但不能反对,还要捏着鼻子称赞我们深明大义!”

“那些朝臣们呢?他们最担心的国库空虚问题,我们解决了。他们还有什么理由阻挠?”

“如此一来,之前所有的僵局,所有的攻讦,所有的矛盾,瞬间迎刃而解!秦王、晋王他们也从‘社稷罪人’,一跃成为‘国之栋梁’!”

“最关键的是!”

道衍的声音骤然压低,凑到朱棣耳边,如同魔鬼的低语,每一个音节都充满了致命的诱惑。

“王爷,您要的,从来都不是去修那条破河!”

“您要的,是‘治河之权’!”

“以‘为国治河’这个至高无上的名义,您就可以名正言顺地,在您的燕云十六州,在秦、晋等所有藩王的领地内,成立一个‘治河总署’!”

“这个总署,可以独立征税,不必经过户部!”

“可以自行招募官吏工匠,不必理会吏部!”

“甚至可以调动地方卫所兵马,以‘护卫河工’的名义,进行整编和调度,不必上报兵部!”

“这,就是一个上不受朝廷掣肘,下不受地方官干扰,针插不进、水泼不进的独立王国!”

道衍的眼中,闪烁着骇人的光芒。

“待到财权、人事权、军权尽入您手,一个囊括了整个北方的庞大利益集团,便以您为核心,彻底成型!”

“到那时,河,治与不治,慢点治,还是快点治,又有什么关系呢?”

“那……还不是王爷您一句话的事吗?”

“以此为根基,图谋将来的大事,方有一线生机!”

此言一出,时间仿佛静止。

朱棣只觉得一股难以言喻的战栗感,从尾椎骨直冲天灵盖,让他浑身的汗毛根根倒竖!他的血液在一瞬间被点燃,奔涌的声响在他的耳中化作了震天的雷鸣!

眼前的迷雾,被彻底撕碎。

那条通往至高权力的、最隐秘、最凶险、也最光明的道路,就在此刻,清晰地展现在了他的面前。

阳谋!

这才是真正的,足以撬动一个王朝的千古阳谋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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