95书阁 > 现言小说 > 惊鸿归烬:嫡女复仇录 > 第4章 智退监军,矿隐锋芒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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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   福伯的话音像一块冰砸进暖炉,凌惊鸿指尖的烛火晃了晃,映得她眼底的寒色更浓。萧景渊的人找到西山矿洞,绝不是偶然——要么是凌清柔泄了密,要么是萧景渊的探子顺着“外祖家租荒地”的线索摸了过去。她深吸一口气,压下心头的慌意,此刻乱不得,银矿是她的第一块筹码,绝不能折在这里。

“福伯,你现在立刻去备马,带两个靠得住的护卫,乔装成商贩,连夜去西山。”凌惊鸿语速极快,却字字清晰,“见到赵老后,让他立刻停工,把矿洞入口用碎石封死,再在周围种上半人高的野草,伪装成废弃已久的样子。矿工和猎户都先撤到附近的破庙,每日只派一个人去矿洞附近探查,别让人看出痕迹。”

“那订好的工具怎么办?三日后张铁匠就要送货了。”福伯急忙追问,手已经攥紧了腰间的钱袋。

“让张铁匠把工具送到破庙,别直接去矿洞。”凌惊鸿走到书桌前,快速写了一张纸条,折叠好塞进蜡丸里,“你把这个带给赵老,里面写了几个‘应对探子的说法’——就说那片荒地是外祖家用来种药材的,之前清理碎石是为了翻土,若是有人问起,就按纸条上的说,别多言。”

福伯接过蜡丸,小心藏进衣领,又道:“小姐,萧景渊的人会不会守在西山?小人去了会不会被盯上?”

“你走后门,从府里的密道出去,再绕到城南的马厩取马,别走正门。”凌惊鸿想起前世府里有一条通往后山的密道,是祖父当年为了应对战乱挖的,除了家里人,没几个知道,“护卫就选周叔手下的老陈和小李,他们都是上过战场的,会反侦察,就算被盯上,也能脱身。”

福伯应声要走,凌惊鸿又叫住他:“带二十两银子,给赵老和矿工们当生活费,告诉他们,委屈他们先躲几天,等风头过了,咱们再开工。”

看着福伯的身影消失在夜色里,凌惊鸿才走到窗边,推开一条缝。院外的月光冷得像霜,远处传来打更人的梆子声,“三更”的吆喝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。她知道,这一夜,西山那边定是不眠的,而她,也得抓紧时间准备次日李监军的事。

回到书桌前,她铺开一张纸,开始回忆前世李监军的行事风格——此人贪婪又自负,最喜欢用“圣上旨意”压人,当年父亲就是被他以“延误军机”为由,逼得不得不提前出兵。这次他来商量粮草押送,定然会在路线上做文章,要么坚持走黑石关,要么故意提出绕远路,消耗粮草。

“小姐,您还没睡?”春桃端着一碗热汤进来,见她还在写东西,不由得担心,“明日还要应付李监军,您得早点休息,不然明天没精神。”

凌惊鸿接过汤碗,是温热的红枣羹,甜香驱散了些许寒意。“你也没睡?”她舀了一勺,见春桃眼底有血丝,便知她是担心自己,“衣服的事查得怎么样了?那件石榴红的襦裙,是谁送过来的?”

“是柳姨娘院里的小翠送的,说是柳姨娘特意让人洗干净的。”春桃咬着唇,“我刚才去问过洗衣房的婆子,婆子说小翠送衣服的时候,单独在房里待了一会儿,当时还以为她是在整理衣服,现在想来,肯定是那时候下的痒粉!”

凌惊鸿冷笑一声,柳姨娘被禁足了,凌清柔还不死心,竟让丫鬟来做这种事。“你去告诉洗衣房的婆子,就说我赏她二两银子,让她往后多留意柳姨娘院里的人,若是再有人单独接触我的东西,立刻来报。”她道,“另外,把那件淡紫色的襦裙拿出来,用熏香熏一熏,别留下任何气味,免得被人再动手脚。”

春桃点头应下,走之前又道:“小姐,夫人刚才让兰心来传话,说明日李监军来的时候,让您别太出头,免得被李监军记恨,对您不利。”

凌惊鸿心中一暖,母亲总是这样,处处为她着想。“你告诉母亲,我知道分寸,不会莽撞的。”她笑着说,“我会跟在父亲身边,只在关键时刻提醒一句,不会让李监军抓住把柄。”

春桃走后,凌惊鸿又写了几张纸条,上面记着北境斥候传回的“蛮族游骑动向”,还有黑石关附近的“地形特点”——明日李监军若是敢质疑父亲的布防,她就用这些证据反驳,让他无话可说。写完后,她把纸条折好,放进袖中的荷包里,这才吹灭蜡烛,躺下休息。

可她翻来覆去,怎么也睡不着。脑子里全是银矿的事——赵老能不能顺利封死矿洞?萧景渊的人会不会紧咬着不放?还有李监军,明日会不会带来萧景渊的新指令?直到窗外泛起鱼肚白,她才勉强眯了一会儿。

天刚亮,凌惊鸿就起来了,换上一身淡青色的襦裙,头发梳成简单的双丫髻,只插了一支珍珠簪子,看起来既端庄又不张扬。刚走到正院,就见父亲凌毅已经穿着朝服,正在跟周叔交代事情。

“惊鸿来了?”凌毅见她过来,招手让她过去,“李监军大概辰时到,你一会儿就站在我身边,若是他说的话有不对劲的地方,你就悄悄提醒我。”

凌惊鸿点头,从袖中拿出荷包里的纸条,递给父亲:“父亲,这是我整理的北境斥候消息,还有黑石关的地形,您先看看,一会儿若是李监军质疑您的布防,您就拿这个反驳他。”

凌毅接过纸条,快速扫了一眼,眼中满是惊讶:“这些你是从哪里弄来的?比参军给我的消息还详细。”

“是我让周叔帮忙打听的,还有一些是从府里老护卫口中问来的。”凌惊鸿没说自己是重生的,只找了个借口,“父亲,李监军是萧景渊的人,他肯定会帮着萧景渊,您一定要小心。”

凌毅拍了拍她的肩膀,语气郑重:“放心,为父心里有数,绝不会让他耽误了北境的战事。”

辰时刚到,府门外就传来了车马声。周叔进来通报:“将军,李监军到了。”

凌毅整理了一下朝服,带着凌惊鸿走到府门口迎接。只见一辆黑色的马车停在门口,一个穿着绯色官服的中年男人从车上下来,身材微胖,脸上带着虚伪的笑,正是李监军。他身后跟着两个小厮,手里提着礼盒,看起来像是来拜访的,而非商量军务。

“凌将军,许久不见,别来无恙啊!”李监军走上前,热情地握住凌毅的手,眼神却在凌惊鸿身上扫了一圈,带着几分打量,“这位就是凌小姐吧?果然是将门虎女,生得这般标志。”

凌惊鸿微微屈膝行礼,语气平淡:“见过李监军。”她能感觉到李监军的眼神里带着审视,想来是凌清柔在他面前说了什么,让他特意留意自己。

进了客厅,分主宾坐下后,丫鬟端上茶水。李监军喝了一口,放下茶杯,笑道:“凌将军,今日老夫来,一是为了跟你商量粮草押送的事,二是受三皇子殿下之托,给凌小姐送点东西。”

说着,他让小厮把礼盒递过来,打开一看,里面竟是一支赤金嵌东珠的步摇,跟之前萧景渊送的那支一模一样。“三皇子殿下说,之前送的那支步摇,凌小姐怕是不喜,特意让老夫再送一支来,还说及笄礼那天,希望凌小姐能戴上,也算是给凌家添点喜气。”

凌惊鸿心中冷笑,萧景渊这是不死心,想借着李监军的手,逼她收下这支“逾矩”的步摇。她还没开口,父亲凌毅就先皱起了眉:“李监军,多谢三皇子殿下的好意,只是小女尚未及笄,佩戴东珠步摇怕是不合规矩,还请李监军替我们多谢三皇子,这步摇,我们不能收。”

李监军的脸色僵了一下,随即又笑道:“凌将军这是哪里的话?三皇子殿下也是一片好意,再说,凌小姐是将门嫡女,佩戴一支步摇,又有谁会说闲话?”

“规矩就是规矩,不能坏。”凌惊鸿接过话头,语气坚定,“若是因为一支步摇,让言官参奏凌家‘逾矩’,不仅会影响父亲出征,还会让圣上对凌家生疑,三皇子殿下应该不想看到这样的结果吧?”

这话戳中了李监军的要害——他是萧景渊的人,若是因为步摇的事让萧景渊被圣上指责,他也没好果子吃。李监军的笑容淡了些,收起礼盒:“既然凌小姐这么说,那老夫就把步摇带回去,跟三皇子殿下解释清楚。”

见李监军不再提步摇的事,凌惊鸿松了口气,知道这一局算是赢了。接下来,就是粮草押送的事了。

果然,李监军话锋一转,说起了正事:“凌将军,关于粮草押送路线,圣上已经定了走黑石关,老夫觉得,这条路线虽然近,但蛮族游骑多,不安全,不如绕远路,走黄沙口,虽然远了些,但安全。”

凌惊鸿心中一凛,黄沙口她知道,那里全是沙漠,粮草走过去,至少要损耗三成,而且水源稀少,护卫队很容易缺水。李监军提出走黄沙口,分明是想故意消耗凌家的粮草,让父亲在北境陷入困境。

没等父亲开口,凌惊鸿就先说道:“李监军,黄沙口虽然看似安全,但那里是沙漠,粮草损耗太大,而且水源稀少,护卫队若是缺水,很容易出意外。反观黑石关,虽然有蛮族游骑,但父亲已经安排了斥候提前探查,还加派了护卫,只要小心应对,不会有问题。”

李监军没想到凌惊鸿会插嘴,脸色沉了沉:“凌小姐,这是军务,你一个女子,不懂就别乱说话。”

“李监军此言差矣。”凌惊鸿不卑不亢,“我虽是女子,但也知道‘粮草乃军中之本’,若是因为绕路导致粮草损耗,延误了北境战事,这个责任,谁来担?”她拿出袖中的纸条,递给李监军,“这是北境斥候传回的消息,上面写着蛮族游骑的动向,父亲已经根据这些消息,制定了应对方案,李监军若是不信,可以看看。”

李监军接过纸条,快速扫了一眼,脸色越来越难看。他没想到凌惊鸿竟然会提前准备这些,而且消息还这么详细,让他找不到反驳的理由。凌毅也适时开口:“李监军,小女说的是实话,黑石关的路线虽然有风险,但我已经做好了准备,绝不会让粮草出问题。若是走黄沙口,粮草损耗太大,到了北境,士兵们怕是会饿肚子。”

李监军见凌毅和凌惊鸿一唱一和,知道自己再坚持走黄沙口也没用,只能冷哼一声:“既然凌将军都这么说了,那老夫就不多说什么了,只希望凌将军能说到做到,别让粮草出问题。”

“请李监军放心,老夫定会护好粮草。”凌毅拱了拱手,语气坚定。

李监军没再停留,起身告辞:“既然事情已经商量完了,老夫就先回府了,预祝凌将军出征顺利。”

送走李监军,凌毅松了口气,看着凌惊鸿,眼中满是欣慰:“惊鸿,今日多亏了你,不然为父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应对李监军。”

“父亲过奖了,我只是做了我该做的。”凌惊鸿笑着说,心中却还有些担忧——李监军虽然被打发走了,但萧景渊肯定不会善罢甘休,接下来,还会有更多的麻烦。

正说着,春桃匆匆跑进来,脸色慌张:“小姐,将军,福伯回来了,说是有急事要跟您说!”

凌惊鸿心中一紧,难道是西山银矿出了问题?她和父亲连忙走到客厅外,见福伯风尘仆仆地跑进来,脸上满是疲惫,却带着一丝庆幸:“小姐,将军,没事了!赵老已经把矿洞入口封死,还种上了野草,萧景渊的人去探查了一圈,没发现异常,已经走了!”

凌惊鸿松了口气,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。可没等她高兴多久,福伯又道:“不过,赵老说,萧景渊的人在离开的时候,说了一句话,说‘这荒地若是真种药材,咱们就等着看收成’,看样子,他们还没彻底放弃,还会盯着那里。”

凌惊鸿的眼神又冷了下来。萧景渊果然没这么容易放弃,看来银矿的事,还得继续小心。她刚想说话,就见兰心从外面跑进来,脸色苍白:“小姐,夫人让您快去正院,说是清柔小姐在夫人面前哭,说您欺负她,还说……还说您私藏银矿,想谋夺凌家财产!”

凌清柔竟然知道了银矿的事?凌惊鸿猛地睁大眼睛,心中涌起一股寒意。她明明已经做得很隐蔽了,凌清柔是怎么知道的?难道是萧景渊告诉她的?还是她自己查出来的?

她看着远处正院的方向,阳光刺眼,却照不进她心底的疑虑。及笄礼越来越近,凌清柔却频频发难,萧景渊又在暗中盯着银矿,接下来,她要面对的,恐怕是一场更难打的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