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淮茹在水管上洗碗,二大妈就走了过来,语气软乎乎地说道:
“淮茹啊,你二大爷的褂子,我都熨好了,你要是你有空,就帮大妈去补补?”
秦淮茹的手还沾着水,在围裙上蹭了蹭,说道:
“行,二大妈,一会儿我就去拿针线去。”
二大妈见秦淮茹答应了,就高兴地回家了。
这时,傻柱的门“吱扭”开了。
他手里拿着个酒瓶出来,“啪”地顿在洗衣台上,看着秦淮茹说道:
“她也是女人,有手有脚的,好意思让你替她补衣裳?这不是明摆着欺负人!”
秦淮茹没敢看傻柱,说道:
“都是街坊的,也就搭把手。”
“搭把手?”傻柱扯着嗓子喊,拿起酒瓶“咕噜”灌了一大口:
“我看她是见着羊毛就想薅!今个她补褂子,明儿三大爷就得让你补棉袄,一大爷的袜子破了也得来找你!”
秦淮茹还是去屋里拿了针线筐,筐里摆着顶针、线轴,还有几枚磨得发亮的钢针,都是她陪嫁时带来的。
傻柱盯着那针线筐,后背的汗毛就竖了起来,说道:
“这院里的人都精着呢,二大妈开了这个头,往后你秦淮茹就别想清静了。”
果然,秦淮茹刚走到二大妈门口,三大爷背着手过来了。
两眼落在针线筐上,故意把嗓门提得老高,像是要让全院人都听见:
“嘿,看淮茹这针线活工具,绝了!我昨儿还跟你三大妈说,就咱院这几个女人,论缝补浆洗,谁都比不上淮茹这双手?针脚比绣妈还匀,补完了跟新的一样!”
二大妈站在门口,刚要接话,三大爷又接着说道:
“二大妈你也有福气,能让淮茹帮忙补褂子,换了旁人,想求都求不来呢,毕竟不是谁都有这好手艺。淮茹啊,你三大妈眼神不太好,有啥缝补活儿,你也帮着点。”
这话听着是夸秦淮茹,傻柱却听出了话外音。
这老狐狸是故意把秦淮茹的手艺,“钉”在全院人眼皮子底下!
他攥酒瓶的手紧了紧,心里骂道:
“好你个闫老西,算盘珠子都崩到淮茹身上了,这是怕别人不知道能薅她的羊毛是吧?”
秦淮茹也听出了这意思,勉强挤出笑:
“三大爷您说笑了,这缝缝补补的活儿,是个女人都会。”
话还没说完,西厢房的老李媳妇走出来,拎着一条老棉裤,声音翠翠地说道:
“我说淮茹啊,你要是闲着,也帮我家老李补补这棉裤,眼瞅着冷了,你看他这棉裤裤裆都扯了,这可咋穿啊!”
没等秦淮茹开口,傻柱往前跨两步,粗声大气地说道:
“李婶,你也真会捡便宜,昨儿秦姐还说,这两天干活累,胳膊都抬不起来了,这要全院的针线活都叫她干,那还不累死!”
老李家的脸,一下就红了,抱着棉裤哼唧了半天:
“傻柱,我……我也就顺便说一说……”
“说说也不行!”傻柱的嗓门更大了,“她是你们家的老妈子?还是你们给她开工钱?自己家的活自己干,别总想着白用人!”
二大妈本想笑着迎接秦淮茹,可看见傻柱在院里这么喊,脸上的笑一下停住了,但还是强撑着热情说道:
“淮茹快进屋,就等你来了。”
傻柱紧走两步拦在当间,两眼瞪得老大,冷笑道:
“二大妈,您要是缺胳膊少腿,使唤人也说得过去。可您这双手好好的,指甲盖都修剪得齐整整,怎么就不能自己补?是不是使唤秦淮茹特舒服!”
说罢,晃了晃自己布满老茧的手,说道:
“要不我替您补?就是我这针脚粗,回头别磨着我二大爷!”
二大妈的脸“唰”地拉下来,她瞥着傻柱那双手,说道:
“你这双糙手,颠大勺还行,拿针线我怕你把布戳个大窟窿!”
说完,狠狠瞪了傻柱一眼:
“行了行了,这衣服我自己补!”说完进了屋,就把门关上了。
秦淮茹看着二大妈紧闭的房门,睫毛轻轻颤了颤。
傻柱这是把得罪人的活儿,全揽到了自己身上,往后院里人少不了说他护短,说他跟自己不清不楚。
可方才,看着傻柱宽厚的肩膀挡在自己身前,像堵结实的墙,把那些算计的、试探的目光全挡在了外面,心里忽然觉得暖烘烘的。
风从院大门口吹进来,带着点凉意,秦淮茹的鼻尖忽然一酸,眼泪差点掉下来。
她刚要开口跟傻柱说句声“谢谢”,就见傻柱回头说道:
“还愣着干啥?回家吧!”
说罢,傻柱拎着酒瓶,故意把脚步踩得“咚咚”响,每一步都狠狠地砸在青砖地上,震得人耳朵发颤。
他是故意的,故意让全院人都听见,秦淮茹的羊毛,谁也别想薅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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