95书阁 > 现言小说 > 海匪女王上岸后,被病娇首辅缠上 > 第21章 他疯起来,连自己都烧 求数据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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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   夜风如刀,刮过德祥当铺那陈旧的飞檐。

木门被泼上了刺鼻的火油,在十数支火把的映照下,泛着油腻腻的死光。

领头的校尉目露凶光,只待一声令下,便要将这里的一切,连同所有的秘密,都焚为灰烬。

门轴发出一声轻响,江令潮手握刀柄,正欲破门而出,以血开路。

然而,一道身影比她更快。

是谢雁廷。

他依旧披着那件单薄的外衣,手中撑着那柄与这杀伐之夜格格不入的白玉伞,仿佛不是来面对刀兵,而是来赴一场雨中旧约。

火光跳跃在他脸上,将他本就毫无血色的皮肤映得如鬼魅般透明。

“诸位,”他开了口,声音不大,却清晰地压过了风声和火苗的噼啪声,“深夜造访,可有圣旨?”

领头校尉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,狞笑一声,手中的钢刀指向谢雁廷:“谢大人,别装糊涂了!首辅已死,你不过一个被贬斥的残官,在这穷乡僻壤苟延残喘,还敢跟我要圣旨?”

他身后的亲卫们发出一阵哄笑,看向谢雁廷的眼神充满了鄙夷和不屑。

在他们眼中,这个病秧子连站都未必站得稳,不过是砧板上的鱼肉。

谢雁廷闻言,并未动怒,只是低头,剧烈地咳嗽了两声,孱弱得仿佛下一刻就要倒下。

然而,就在所有人以为他要服软的瞬间,他猛然抬手,做出了一个谁也想不到的动作。

他将那柄白玉伞的伞尖,狠狠地插进了脚下的青石地砖!

“咔!”

一声脆响,伞柄内部的机括弹开。

一道璀璨的金光自伞柄中冲天而起,撕裂了浓重的夜幕!

金光在半空中骤然炸开,竟幻化出一枚巴掌大小、通体燃烧着金色火焰的鳞片虚影。

紧接着,一道威严浑厚、仿佛来自九天之上的声音,伴随着龙吟之声,响彻整个街区:

“令至如朕亲临,擅动者,诛九族!”

那声音带着无可抗拒的皇者威压,每一个字都如同重锤,狠狠砸在众人心头。

领头校尉脸上的狞笑瞬间凝固,接着化为无边的恐惧。

他双腿一软,噗通一声跪倒在地,浑身抖如筛糠,连刀都握不住,哐当一声掉在地上。

“烽……烽鳞令!是失传三十年的御前烽鳞令!”他骇然失声,额头死死地磕在冰冷的石板上,连头都不敢抬。

这哪里是什么普通信物,这是皇帝亲授、以传令禁术催动的最高密令!

见此令,如见天子!

江令潮震惊地望着前方那道挺拔如松的背影。

她终于明白,那柄伞根本不是伞,而是一个启动禁术的法器!

而驱动这等禁术,代价……

她目光下移,看到一缕鲜血顺着谢雁廷的嘴角缓缓溢出,在苍白的下颌上划出一道刺目的红痕。

他脸上的血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,从惨白化作死灰。

“你疯了?”江令潮一个箭步冲上前,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体,“这会折寿的!”

谢雁廷却笑了,笑声里带着一丝解脱。

他抬起那只没有撑伞的手,指尖还带着催动禁术后残留的灼热,轻轻抹去江令潮眉心因刚才的紧张而沾染上的一点烟灰。

“我这条命,本就不值钱。”他的声音虚弱,却带着前所未有的温柔,“但你若被这火烧了,我宁可魂飞魄散。”

话音未落,数十道黑影如鬼魅般从四面八方的阴影中现身。

赵医正一马当先,面沉如水,身后影卫出手狠辣,不过几个呼吸间,便将那些吓破了胆的钦差亲卫尽数制服,堵嘴捆绑,拖入了黑暗之中。

江令潮扶着几乎将全身重量都压在她身上的谢雁廷,一步步走回房中。

她将他安置在榻上,第一次主动拿出自己的金针,为他施针稳住翻腾的气血。

当那微凉的针尖刺入他穴位时,她的指尖抑制不住地微微颤抖。

这一刻,她终于彻底明白了。

他不是不怕暴露,也不是不惜命。

他只是为了护住她,甘愿将自己最后一层伪装的皮,亲手撕得粉碎。

次日,一道八百里加急的朝廷诏令,震动了整个庆安府。

原钦差主官“突发恶疾,卧床不起”,所有差事,由原从官谢雁廷“暂代主查”。

满城哗然。

一夜之间,关于这位“病弱文官实为天子心腹,手握生杀大权”的传言,甚嚣尘上。

江令潮正在当铺门口,面无表情地清扫着昨夜留下的灰烬。

谢雁廷就坐在屋檐下的藤椅里,慢条斯理地晒着几味药材。

他的手中,还捧着那个已经空了的“龙涎膏”药罐,指尖轻轻摩挲着冰凉的罐身。

江令潮扫完最后一把灰,直起身,目光落在那药罐上。

她走过去,一言不发,忽然伸手将那药罐夺过,狠狠摔在地上!

“啪!”

上好的白瓷碎裂一地。

“从今往后,我不再吃你给的药。”她冷冷地说道。

谢雁廷抬起眼,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里没有丝毫怒意,反而漾开一抹浅淡的笑意。

“好。”他应道,“那我给你别的。”

他从宽大的袖中,取出一只通体剔透的小玉瓶,拔开塞子,倒出一粒赤红如血的药丸。

那药丸一出现,空气中便弥漫开一股奇异的、混合着药香和血腥的气味。

“‘燃心丹’。”他将药丸递到她面前,声音轻得像在说情话,“以我心头血,历经七七四十九日炼制而成。你若服下,体内的‘牵机引’之毒非但不会被压制,反而会被激发。唯一的用处,便是痛感共享。你痛,我亦痛。”

江令潮死死地盯着那粒仿佛有生命的药丸,它在谢雁廷苍白的手心上,像一颗滚烫的心。

良久,她

谢雁廷的瞳孔骤然紧缩,他闪电般出手,一把扣住江令潮的手腕,指尖搭在她的脉门上。

片刻之后,他自己的心口,猛地传来一阵尖锐的、如同被无数根钢针穿刺的绞痛。

那痛楚来得如此迅猛霸道,让他呼吸一滞,脸色瞬间又白了几分。

他缓缓抬眼,望向眼前这个神情冷漠的女人,声音里第一次带上了无法掩饰的颤抖:“你……真敢?”

江令潮抽出自己的手腕,扯出一抹冰冷的笑:“你敢给我下药,我就敢让你尝尝——什么叫生不如死。”

她转身,将那柄昨夜新铸的、比寻常刀更窄更利的刀拔出,反手插在他面前的药材簸箕里,刀身没入一半,嗡嗡作响。

“现在,我们才是真正的共犯了。”她的声音不大,却字字如刀,“谢雁廷,你若再瞒我一句,我不只让你痛,我还要你亲眼看着,我是怎么一把火,烧了你的江山。”

当夜,赵医正悄然呈上了一份密报。

南洋之上,有一支行踪诡秘的船队异动,其旗号,是血色的“残浪”二字。

据报,那支船队的首领,极有可能便是当年背叛江家军、导致江令潮身陷绝境的副将——陈七。

江令潮握紧了身侧的刀柄,骨节泛白。

那双沉寂了许久的眼中,终于燃起了滔天的、久违的杀意。

谢雁廷立于窗前,月光将他的影子拉得极长。

他轻咳了两声,似乎又牵动了心口的痛楚,嘴角却逸出一丝笑意:“你要去?”

“去。”她只答了一个字。

“好。”他转身,从暗格中取出一枚通体漆黑、雕着猛虎的玉符,递给她,“影七会随你出海,南洋所有暗桩,皆听你调遣。”

他顿了顿,补上了一句。

“但你记住——若你三日不归,我不会去找你。”他的声音在静谧的夜里显得格外阴冷,“我会直接下令,屠尽南洋三十六岛,让他们给你陪葬。”

江令潮接过虎符,转身便要离去。

“江令潮。”他忽然又叫住了她。

她回头,只见月光之下,他苍白的脸映着她那柄杀人刀的寒光,竟像一尊即将燃尽自身、焚尽诸恶的修罗。

“活着回来。”

这四个字,比任何威胁都重。

江令潮没有回答,只是握紧了虎符,转身消失在夜色中。

夜,还很长。但她知道,黎明,就快要来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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