95书阁 > 短篇小说 > 奉旨摸鱼,天下无敌 > 第58章 何九暴露心事 武大郎托梦给武松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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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   当时何九叔就摔倒在地上,众跟班赶紧扶住。王婆就说道:“这是中了邪,快拿水来!”把水含在嘴里喷了两口,何九叔才渐渐地动弹两下,有些苏醒。王婆道:“先扶九叔回家去再说。”这时何九叔的头像开始闪烁,宋清觉得这次中邪有点蹊跷,就准备跟着他们回去。

两个跟班又找了一扇旧门,一路抬着何九叔到家里,老婆孩子接着,就放在床上躺着了。老婆哭道:“高高兴兴的出去,为什么会这样回来,平时也没听说什么中邪!”就一直坐在床边啼哭。

何九叔瞅见跟班都不在面前,轻轻踢他老婆一脚,说道:“你不要伤心,实际上我没事。刚才去武大家为他入殓,到了他家巷口,迎面碰见县衙前开药铺的西门庆,请我去喝了一席酒,拿十两银子给我,说道:‘所殓的尸首,有点小事请遮掩一下。’我到了武大家,看见他的老婆不像个好人,我心里已经有八九分怀疑;到那里揭起千秋幡一看,发现武大脸色紫黑,七窍内津津出血,嘴唇上微露齿痕,一定是中毒身死。我本来想揭露这件事,又怕武大没人作主,反而得罪了西门庆,这不就是去撩蜂剔蝎?正想囫囵放进棺材里面算了,又想起武大有个兄弟,就是前段时间景阳冈上打虎的武都头,他是个杀人不眨眼的男子汉,要是早晚回来,此事必然要被他知道。”

宋清:真是人均影帝,个个的演技都不错,还好我防御高,拳头硬。

老婆就道:“我也听见前几天有人说道:‘后巷住的乔老家儿子郓哥,去紫石街帮武大捉奸,闹了茶坊。’估计就是这件事了,你再慢慢的把这件事情搞清楚。如今这事有什么难的?就派跟班自己去给他殓了,就问他什么时候出丧。如果是停丧在家,等武二回来再出殡,这个就没什么麻烦。如果她抬出去埋葬了,也无妨。如果是她非要抬出去烧化,其中必有跷蹊。你到那个时候,假装去送丧,趁人不注意的时候,拿走武大两块骨头,和这十两银子放在一起收着,就是个可靠的证物。如果武二回来不问,就算了。这不就可以得了西门庆的人情,就当做了顺水人情,难道不好?”

宋清:我的谋略甚至不如一个女人?!还是继续苟着最好。

何九叔道:“真是家有贤妻,看得透彻!”随即叫跟班过来吩咐道:“我中了邪,去不成了,你们就自己去殓了。再问她什么时候出丧,快来回报。得到的钱帛,你们分了,都要搞妥当了。如果给我钱帛,不可要。”

跟班们听了,就自己去武大家入殓。停丧安灵完成后,回报何九叔道:“他家大娘子说道:‘只停三天就要出殡,去城外烧化。’”

跟班们各自分好钱散了,何九叔对老婆道:“这事被你说对了,我到时候就去偷骨殖就行了。”

话说王婆一力撺掇那婆娘当夜伴灵。第二天,请四僧念些经文。第三天早上,众跟班过来扛抬棺材,也有几家邻居街坊相送。那妇人带上孝,一路上假哭养家人。来到城外专门火化的地方,就叫人放火烧化。

只见何九叔手里提着一捆纸钱过来。王婆和那妇人接见了,道:“九叔,恭喜贵体安康。”

何九叔道:“小人前几天买了大郎一扇笼的子母炊饼,还没有给他钱,专门拿这捆纸来烧给大郎。”

王婆道:“九叔如此实诚!”

何九叔把纸钱烧了,就催促烧化棺材。王婆和那妇人谢道:“难得何九叔提醒,回家一并相谢。”

何九叔道:“小人所到之处都是这样。娘子和干娘自便,要不你们快到斋堂里接待众邻居街坊,这里小人会替你们照顾。”何九叔支开了这妇人和那婆子,等烧完后把火拨开,拣两块骨头拿到“撒骨池”里一浸,发现那骨头酥黑。

何九叔收藏好骨头,也去斋堂里混了一会儿。等棺木彻底烧完了,灭了火,收拾骨殖撒在池子里。众邻居各自分散。那何九叔拿骨头回到家中后,拿张纸写了年月、日期,送丧的人名字,和这银子一起包好,找一个布袋儿装着,放在房间里。

宋清:真是够谨小慎微的。

再说那妇人回到家中,在楼下设个灵牌,上写“亡夫武大郎之位”,在灵床前点一盏琉璃灯,里面贴些经幡、钱垛、金银锭彩绘之类。自己每天却和西门庆在楼上任意取乐,更不比先前在王婆家里只是偷鸡摸狗那样拘束,现在家中又没人碍眼,西门庆可以任意停留一整晚上。这条街上远近人家没有一人不知此事,却都害怕西门庆那家伙是个刁徒泼皮,谁敢来多管。

常言道:“乐极生悲,否极泰来。”光阴迅速,前后又过了四十多天。话说武松自从领了知县命令,监送车仗到开封的亲戚哪里,送到了书信,交割了箱笼,又在街上闲逛了几天,拿到了回信,带领一行人一路回到阳谷县来。前后往返恰好过了两个月。去时残冬天气,回来三月初头。

武松在路上只觉得神思不安,身心恍惚,忙着回去要见哥哥,就先去县衙里交纳了回信。知县见了大喜,看完回信,已经知道金银宝物交接得清楚明白,又赏了武松一锭大银,安排酒食款待。

武松回到住处房间里,换了衣服鞋袜,戴上个新头巾,锁上了房门,一路往紫石街去。两边众邻居看见武松回来了,都大吃一惊。大家心里捏了两把汗,暗暗的说道:“这下祸起萧墙了!现在这个太岁回来,怎么能善罢甘休!必然弄出事来!”宋清这边,武松的头像也开始闪烁,跟着系统指引,就在武大郎家门前看见了武松。

武松到门前揭起帘子,探身进去,一眼就看见了灵床,上面写着“亡夫武大郎之位”七个字,呆了,睁开双眼道:“莫非是我眼花了?”叫声“嫂嫂,武二回来了。”

那西门庆正和这婆娘在楼上取乐,听见武松叫一声,吓的屁滚尿流,一溜烟跑到后门,从王婆家跑了。那妇人应道:“叔叔先坐一坐,奴马上就来了。”

原来这婆娘自从药死了武大,哪里肯带孝?每天就是浓妆艳抹的和西门庆在一起寻欢作乐,听到武松叫声“武二回来了”,慌忙去脸盆里洗落了脂粉,拔去了首饰钗环,蓬松的挽了个髯儿,脱去了红裙绣袄,赶紧穿上孝裙孝衫,才从楼上哽哽咽咽得假哭下来。

宋清:真是案发现场。

武松道:“嫂嫂,先停一下,别哭了。我哥哥什么时候死的?得什么病?吃了谁的药?”

那妇人一边哭,一边说道:“你哥哥自从你出去一二十天,突然就说心疼起来,病了八九天,求神问卜,什么药都喝了,没有医治好,死了!丢下我好苦!”

隔壁王婆听了,生怕露馅,随即就走过来帮她打圆场。

武松又道:“我的哥哥从来没有得过这种病,为什么突然心疼就死了?”

王婆道:“都头,你为什么这样说呢?‘天有不测风云,人有旦夕祸福。’谁能保证永远没事?”

那妇人道:“真的多亏了这个干娘。我又是个没脚蟹,不是这个干娘,邻居家谁愿意来帮我!”

武松道:“我哥哥现在埋在哪里?”

妇人道:“我又是独自一个人,去哪里找坟地,没办法,停了三天,抬出去烧化了。”

武松道:“哥哥死了几天了?”

妇人道:“再过两天,就是七七四十九天。”

武松沉吟了半晌,就出门去了,直到县衙里去,开了锁,去房间里换了一身素白的衣服,又叫士兵打了一条麻绦,系在腰间;在身边藏了把尖长柄短、背厚刀薄的解腕刀,拿了些银两在身上;叫一个士兵锁上了房门,去县衙前买了些米面椒料、香烛冥纸等东西,在晚上到武大家敲门。

那妇人开了门,武松叫士兵去安排饭食。武松在灵床前点起灯烛,铺设酒肴。到晚八九点钟,安排好后,武松扑翻身就拜,道:“哥哥阴魂在上!你在世时软弱,现在死了,也不明不白!你要是负屈衔冤,被人害了,就托梦给我,兄弟替你做主报仇!”拿酒浇奠了武大,烧化了冥钱,就放声大哭,哭得那两边邻居无不凄惶。那妇人也在里面假哭。武松哭完了,和士兵吃了饭、喝了酒,找两条席子叫士兵在中门旁边睡,武松自己拿条席子在灵床前面睡。那妇人自己上楼去关了楼门也睡了。

宋清:武松这样子,不像搞事情的啊。

大概晚上十二点的时候,武松翻来覆去睡不着;看那士兵时,只见两人呼呼的像死人一样挺着。武松爬了起来,看那灵床前琉璃灯半明半灭;侧耳听那更鼓时,正在打三更三点。武松叹了一口气,坐在席子上自言自语,嘴里说道:“我哥哥生时就懦弱,死了又会有什么明白的!”

说还没说完,只见灵床下卷起一阵冷气来,盘旋昏暗,把灯都遮黑了,墙壁上纸钱乱飞。那阵冷气逼得武松毛发皆竖,定眼看时,只见一个人从灵床底下钻了出来,叫声“兄弟!我死得好苦!”武松听得不清楚,正要向前去再看的时候,发现并没有冷气,也看不见人;自己就一下子坐在席子上,寻思是梦非梦,回头看那士兵时,睡得正香。

武松想道:“哥哥这一死,必然不明不白!……刚才正要告诉我知道,又被我的神气冲散了他的魂魄!……”放在心里先不管,等天亮再做打算。

天色渐亮了,士兵起来烧热水。武松洗漱好了后,那妇人也下楼来,看着武松道:“叔叔,是不是夜里太伤心了?”

武松道:“嫂嫂,我哥哥到底是什么病死的?”

那妇人道:“叔叔,你怎么忘了?昨晚上已经给叔叔说了,是得心疼病死了。”

武松道:“是买谁的药吃的?”

那妇人道:“现在还有药帖在这里。”

武松道:“又是谁买的棺材?”

那妇人道:“我请隔壁王干娘去买的。”

武松道:“谁来扛抬出去的?”

那妇人道:“是这里的团头何九叔。都是他一直负责抬出去的。”

武松道:“原来这样。我先去县里点了卯再来。”就起身带了士兵,走到紫石街巷口,问士兵道:“你认得团头何九叔吗?”

士兵道:“都头怎么忘了?前段时间他也来庆祝都头过的。他家就在狮子街巷子里住。”

武松道:“你带我去。”

宋清:武松也很鸡贼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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