傍晚的天忽然变了脸，乌云像被打翻的墨汁般迅速蔓延，没等林晓收起阳台的衣物，豆大的雨点就砸了下来。她慌忙把绿萝往窗台内侧挪了挪，指尖刚触到花盆边缘，门锁就传来熟悉的转动声。
顾言抱着一个鼓鼓的纸袋子走进来，肩头沾着湿漉漉的雨珠，发梢还在滴水。“幸好赶在大雨前回来了，”他把袋子放在玄关柜上，抬手揉了揉林晓的头发，“猜我买了什么？”
没等林晓开口，顾言就从袋子里掏出一小把新鲜的艾草，翠绿的叶子还带着雨珠的潮气。“今天路过菜市场，看到有老奶奶在卖，想起你以前总说想吃艾草粿，就买了点。”他说着，又拿出一袋糯米粉和一罐红豆沙，“正好下雨天，在家做点热乎的吃。”
林晓看着他湿漉漉的袖口，转身去拿毛巾：“怎么不撑伞？都淋湿了。”顾言接过毛巾擦着头发，笑着说：“怕艾草放久了不新鲜，就跑了几步，没事。”
两人在厨房忙碌起来。顾言把艾草洗净焯水，放进料理机里打成泥，林晓则在一旁揉着糯米团。艾草的清香混着糯米的甜香，渐渐填满了整个厨房。“以前你总说我揉的糯米团太硬，”顾言看着林晓的动作，眼底满是笑意，“现在倒是熟练多了。”
“还不是被你逼的，”林晓捏了个小面团往他嘴边送，“那时候你总偷懒，说揉面太累。”顾言张嘴咬住面团，甜软的口感在舌尖散开，像极了他们以前挤在出租屋厨房的日子——没有宽敞的台面，没有齐全的工具，却总能把简单的食材，做出满溢的幸福感。
艾草粿蒸好时，雨还没停。顾言把冒着热气的粿子端上桌，又从冰箱里拿出一罐酸梅汤，倒在两个玻璃杯里。“刚冰好的，解腻，”他把杯子推给林晓，“你以前吃艾草粿，总爱配着酸梅汤。”
林晓咬了一口粿子，软糯的外皮裹着香甜的红豆沙，艾草的清香在嘴里散开。她忽然想起，以前每次吃艾草粿，顾言都会把自己碗里的粿子掰一半给她，说她总嫌不够吃。如今，他还是没变。
“对了，”顾言忽然起身，从书房里拿出一个笔记本，“今天整理东西时找到的，你看看。”林晓接过笔记本，翻开一看，里面全是她以前写的日记，还有几张泛黄的照片——有他们第一次去游乐园的合影，有她生日时顾言给她拍的照片，还有一张，是他们挤在出租屋阳台，一起种第一盆绿萝时的照片。
“那时候的绿萝，没养多久就枯萎了，”顾言坐在她身边，手指轻轻拂过照片，“你还难过了好几天，说我们连一盆绿萝都养不好。”林晓靠在他肩上，眼眶微微发热：“那时候太年轻，总觉得连小事都做不好，就会胡思乱想。”
“现在不会了，”顾言握紧她的手，语气温柔，“现在我们一起养绿萝，一起做艾草粿，一起把日子过好。”窗外的雨还在淅淅沥沥地下着，屋内的灯光暖融融的，艾草的清香还在空气中弥漫，林晓忽然觉得，这样的雨夜，比任何晴朗的日子都让人安心。
吃完艾草粿，顾言收拾碗筷，林晓走到阳台，看着那盆绿萝。雨点打在玻璃上，留下一道道水痕，绿萝的叶片在灯光下泛着翠绿的光泽，透着勃勃生机。她拿出手机，给绿萝拍了张照片，发了条朋友圈，配文：“雨夜有暖粿，身边有旧人，足矣。”
没过多久，手机响了，是闺蜜发来的消息：“看你朋友圈，跟顾言和好了？早就说你们俩分不开，以前吵吵闹闹，还不是心里都装着对方。”林晓笑着回复：“是啊，以前太傻，错过了很多，现在只想好好在一起。”
顾言走过来，从身后轻轻抱住她，下巴抵在她的发顶：“在跟谁聊天？笑得这么开心。”林晓转身靠在他怀里，抬头看着他：“在跟闺蜜说，我们一起做了艾草粿，还找到了以前的日记。”
“那以后，我们多记录点现在的日子，”顾言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，“等以后老了，翻出来看看，也能想起现在的时光。”林晓点头，闭上眼睛，感受着他怀里的温度。窗外的雨渐渐小了，风里带着雨后的清新，绿萝的清香还在鼻尖萦绕，她知道，这样的日子，会一直继续下去——有他在身边，有绿萝相伴，有说不完的话，有尝不尽的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