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四人的身影刚刚没入黑暗不久。

石缝外就有几只火光晃动探查了片刻,但并未深入这看似狭小幽深的缝隙。

追兵讨论了几句,断定此处难以藏人,杂乱的脚步声与呼喝声便逐渐远去,最终消失在夜林之中。

石缝深处,四人紧贴着冰冷潮湿的岩壁,屏息凝神。直到外界的声响彻底消失,乔峰终于支撑不住,猛地一阵剧烈呛咳,又呕出一小口色泽暗沉的淤血。方才强行压制的寒毒因这番折腾而猛烈反扑,他脸上那抹不正常的潮红迅速褪去,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渗人的青灰之色。

“乔大爷!”阿朱惊呼,慌忙扶住他几乎软倒的身子。

白世镜脸色无比凝重:“寒毒已侵近心脉,必须立刻设法压制!”他目光扫过吓得不知所措的虚竹,眼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算计,“小师父,你身怀同源寒气,或可成为引导毒质的桥梁。过来!”

不由分说,他抓住虚竹手腕,引导其手掌按在乔峰后心灵台穴上。就在接触刹那,乔峰与虚竹同时闷哼一声,一股精纯寒气涌入乔峰经脉,与他体内毒质猛烈碰撞,竟暂时形成一种危险的平衡。

乔峰只觉一股极寒气流窜入四肢百骸,与原本盘踞的阴毒掌力相互冲撞,剧痛之后竟泛起一丝奇异的舒缓。他长吁一口气,额间渗出细密汗珠,原本急促的呼吸稍稍平复,虽远未痊愈,但那蚀骨锥心的痛楚明显减轻了不少。“白兄…多谢。还有虚竹小师父,有劳了。”他声音依旧虚弱,却带着真挚的感激,看向白世镜的目光中信任更深,对一旁惶恐的虚竹也微微颔首致意。

虚竹则感觉自身那不受控制的寒气宣泄出去部分,反噬之苦骤减,身体轻松了许多。他见乔峰向自己道谢,顿时受宠若惊,慌忙摆手:“没、没什么…能帮到乔大爷就好…小僧、小僧也没做什么…”言辞笨拙,却是一片赤诚。

白世镜将二人反应尽收眼底,面上适时露出欣慰与关切交织的神色:“乔兄弟言重了!你我之间何须言谢?只是此法终究治标不治本,我们必须尽快找个更安全的地方,为你彻底疗伤。”他语气沉穩,处处透着为乔峰着想的恳切,“阿朱姑娘,你也辛苦了。”

阿朱摇摇头,依然小心扶着乔峰:“我没事。白长老,乔大爷,我们还是快些离开这里为妙。”

阿朱晃亮火折子,微光映出四人紧张的脸庞。他们发现这并非普通山洞,而是一条狭窄曲折、向下延伸的天然通道。

“既然有路,就先往里走,避开追兵再说。”白世镜沉声道,目光扫过虚竹,“小师父,你既知此处,可知里面情形?”

虚竹慌忙摇头:“不、不知道……小时候贪玩发现的,从没敢进来过……”

阿朱举火小心前行。通道初时狭窄,行得数十步后,竟稍稍开阔起来,地上出现人工修凿的痕迹。洞壁上偶尔可见一些模糊的刻痕,似是年代久远的梵文经文。

“这里……好像不是普通的山洞。”阿朱低声道。

白世镜眼神微凝,仔细查看壁上的刻痕:“像是废弃已久的密道。”

乔峰忍着伤痛,沉声道:“少林千年古刹,有些秘径也不足为奇。”

突然,阿朱脚下被什么东西一绊,火折子差点脱手。白世镜眼疾手快扶住她。地面半截锈蚀严重的铁链埋在土里,另一端连着墙壁上早已损坏的机括。

“旧的机关,”白世镜检查后道,“早年并非毫无防备。”

四人更加小心,继续前行。通道一路向下,空气却隐隐有一丝极微弱的、带着香火气息的气流流动。

“有风,”白世镜判断道,“前面或许有出口。”

又行片刻,前方传来微弱水声。拐过一个弯,眼前景象让四人皆是一怔。

只见通道尽头是个不大的天然石室,中央有口小水潭,潭水从上方岩缝渗下。水潭边,竟有一具保持打坐姿势的骸骨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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