车库里那瓶1945年的酒还亮着微光，赵天佑站在门口看了两秒，转身走了。
他没再回头。
系统界面安静地浮在视野边缘，信用点余额停在八十七万，刚才那场对峙像块石头压在胸口，但他已经不想再查什么江湾码头、货箱编号。有些事，现在不能碰。
他上了车，导航随手输了个地址——市中心那家豪车4S店。不是为了买车，就是想走走。上一次来这儿，还是三个月前，西装皱巴巴，皮鞋蹭了灰，销售扫他一眼就转头招呼别人。那天他站了半小时，连试驾都排不上。
车子停稳，他推门下车。
展厅灯光刺眼，新车味混着地毯清洁剂的气味扑面而来。他刚迈一步，就听见角落传来声音。
“这车您摸得起吗？买不起别蹭亮。”
是个中年男人，秃顶，穿件紧绷的西装，正对着一个女销售发火。那女的背影瘦而直，没吭声，手里还拿着擦车布。
赵天佑脚步一顿。
那人是林婉。
他记得她。不是因为什么一见钟情，而是那天她没像其他销售一样赶他走，只是说：“预算不够，我们可以看小一点的。”语气平，但没鄙视。
现在她站那儿，脸侧对着经理，下唇咬了半秒，又松开。那股劲儿，像极了他自己被裁员那天，在工位上收拾东西时的样子——低着头，但脊椎没弯。
系统突然闪出一行字：
【检测到高情绪共鸣，触发“真爱候选”评估模块】
【任务发布：完成一次高亲密值互动，奖励待解锁】
赵天佑眼皮一跳。
“真爱候选”？这玩意儿以前从没弹出来过。他以为系统只管钱、项目、风险预警，没想到还能测感情。
他没理提示，径直走过去。
“这车，”他开口，声音不大，但够稳，“我送她试驾。”
经理一愣，扭头看他：“你谁啊？我们这儿不搞免费体验。”
“我是客户。”赵天佑掏出手机，打开银行APP，余额截图往桌上一放，“够不够资格？”
屏幕亮着，后面一串零看得人眼晕。
经理嘴巴张了张，没出声。
林婉转过头，眼神有点懵，像是在确认是不是他。两秒后，她认出来了。
“是你？”
“嗯。”赵天佑看着她，“上次你说我可以看看小一点的车，今天我想看看大的。”
她没笑，但眼神松了点。
“你真要试驾？”
“不然呢？”他挑眉，“难不成我来蹭空调？”
林婉低头整理了下工牌，转身拿钥匙：“我带你去。”
经理在后面干咳两声：“小林，试驾协议签了吗？”
“马上。”她头也不回。
车开出展厅，阳光斜照进来，林婉坐副驾，手搭在车窗边缘，指节微微发白。
“你变了。”她忽然说。
“哪变了？”
“以前你进来，眼神躲的。现在……像换了个人。”
“人总会变。”赵天佑握着方向盘，“被踹出公司，被女朋友甩，房租交不上，这些事堆一块儿，再躲也没用。”
她侧头看他：“所以你现在……很有钱？”
“还行。”他笑，“够买几辆车，够请人吃顿饭。”
系统提示又跳出来：
【建议直接转账购车，提升好感度 20】
【拒绝消耗：无】
他直接划掉。
“别整那些虚的。”他低声说，像是自言自语，“上次在晚宴，我拿真迹打脸，结果发现，最值钱的不是画，是有人愿意信你。”
林婉没接话，但肩膀松了些。
车子开到江边，夜景亮起来，桥灯像串糖葫芦。她忽然说：“能停一下吗？我想下车看看。”
赵天佑靠边停车。
两人站在栏杆边，风吹得衣服贴背。江面有游船驶过，灯光在水里碎成一片。
“你知道我为什么没走吗？”林婉开口，“经理天天骂我，客户看不起我，可我还是在这儿。因为我不想被人说，女人干销售，最后靠脸吃饭。”
赵天佑点头：“我懂。被人看扁的滋味，不好受。”
“那你现在……还会回头看那些人吗？”
“会。”他说，“但我不会再让他们决定我值不值。”
她转头看他，眼睛亮了点。
系统界面悄悄刷新：
【情感共鸣 15，亲密值进度38%】
赵天佑没看，只是把外套脱下来，递过去：“风大。”
“不用，我不冷。”
“不是给你。”他把外套搭在栏杆上，“是给这身职业装挡灰。你们公司连个遮阳棚都不装，太抠。”
她愣了下，笑了。
是真笑，不是应付客户的那种。
“你还挺损。”
“实话。”他靠在栏杆上，“要不咱去吃点东西？我知道一家旋转餐厅，菜一般，但能看到全城。”
“你请？”
“嗯。”
“那我试试你钱包厚不厚。”
“放心，不够我刷花呗。”
她笑出声，抬手拍他肩膀：“走呗，暴发户。”
餐厅在顶楼，电梯一路升，窗外城市越变越小。坐下后，服务员递菜单，赵天佑直接合上：“招牌都来一份，加个甜品拼盘。”
“你这么点，不怕我吃穷你？”林婉挑眉。
“你要是真能吃穷我，那我这系统得退货。”
“系统？”
“哦，朋友外号。”他糊弄过去，“叫得多了，顺口。”
系统在视野里飘着：
【亲密值进度61%，建议增加肢体接触，提升至80%可解锁奖励】
赵天佑盯着那行字，想起酒窖里陈德海的眼神——痛，但真实。他不想用系统算计眼前这个人。
他合上眼，关掉了提示音。
“别搞那些花里胡哨的。”他心里说，“让我自己来。”
菜上得快，两人边吃边聊，从车聊到工作，从工作聊到小时候。她说她爸是修车的，手黑乎乎的，但能修好任何一辆破车。他说他爸是厂里电工，退休金barely够交医保。
“所以咱们都是穷人家孩子。”她举杯，“敬不容易。”
“敬不容易。”他碰杯。
餐厅转到正对江面时，她起身走到窗边，仰头看夜景。风从缝隙钻进来，吹乱了头发。
赵天佑走过去，把外套披在她肩上。
动作很轻，没碰她脖子，只是搭好，然后退半步。
系统突然弹出：
【亲密值79%……检测到双向心动，自动补足至85%】
【任务完成，奖励发放：私人游艇产权书已存入账户】
他没看奖励，只问：“好看吗？”
“嗯。”她靠着窗，“这角度，像在飞。”
“以后带你去更远的地方。”
“比如？”
“比如……”他顿了顿，“你没去过的地方。”
她转头看他，嘴角微扬：“你这话，像要带我私奔。”
赵天佑没接，只是伸手，把吹到她眼前的那缕头发，轻轻别到耳后。
指尖擦过耳垂，她没躲。
系统界面最后闪了一下：
【情感模块升级完成】
【新增功能：长期关系价值评估】
【警告：过度依赖将导致情感失真】
他直接把它压了下去。
“别吵。”他低声说。
林婉忽然问：“你今天来，是不是特意找我的？”
“不是。”他摇头，“我路过，看见你被骂，就上来了。”
“真的？”
“真的。”
她盯着他看了三秒，忽然笑了：“那你运气不错。”
“为什么？”
“因为……”她指尖点了下他胸口，“我今天，刚好想换个男朋友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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