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川指尖刚触到手机屏幕，签到按钮便自动跳出，暖金色的光晕比昨夜更盛，像团要烧起来的小太阳。
他揉了揉发涩的眼睛——凌晨四点才睡下，可此刻半点困意都无。
拇指轻按，系统提示音在寂静的卧室里格外清晰：
【今日签到成功，创业资源模块激活倒计时：1/7】
他盯着“1”这个数字看了三秒，喉结动了动。
七天前系统提示“创业资源模块激活倒计时：2/7”时，他刚和父亲完成首批有机蔬菜的品控；此刻倒计时归零在即，他却没急着点开系统面板。
手机屏幕突然亮起新消息，苏晚的头像跳出来，备注是“晚晚”，绿色气泡里的字刺得他瞳孔微缩：
“陈阿婆住院了，高血压引发脑供血不足，医生说情绪波动太大。”
林川的手指在屏幕上顿了半秒，迅速点开聊天框往上翻。
苏晚半小时前还在社区群里发过陈阿婆的照片——老人站在分拣中心门口，举着“我们自提”的纸板，眼角的皱纹里全是笑。
他猛地坐直，掀开被子下床时踢到了拖鞋，弯腰捡的瞬间，后颈的冷汗顺着脊椎往下淌。
“晚晚，具体情况？”他打字的手有点抖，发送键刚按下，苏晚的语音就弹了过来。
女声带着医院特有的消毒水味，急促却压着哽咽：“今早社区网格员巡访，敲了十分钟门没应，破门时阿婆倒在厨房，手里还攥着没写完的转赠名单……”
林川的太阳穴突突跳。
他冲进书房打开电脑，后台订单系统的蓝光映得他脸色发白。
输入“陈淑兰”三个字，订单列表刷出来的瞬间，他的呼吸滞住了——过去七天，老人每天雷打不动下三单：07:05一份小油菜，09:12一捆菠菜，15:37半颗白菜。
收货地址都是“宁安社区3栋101”，可物流跟踪显示，每份订单都在签收后半小时内被送到了2栋王爷爷、5栋李奶奶家。
“她这是在替我们站台……”他低声说，指节捏得泛白。
鼠标滚轮突然卡住，最后一条订单备注栏里，老人用拼音拼了半天才写对的字刺进眼里：“菜新鲜，邻居吃着香，他们信，我就高兴。”
手机在掌心震动，是小陆的来电。
林川接起，声音沉得像压了块石头：“把‘特殊关怀通道’提前上线，加急配送标识。从今天起，所有65岁以上独居老人、慢性病患者的订单，分拣线单独辟出绿色通道。”他停顿两秒，喉结滚动：“再加个功能——订单连续三天未自提，系统自动推送预警到社区端。”
“明白，我现在就改后台规则。”小陆的键盘声从听筒里传出来，“半小时内测试版能上线，您要先看吗？”
“不用。”林川关掉电脑，转身时撞翻了椅垫也没捡，“我现在去医院。”
晨光刚爬上窗台时，林川已经站在生鲜仓库的打包台前。
父亲种的白菜还沾着晨露，叶片上的水珠滚进他指缝；母亲洗的菠菜码得整整齐齐，根须上的泥星子被仔细冲过，只留最天然的绿。
他抽了张便签纸，笔尖悬在半空，又放下——母亲总说手写的字有温度，于是换了母亲常用的蓝墨水笔，一笔一画写：“阿婆，今早的露水特别亮，菜也新鲜。等您喝了菜粥，咱们再商量给王爷爷送点嫩豆腐？”
穿配送马甲时，他摸到口袋里的工牌——“川晚生鲜”四个字是苏晚设计的，说要让每个送菜的人都被看见。
电动车驶出园区时，早高峰的车流刚起，他却在非机动车道里骑得又稳又快。
风掀起马甲下摆，露出里面洗得发白的旧T恤——那是大学时母亲亲手织的，袖口磨破了，他总说“穿着得劲”。
市一院住院部的电梯里，消毒水味裹着林川的心跳。
他数着楼层，1到7层，每升一层，后颈的汗就多一分。
推开307病房门时，陈阿婆正半靠着枕头，银发被护士梳得整整齐齐，见他进来，枯瘦的手立刻从被子里伸出来：“川川啊……”
林川两步跨到床前，把保温箱轻轻放在床头柜上。
掀开盖子，白菜的清甜味混着菠菜的鲜气散出来。
陈阿婆盯着菜看了会儿，突然笑了：“跟我小时候在农村菜地里摘的一样，叶子上还挂着水珠呢。”她抬起手，指尖虚虚碰了碰菜叶，像在碰什么宝贝，“我没什么本事，就想让更多人知道，秀芬家的菜，是干净的。”
林川喉咙发紧，蹲下来握住老人的手。
那双手比昨晚在分拣中心摸到的更凉，指节上的老年斑像撒了把碎茶末。
“您放心，”他声音发哑，“我会一直送，送到您出院。”
病房门被轻轻推开条缝，苏晚的身影映在地上。
她举着手机，镜头正对着病床，晨光从她背后漏进来，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，像要把病房里的温暖都框进去。
林川抬头看她，她眨了眨眼，食指抵在唇边——手机屏幕亮起，社区群的提示音从她口袋里传出来：“川晚家安今天只送一单。”
这条消息在群里炸了锅。
有年轻人留言：“原来大老板也会自己送菜？”住在2栋的王爷爷回：“我家那捆菠菜，阿婆前天就送来了，叶子上的水还没干呢。”李奶奶的语音带着颤音：“这孩子，像我儿子当年，下了班就往我屋里跑……”
此时周秀芬正守在直播间后台。
她盯着手机里的转发消息，眼眶慢慢红了。
镜头外的助播喊她“林姨，该介绍今天的莴笋了”，她却对着镜头笑：“你们知道吗？我家川川小时候，总拽着我围裙说‘妈，我以后赚大钱，天天给你买菜’。”弹幕刷起一片“好暖”，她抹了把眼角，拿起莴笋对着镜头：“今天这莴笋，是我和他爸凌晨四点去地里摘的，脆着呢。”
机械厂退休的林建国坐在客厅里，膝头放着工具箱。
他盯着手机里妻子的直播画面看了会儿，突然起身去阳台。
墙角堆着半袋钉子，他挑了颗最亮的，锤子在阳光里闪了下——这次他没往墙上钉奖状，而是在玄关的木牌上又敲了颗钉。
木牌是林川亲手做的，上面用红漆写着“川晚家安”，此刻多了颗钉子，把“安”字右下角的钩，钉得更稳了。
夜色漫进办公室时，林川把“特殊关怀通道”的规则文档推给苏晚。
她的手指在“优先配送”“手写卡附赠”这些字上划过，抬头时眼睛发亮：“我明天就去社区对接健康档案，把独居老人和慢性病患者的信息导进去。”小陆抱着笔记本电脑挤过来，屏幕上是刚做好的系统界面：“高风险用户会自动标红，触发提醒后，社区端和我们后台同时弹出预警。”
话音刚落，林川的手机突然震动。
系统界面泛着柔和的光，提示框像朵慢慢绽开的花：
【检测到用户情感联结强度突破阈值，亲情值 40，新增奖励：家庭记忆存档功能（可永久保存重要时刻影像）】
他点开新功能，上传了今天在病房拍的视频。
画面里陈阿婆咬了口生菜，眼睛弯成月牙：“脆，跟小时候一样。”视频最后，苏晚的影子晃进来，递了杯温水，说：“阿婆，慢慢吃。”
林川望着窗外的夜色，直播间的数据屏还亮着，蓝莹莹的光像片不灭的麦田。
手机再次震动，系统提示：【明日签到完成后，创业资源模块将正式激活】。
他摸出衣袋里的工牌，“川晚生鲜”四个字在月光下泛着暖光——这一次，他不再只是为爸妈活着。
他望向办公桌上苏晚留下的社区档案，她的名字在第一页，字迹工整得像春天抽的新芽。
凌晨三点的书房里，林川揉了揉发涨的太阳穴。
电脑屏幕亮着，创业资源模块的激活倒计时已经跳到“0”，但他没急着点开。
窗台上的绿萝垂下来，叶子扫过他手背，像谁轻轻碰了碰。
他打开家庭记忆存档，又看了遍陈阿婆吃生菜的视频，忽然笑了——明天，签到照常。
飞卢小说，飞要你好看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