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川把面碗捧到唇边时,手机在掌心震得发烫。
他低头看屏幕,系统界面泛着幽蓝的光,新弹出的提示像道温柔的闪电——【亲情机制升级:获取方式由“陪伴时长×基础系数”调整为“情感共鸣质量×动态系数”】。
面汤的热气漫上来,模糊了镜片后的眼睛。
他想起昨夜在老梧桐树下,妹妹埋在他肩窝的那声闷哑的“哥”,想起她站在评审台上,脊梁骨挺得笔直的模样,还有答辩最后那句——“我想证明,普通人家的孩子,也能带着来处,走得更远。”原来系统不是在计算他陪了多少小时,而是在称量那些心与心相碰时溅起的火星。
“发什么呆呢?”周秀芬端着醋碟过来,筷子尖敲了敲他碗沿,“面都要坨了。”
林川慌忙扶了扶眼镜,镜片上的雾气散成细珠。
他夹起一筷子面,忽然发现母亲新换的蓝布围裙上沾着鸡蛋液,父亲的锅铲还立在灶台上,柄上包着的旧布条磨得起了毛边——这些他从前总觉得琐碎的细节,此刻都像被镀了层暖光。
手机屏幕再次亮起,是苏晚发来的照片。
宁安社区的公告栏前,一张红纸被晨风吹得簌簌响,上面歪歪扭扭的签名像群倔强的小旗子:“致林小雨同学的支持信”。
最下面是小磊的名字,他认得那孩子的字迹,去年冬天帮独居的陈阿婆送菜时,小磊蹲在楼道里帮他理过菜筐。
“小磊牵头写的,”苏晚的语音跳出来,带着清晨的清亮,“昨晚他举着本子挨家挨户敲门,说‘奶奶您签个字吧,小雨姐姐卖菜从来不缺斤少两’。王爷爷手抖得厉害,签完还摸出张皱巴巴的照片,说‘我孙女要是像小雨这么争气,我能多活十年’。”
林川的拇指轻轻摩挲屏幕上的签名。
张阿婆的“张”字拖了老长,李叔的名字旁边画了朵小花——那是总在社区凉亭下织毛衣的李婶,上个月他帮她修过买菜用的小拉车。
眼眶突然发涩,他想起前世在互联网公司加班的那些深夜,是这些老人把热乎的饺子塞在他怀里,是周秀芬说“川川,咱不图大富大贵,就图心里踏实”。
电话铃声打断了思绪。
显示“周文澜”的来电让他愣了愣,接起时对方的声音比想象中柔和许多:“林总,我想道歉。”
厨房的抽油烟机还在嗡嗡响,林川走到阳台,听见周文澜继续说:“我做教育这么多年,总觉得要斩断出身的‘累赘’才能往上走。可你妹妹站在台上说‘我爸妈是工人和收银员,但他们教会我什么是踏实’时……我突然明白,真正的独立不是拔根,是带着根脉往上长。”
风掀起他的衣角,林川望着楼下的梧桐树,想起妹妹小时候总爱爬这棵树,他在下面张着胳膊接。
“我推荐她进‘青年公益领袖计划’,暑期可以来新经促会实习。”周文澜的声音里带着些微的郑重,“这不是补偿,是她该得的。”
“谢谢您。”林川喉头发紧,“给了她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。”
挂了电话,他点开系统背包,“自信光环卡”的图标静静躺着。
那是他上周签到得到的,本打算悄悄用在妹妹的答辩现场。
此刻他指尖悬在“使用”键上,最终轻轻点了“未使用”。
玻璃窗外,母亲正踮脚给阳台的绿萝浇水,父亲搬来小凳子垫在她脚下——有些光,从来不需要人为点亮。
晚饭时,番茄牛腩的香气漫满客厅。
林小雨咬着筷子突然开口:“哥,我想开个校园团购点。”
林川夹菜的手顿了顿,碗里的牛肉还冒着热气。“卖什么?”
“川晚生鲜的安心菜。”妹妹眼睛亮得像星子,“同学总说食堂菜贵,外面小摊又不放心。我想试试,让大家花合理的钱,吃上新鲜的。”
苏晚在旁轻笑:“这模式,像极了当初你送菜给陈阿婆。”
林川望向窗外的万家灯火。
三年前他刚创业时,推着小推车在社区转,是陈阿婆第一个买他的菜,说“这小伙子手凉,但菜新鲜”。
那时他总觉得要一个人扛下所有风雨,此刻看妹妹眼里的光,看父母围坐在桌前笑着听她讲计划,突然懂了苏晚的话——不一样了。
那时是他一个人扛,现在是一家人,一起走。
“场地和供应链我帮你对接。”林川夹了块牛腩放进妹妹碗里,“但运营、定价、客服,你一个人扛。”
“嗯!”林小雨重重点头,嘴角沾着饭粒,“我上周已经做了市场调研,还找学长借了财务软件……”
深夜的书房里,台灯投下暖黄的光。
林川在笔记本上写下:“守护不是替她遮风,而是教她辨风向;不是替她走路,而是陪她练腿劲。”刚点保存,系统面板突然泛起金光。
【触发隐藏成就“家风传承”——亲情值 100,累计710;奖励:创业资源升级包(含“社区经济连锁模型”完整方案)】
他盯着“家风”两个字,屏幕的光映在镜片上。
原来系统要的从来不是机械的陪伴时长,是那些藏在青菜包里的温度,是深夜补作业时的热牛奶,是妹妹说“带着来处”时的坚定——是心与心的回响。
手机在桌角震动,是林小雨发来的照片。
她站在校园公告栏前,背后是那张联名信,阳光透过树叶洒在红纸上,把“普通人家的孩子,也能堂堂正正站起来”几个字照得发亮。
配文是:“哥,这扇门,我推开了。”
林川指尖悬在键盘上,回了句:“哥在门外,一直都在。”
窗外的月光漫进书房,落在书桌上摊开的“社区经济连锁模型”方案上。
他伸手合上笔记本时,瞥见床头的闹钟——五点半的指针静静指向“6”。
明天清晨六点,“川晚家安”的直播间要开播,他得提前去仓库检查新到的有机菜。
晚风掀起窗帘,吹得桌上的纸张沙沙作响。
林川站起身,把窗关了一半。
月光里,他仿佛看见明天的自己站在镜头前,身后是码得整整齐齐的菜筐,而镜头外,妹妹正抱着笔记本核对订单,苏晚在调试灯光,父母端着热豆浆站在后台——这一次,他不是一个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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