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川的指尖刚触到玄关的签到点，系统界面突然炸开一片金芒，比往日亮得刺眼。
他下意识眯起眼，耳畔响起机械音，尾音带着罕见的波动：“检测到‘家庭创业模型’成功复制至新场景，触发成就‘薪火相传’——亲情值 60，累计达850；奖励：创业资源升级包（含‘社区经济连锁模型’完整方案）。”
他猛地缩回手，钥匙串“哗啦”掉在地上。
母亲在厨房喊“川川怎么了”的声音被自动忽略，他弯腰捡起手机，屏幕上的光映得眼底发亮。
升级包附件点开的瞬间，密密麻麻的文档里突然跳出一行醒目的蓝字：“情感联结指数评估体系——真正的连锁，不是复制门店，而是复制人心。”
“这系统……”林川喉结动了动，指尖轻轻划过屏幕。
前世他连父母最后一面都没赶上，今生拼了命用签到奖励筑城墙，却从未想过，妹妹会把他搭建的“家”拆了重砌，砌成能容下更多人的屋檐。
厨房飘来莲藕汤的甜香，他忽然听见自己心跳如擂鼓——不是因为系统奖励，是因为那个总躲在他身后扎马尾的小丫头，终于学会自己撑伞了。
“川川发什么呆呢？”周秀芬系着蓝布围裙从厨房探出头，手里的汤勺还滴着藕片，“小雨刚才在电话里说，今天菜站来了个穿西装的女教授，盯着账本看了半小时。”
林川猛地回神，弯腰捡起钥匙时瞥见玄关镜里自己发红的眼尾。
他应了声“马上来”，把手机揣进兜里，却在换拖鞋时摸出另一个未读消息——是方老师发来的直播链接，标题是“青年领导力课堂：《从家庭厨房到社区菜站》”。
宁大阶梯教室的窗户没关严，穿堂风掀起林小雨鬓角的碎发。
她站在讲台上，脚边放着一筐菜：歪脖子的白菜、表皮发皱的老萝卜、叶子上沾着虫眼的青菜。
方老师递话筒时冲她眨眨眼，她攥着筐沿的手松了松，清了清嗓子：“我哥总说，这些菜卖不上价。可陈阿婆说，她每天掐着点等菜站开门，因为送菜的小丫头会帮她把白菜帮子剥得干干净净——她有手抖的毛病，自己剥总割到手。”
台下传来细碎的抽鼻子声。
林川缩在最后一排的阴影里，盯着妹妹泛红的耳尖。
她说话时习惯性抿嘴唇，和小时候背课文时一模一样，可内容却让他喉咙发紧：“王叔的女儿在外地打工，每月发工资就给家里转钱，备注是‘买菜钱’。她跟我说，以前总觉得接父母来城里是孝顺，现在才知道，让他们在熟悉的社区里，用最习惯的方式被需要，才是真的安心。”
“我们以为在卖菜，其实是在补上城市里那些看不见的裂缝。”林小雨的声音轻，但像一根针，精准扎进每个人的心脏。
最后一排有个扎双马尾的女生突然举手：“我们教育学院能不能也设一个？我们可以教爷爷奶奶用手机下单！”
“我们生科院可以做农药残留快检！”
“法学院能帮忙审农户合同！”
问题像炸开的烟花，林川望着妹妹被掌声托起的笑脸，突然想起昨晚系统提示里的“价值传递”。
原来不是他在给，是他们在互相托举——他托着父母，妹妹托着更多像父母一样的人，而那些人又托着更年轻的生命。
散场时，夕阳把窗棂的影子拉得老长。
林川躲在消防通道的转角，看妹妹被学生们围在中间，有个戴眼镜的男生帮她提着菜筐，另一个女生正往她手里塞润喉糖。
直到人群散尽，他才追上抱着菜筐往外走的方老师。
“她讲得太好了……”林川喉结动了动，指甲掐进掌心，“可我有点怕。”
方老师脚步顿住，转身时镜片闪过一道光：“怕什么？”
“怕我给的太多，反而让她走不远。”林川低头盯着地面，瓷砖缝里卡着半片枯树叶，“前世我连陪都做不到，今生我拼命给钱、给资源、给人脉，可刚才听她说话我才懂——真正的支持，不是把她护在翅膀底下，是让她把我的东西，变成她自己的。”
方老师笑了，抬手拍了拍他肩膀：“你知道小雨今天为什么带那筐‘卖不上价’的菜吗？她跟我说，是你教她的——‘菜有菜的命，人有人的缘，卖不出去的菜，就送给楼里独居的奶奶熬粥’。”他指了指远处抱着菜筐和清洁阿姨说话的林小雨，“你看，她没照搬你的‘送’，她把它变成了‘联结’。你已经不是在弥补了，林川，你是在成全。”
晚风掀起林川的衣角，他望着妹妹的背影，突然想起系统升级包里那句“复制人心”。
原来最珍贵的连锁模型，从来不是账本上的数字，是陈阿婆剥干净的白菜帮子，是王叔女儿的“买菜钱”，是妹妹眼里越来越亮的光。
当晚十点，林小雨的电脑屏幕映得她眼睛发亮。
后勤处的批复邮件躺在收件箱里，“安心菜角”四个字被她反复看了三遍。
她没像以前那样立刻给哥哥发语音，而是新建文档，标题栏敲下“宁州高校社区菜站联盟倡议书”。
键盘声里混着手机震动，苏晚的消息跳出来：“周教授说，想邀请你参与‘新经促会’的城乡对接项目。”
她望着窗外缀满星星的夜空，手指轻轻抚过键盘。
这一次，文档里没有“林川”“川晚生鲜”，只有“我们”“共同”“联结”。
风从窗户缝里钻进来，掀起桌上的菜站订单，最上面那张写着“陈阿婆：白菜1颗（帮剥净）”，墨迹被风掀得微微卷起，像一只想要飞翔的手。
与此同时，林川在书房合上电脑。
系统提示音最后一次响起时，他正盯着屏幕上的亲情值——890，后面跟着一行小字：“情感共鸣质量持续提升，预计3日内触发新机制。”月光透过纱窗洒在书桌上，他摸出手机，翻到妹妹下午发的动态：推车旁的订单堆里，半块绿豆糕泛着暖光。
他突然笑了，笑声轻得像片羽毛。
前世他总觉得，父母的健康、妹妹的成长、苏晚的陪伴，都是他从命运手里抢回来的。
可现在他懂了，那些光从来都在，只是他终于学会了如何站在光里，让自己也成为光的一部分。
清晨五点半的闹钟响起时，林川摸黑套上直播服。
仓库的灯还没开，他借着手机屏幕的光走向直播间，路过货架时，指尖轻轻拂过一箱带着晨露的青菜。
系统界面在他签到的瞬间骤然泛起金光，比昨晚更盛，像要把整个清晨都点亮。
他对着镜头调整麦克风，忽然听见系统提示音在耳畔响起，尾音里带着他从未听过的温度：“检测到——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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