卫渊的手指，重重地点在了“搜索”键上。
军用级加密手机的屏幕上，那古朴的龙形徽章旋转了一瞬，海量的数据流如同开闸的洪峰，在他眼前疯狂奔涌。
只是搜索结果列表的标题，就让卫渊的瞳孔微微收缩。
【南宋临安府“天火”事件目击者口述（残篇）…疑似超自然能量反应…关键词：永恒…神…】
【晚明时期西洋传教士利玛窦私人手札解密本…提及一隐秘结社，追求“神之盾”，以炼金术探寻永生…】
【清末圆明园遗失文物名录…其中一件古埃及石板，铭文描述一法老试图建造“永恒”之“盾”，抵御时间洪流…】
从宋到明，再到清，甚至能追溯到更古老的异域文明。
无数看似毫不相干的碎片化信息，被“天河”超级计算机用强大的算力强行关联到了一起。
“永恒神盾”这个组织，其存在的历史远比他想象的要漫长，它的触角，早已在数百甚至上千年前，就伸向了这片土地。
卫渊的心，沉了下去。
这是一场跨越了千年的战争，只不过在今天，才第一次露出了它最狰狞的獠牙。
他明白，这绝不是一朝一夕能够理清的线索。
他强迫自己从这片信息的汪洋中抽离出来，深深吸了一口气，压下心头那股沉重的压力。
在开始这场漫长的“考古”之前，他还有一件事要做。
卫渊心神微动，再次沉入识海，打开了那个已经彻底沸腾的万界帝王群。
他刚刚投下的那枚“必杀令”，余波仍在。
【汉武帝刘彻】：仙师！多言无益！朕已下令，大汉武库之内，所有神兵利器，任你挑选！你需要什么，一句话！
【汉武帝刘彻】：朕就不信，这天外还有朕的冠军侯砍不翻的敌人！
【明太祖朱元璋】：仙师！俺老朱没啥好东西，就是人多粮多！你要人，俺给你凑百万大军！你要钱，俺这就让沈万三把家底全掏出来！干他娘的！
【唐太宗李世民】：卫渊，切勿冲动。敌人既然能干涉光阴，手段定然诡异。知己知彼，方能百战不殆。你需要任何情报，朕可发动不良人，为你遍查天下！
就连一直潜水的三国群雄，此刻也冒了出来。
【三国曹操】：若需用兵，孤可助你一臂之力。
【三国刘备】：卫渊先生若有差遣，备万死不辞。
看着屏幕上一条条滚动的，充满了杀伐之气与关切之意的弹幕，卫渊胸中那股冰冷的杀意，被一股暖流缓缓包裹。
他不是孤军奋战。
在他的身后，站着的是一个文明最波澜壮阔的时代，站着的是一群最铁血霸道的先祖。
他看着那个重新爆发出黑金色光芒的始皇帝头像，那句“朕，准奏！”，依旧如同烙印般刻在屏幕中央。
嬴政没有再发一言。
但卫渊知道，这位千古一帝，已经用他的方式，给予了最坚定的支持。
卫渊的眼神，前所未有的坚定。
他知道，自己肩上的担子，重如泰山。
他缓缓伸出手指，在屏幕上敲下一行字。
【卫渊】：诸位先祖，放心。
【卫渊】：待我，提剑归来。
说完，他没有再看群里的反应，准备彻底关闭系统，将全部精力投入到现实世界的调查之中。
他要将“永恒神盾”在历史上留下的每一个脚印，都给挖出来！
他的意识，如同退潮的海水，开始从这片浩瀚的星空画卷中缓缓抽离。
皇帝们的头像，在他视野中逐渐变得模糊。
那片由无数历史时空构成的星图，也渐渐隐去光芒。
一切，都将归于现实。
然而。
就在他的意识即将与直播系统完全脱离的前零点一秒。
就在那个虚拟界面即将彻底关闭的瞬间。
异变陡生！
在他视野的尽头，在那个他从未注意过的，仿佛是系统后台代码的幽暗角落里。
一个所有人都看不见的地方。
一串由纯粹的，仿佛液态黄金般流淌的金色数据流组成的字符，毫无征兆地，一闪而过。
它没有出现在任何一个聊天频道。
它没有发送给任何一位皇帝。
它甚至没有发送给卫渊。
它就像一个幽灵，一个凌驾于这个系统之上的，更高维度的观察者，在用一种绝对冷静的，不带丝毫感情的语调，评论着刚刚发生的一切。
那速度太快了，快到几乎无法捕捉。
如果不是卫渊此刻的精神力高度集中，他甚至会以为那只是一个系统即将关闭时产生的残影。
可他看见了。
他清清楚楚地看见了那行字。
【“盘古”……终于开始了么。】
【变量已入局，历史守护协议激活。】
【观察者序列，准备记录……】
轰！
卫渊即将抽离的意识，仿佛被一柄无形的巨锤狠狠砸中！
他整个人如遭雷击，浑身猛地一颤！
变量？
历史守护协议？
观察者序列？
这……是什么东西？！
他的第一反应，就是想重新冲回系统，抓住那条该死的金色弹幕，把它彻底问个清楚！
但，晚了。
他的意识已经退出了那个临界点。
啪。
一声轻响。
他与直播间的所有连接，在这一刻，彻底中断。
卫渊猛地睁开双眼，黑暗的房间里，他剧烈地喘息着，心脏疯狂地跳动，几乎要从胸腔里炸开。
后背，瞬间被冷汗湿透。
一股比得知“盘古计划”时，更加深入骨髓的寒意，从他的尾椎骨直冲天灵盖！
他，皇帝们，“永恒神盾”。
这场在他看来已经是终极对决的战争。
难道说……
都只是在某个更宏大的棋盘上，刚刚开始落下的棋子？
在他们所有人的头顶上，还有一双眼睛。
一双金色的眼睛。
在冷漠地，安静地，注视着这一切？
卫渊僵硬地站在房间中央，窗外城市的璀璨灯火，映在他骤然收缩的瞳孔里，却照不进那片瞬间被无边黑暗吞噬的深渊。
他缓缓低下头，看着自己空无一物的手。
仿佛还能感受到那串金色字符，带着绝对零度的冰冷，从他的灵魂上轻轻划过。
他关闭了直播间。
转身，投入到一场他自以为的，新的战斗中。
他没有察觉。
一个凌驾于“永恒神盾”和他之上的，立场不明的神秘第三方。
已经悄然，浮出水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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