卫渊僵硬地站在房间中央，浑身的血液仿佛都冻结成了冰。
那串金色的字符，像一道烙印，深深地刻进了他的灵魂里。
观察者。
历史守护协议。
这些词语所代表的意义，比“永恒神盾”带来的冲击，要恐怖千百倍。
它意味着，他所经历的一切，他与帝王们的每一次互动，甚至这场针对文明根基的战争，都只是更高维度存在眼中的一场……戏。
他猛地攥紧拳头，指甲深深嵌入掌心，剧烈的刺痛让他从那股足以吞噬心神的寒意中强行挣脱出来。
不行。
不能再想下去了。
那个“观察者”是藏在云层之后的远雷，而“永恒神盾”的“盘古计划”，是已经劈到头顶的闪电！
分不清主次，现在就会死！
卫渊走到窗边，看着黑暗的虚空，仿佛在与那个看不见的“窥屏者”对视。
他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，一字一句地说道。
“不管你是观察者，还是记录员。”
“在我解决掉眼前的麻烦之前，你最好别惹我。”
说完，他猛地转身，抓起加密手机，直接拨通了夏瑾瑜的号码。
电话秒接。
“卫渊？”
“是我。”卫渊的声音压得很低，“再次确认，你们的技术部门推测，‘盘古计划’的核心，是从根源上污染我们的文明？”
电话那头的夏瑾瑜沉默了一瞬，然后用一种无比凝重的语气回答。
“是。龙局长的原话是，这是一场针对文明记忆的灭绝战争。”
“好。”
得到肯定的答复，卫渊挂断了电话。
他需要力量。
他需要信念。
他需要亲眼确认，那些他誓死守护的星辰，是否还安好。
卫渊盘膝坐下，心神沉入识海。
那片熟悉的帝王星图再次展开，嬴政的头像依旧是那不祥的暗红色，而刘彻、李世民等人的头像，也萦绕着或浓或淡的黑气。
他必须做点什么。
他要用一场直播，将所有人的战意重新点燃！
他要用华夏历史上最璀璨的胜利，来冲散这片笼罩在所有人心头的阴霾！
卫渊深吸一口气，在脑海中对系统下达了指令。
“开启直播，主题——盘点华夏十大军事奇迹！”
【直播开启中……】
【正在连接万界帝王……】
嗡——
系统界面亮起的瞬间，卫渊的心猛地一沉。
不对劲！
往常流畅如丝的开机动画，此刻竟出现了肉眼可见的卡顿。
屏幕的边缘，不时闪过几道如同电流干扰般的雪花噪点。
一股不祥的预感，瞬间笼罩了他的心头。
他没有犹豫，将连接的第一个目标，直接锁定在了那个暗红色的头像上。
他要从最危险的地方开始！
“连接……秦始皇嬴政！”
【正在定位历史锚点：大秦帝国……】
【警告！检测到目标时空存在高强度信息流污染！】
【连接强行建立！】
滋啦——
刺耳的电流声在卫渊的脑海中炸响。
眼前的画面不再是熟悉的咸阳宫，而是一片狂乱跳跃的雪花点。
无数扭曲的，毫无意义的字符，如同瀑布般从屏幕上刷下，夹杂着一种仿佛来自深渊的，令人作呕的诡异呢喃。
卫渊强忍着灵魂被撕裂的痛楚，将全部精神力灌注其中。
“嬴政！”
他对着那片混乱的信号，发出一声怒吼。
画面剧烈地闪烁了一下。
一张苍白而愤怒的脸，在雪花点中一闪而过！
是嬴政！
他依旧坐在龙椅之上，但身上的玄色龙袍仿佛失去了所有光泽，那双睥睨天下的眼眸里，此刻只剩下滔天的怒火与一丝深深的疲惫。
【秦始皇嬴政】：仙……师……？
一行残缺不全的弹幕，艰难地从屏幕下方浮现。
始皇帝的声音断断续续，仿佛隔着一层厚厚的，充满杂音的屏障。
卫渊的心脏揪紧。
他正要回复，异变再生！
就在嬴政那行弹幕的下方，一串完全不同的字符，毫无征兆地闪现出来！
【§§?·Ψμ-Δ§§】
那不是任何一种已知的文字。
它扭曲，诡异，充满了恶意，像是一条条正在蠕动的毒虫，散发着污染和腐朽的气息！
这串乱码只出现了一瞬，就消失不见。
但紧接着，嬴政的下一句弹幕，就弹了出来。
【秦始皇嬴政】：有……妖邪……侵蚀……国……国祚……
“国祚”两个字，竟然变得有些模糊，仿佛随时会消散！
卫渊的瞳孔，瞬间收缩到了极致。
他明白了！
他彻底明白了！
这不是技术故障！
这是攻击！
“永恒神盾”的疯子，已经动手了！
他们正在顺着直播间的连接，将那污秽不堪的“模因病毒”，疯狂地灌入大秦的时空！
他们要从概念上，污染“国祚”这个词！
当一个帝国的“国运”和“法统”这两个最核心的概念都被篡改，那这个帝国，离分崩离析还远吗？
“混账！”
卫渊目眦欲裂，他想都未想，立刻对系统下达了指令。
“切断连接！立刻！”
啪！
仿佛电路被强行烧断，卫渊眼前一黑，与大秦时空的所有连接被瞬间斩断。
他猛地睁开眼，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，额头上布满了冷汗。
他立刻看向识海中的好友列表。
秦始皇的头像，那片暗红色，变得更加深邃，更加不祥。
而在头像的右下角，出现了一个卫渊从未见过的，血红色的“中毒”标识！
敌人的攻击，竟然是直接污染他与历史节点的连接本身！
卫渊的心，沉到了谷底。
这场战争的残酷性和诡异性，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。
他不能再被动地盘点什么军事奇迹了。
那太慢了。
他要主动出击！
他要让那群藏在阴沟里的老鼠知道，他们惹错了人！
卫渊眼神一厉，再次连接系统，但这一次，他没有开启直播。
他打开了那个只有他能看见的，如同后台商城的“天道兑换”界面。
无数的打赏物品，安静地陈列其中。
他的目光，飞速扫过那些功法、丹药、神兵。
最后，他的视线，死死锁定在了一件物品上。
那是一枚巴掌大小，通体漆黑，雕刻着繁复云纹的令牌。
【物品名称：锦衣卫指挥使腰牌（体验版）】
【来源：大明太祖朱元璋】
【效果：可消耗天道气运，临时召唤一支百人锦衣卫小队为你效命，持续一个时辰。小队拥有追踪、侦缉、审讯等特殊能力。】
【备注：诏狱之内，没有撬不开的嘴。】
卫渊的嘴角，勾起一抹冰冷到极致的弧度。
找不到你们的基地？
找不到你们的服务器？
没关系。
只要你们的人还在这个世界上，还在呼吸，还在行动。
那锦衣卫，就能把你们从地底下挖出来！
他没有丝毫犹豫，伸出意识，重重地点在了“兑换”按钮上！
【兑换成功！】
【是否立即使用？】
“使用！”
卫-渊的声音，在空无一人的房间里，冰寒刺骨。
“目标，锁定这座城市内，所有与‘永恒神盾’相关的人员！”
嗡——
他手中的加密手机，屏幕猛地亮起。
夏瑾瑜刚刚传来的，由“天网”初步筛选出的数十个可疑人员名单，正在屏幕上飞速滚动。
下一秒。
卫渊的身体周围，空气开始扭曲。
一道道穿着飞鱼服，腰挎绣春刀的漆黑身影，如同从阴影中走出的鬼魅，无声无息地，在他身后凝聚成形。
他们没有五官，脸上只有一片模糊的黑暗。
但那股由血与火淬炼出的，深入骨髓的森然杀气，却瞬间充斥了整个房间。
为首的那道身影，缓缓单膝跪地，向卫渊行礼。
没有声音。
没有言语。
只有绝对的服从。
卫渊站起身，拿起手机，将屏幕上的名单，对准了那片沉默的黑影。
“去。”
他的声音，不带一丝感情。
“把他们，都给我带回来。”
“活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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